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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杨广满脸的不高兴,谁还敢跟杨广倔上,再说了,李昭就是一个小女郎,为了她跟杨广犟上有什么好处。

就是宇文化及恨不得李昭死,此时此刻也不敢吱声,不过是因为杨广不乐意听,他们也就不说了。

其实多少人心里暗暗叫好,救人的办法千万种,像这么样踩着李昭想李置于死地的救,也算是独一回了。

看情况杨广肚子里憋好大的火,故而不说了,还是麻利地让李昭赶紧出来,立刻离开洛阳才是。

李昭不用他们提醒,才一出大牢,不管管家说什么接风洗尘的话,二话不说带上她的马,还有飞云和灵韵,即刻离开长安。

杨广倒是没多管李昭,反正现在的李昭在他眼里就是一个让人生气的人,然而襄国长公主还是让人盯着李昭,得知李昭一出大牢即马上离开长安,总算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了。

“该死的,中了李昭的计了。”现在说中了,你以为还来得及?

“立刻去请陛下,让陛下派人往太原去,一定将李昭召回来。”襄国长公主扬声地说起此事,然而李昭会不知道杨广和襄国长公主就是一时没想到李昭的心思如此多,但是李昭一出洛阳,他们一定会反应过来。

回太原,不不不,回了太原等于给自家招事,她才不回。

“娘子,我们不回太原吗?国公爷和夫人都急坏了。”出了洛阳,飞云听说李昭不想回太原时,着急地询问李昭打算往哪儿去,太原里的李渊和窦氏因为她被下狱的事都慌了,听说窦氏都想杀进洛阳来了,要不是李渊死死捉住自家夫人,窦氏必是进洛阳了。

李昭道:“不能回不能回,好不容易才出了洛阳,我怎么能自投罗网。天下那么大,凭我们的武功往哪儿去不成?”

是啊,李昭就是不想回太原,要是回太原就跟在洛阳没什么差别,她好不容易才从洛阳出来,逃出杨广和襄国长公主的手掌心,让她再回去落入他们手里,看着他们作死提醒还不听,再下一次大狱?

李昭才不会这么傻,出了洛阳,天高任鸟飞,反正天下大乱,想在哪儿呆着不成?

“那我们到底去哪儿?”听出来李昭不想回太原,“我们要不要告诉国公爷和夫人一声,让他们别操心?”

“说是要说的,让他们不操心就好,至于往哪儿去,就不必告诉他们了。连他们都不知道我往哪儿去,也就没有人能找着我。”李昭高兴啊,终于脱离了所有人的掌控,往后她想干什么她说了算,美好的未来在向她招手。

然而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

“娘子,夫人会着急的。”不告诉李渊他们李昭往哪儿去了,窦氏会急疯的。

“这也是被逼无奈啊。”谁让她为了逃离洛阳耍了杨广和襄国长公主一通。

李昭何尝不想归家,但想到边境的百姓,无数的百姓陷于高句丽中不能归,李昭的心下早有算盘,杨广不知民心之重,她知道,将来的天下若无兵马怎么成,最好的办法是怎么样,李昭有数。

“李渊,你要是不把我的阿昭完完整整的带回来,我跟你没完。”此时的太原唐国公府里,窦氏冲着李渊大声地骂了一句。

李渊灰头土脸的从房里出来,迎面就是几个儿子,心下一塞,想说话来着,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你们的母亲心急如焚,快进去小意安抚她,别让她再动怒了。”

“父亲,三姐又闹出什么事了?”

年纪略小的一个郎君好奇地询问,他们家的三姐啊,虽然是位女郎,却会闹事,当然也不能否认人家也有处理事情的能力。

“人出了洛阳,却不往太原而归,眼下不知所踪。”李渊说到这里也是无力,女儿闹腾成李昭这般,他们能说什么?

“啊,没事没事,父亲是知道阿姐的本事的,她要是出了洛阳,也没人能找她麻烦,看她连杨玄感的大军都敢只身进入,没什么地方是她不敢去的。”还是那位小郎君凉凉地说着,引得一旁的李建成斥道:“元吉。”

大家都是李家的人,李元吉的相貌却不如李昭,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年的李昭打着李三郎的名头出去鬼混的时候,人人见着漂亮的小郎君都暗暗夸奖,可是等见到李元吉,却只能说失望。

李家的人都不错,相貌出众,其中又以李昭最盛,但是李元吉的相貌却让人想说,这莫不是李家亲生的吧。听人夸了自家一家子人,转头却注意到人人脸上的失望,都在说,李家这位四郎真是太丑。

小小年纪的李元吉就这样因为李昭而成为众人瞩目,然后又被人打入了尘埃,哭得与李昭直控诉,虽然最后叫李昭一通忽悠,李元吉不再觉得相貌是唯一的可取之处,但是也还是得到李昭的保证,往后不能再打着李家郎君的名号鬼混。

不小心把亲弟弟打击得不成人样,差点都要结仇了,李昭哪里还敢啊,可是因为女郎的身份,人家都不乐意跟李昭动手,也让李昭甚是无奈的。

李元吉此时说起李昭的本事,虽然妒忌李昭长得好看,但也承认了李昭的武功了得。

“洛阳国爷府,国公府,三娘子,三娘子让人送来的信。”这个时候,管官气喘吁吁地拿着信进来,李渊正因为李昭叫自家夫人赶了出来,心下正难受着,听说李昭的信终于送回来了,当爹的一时间都顾不上形象,立刻上前拿过信拆看起来。

看完信的李昭嘴角抽抽,然后大步地往房里去,敲着门道:“夫人,阿昭来信了。”

本来紧闭的房门一下子打开了,窦氏抹着泪走了出来,李渊巴巴地将信给窦氏递了过去,窦氏本来眼中含泪,等看完李昭送来的信,即抬眼看了李渊,李渊隐晦地点了点头。

“我的阿昭啊。”本来不哭的窦氏突然扑入李渊的怀中,拳头直往李渊的身上招呼,李渊痛啊……

痛也得忍着!而窦氏更是哭喊地道:“我的阿昭这是受了多大的打击,连家都不想回了。李渊,枉你也是名门世族,你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你有什么脸面见人。”

李渊不断地挨着拳头,实在没法儿顶住了,赶紧的捉住窦氏的手,嘴里更是反驳道:“她犯下如此大罪,陛下网开一面已经是手下留情,若不是陛下看在李家的面上,哪里会容得她如此胡作非为。”

窦氏的手往李渊的腰上一拧,李渊倒抽一口冷气,倒是忘了自家夫人两只手,管住了一只,还有另一只。

“我儿有什么错?攻下半个高句丽只得了一个鹰扬郎将,却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护卫洛阳无功反而有过,差点还丢了性命?都是你的错,我好好的女儿不在闺中千娇万宠的养着,偏就是你让她习什么武练什么功,把人往死路上逼。”

“不可理喻。女子怎么了?女子为何不能习武练功,亦可强身健体,谁知她会闹出这么多的事来,说来说去都是她自己作的。陛下恩宠,封她为将军,她即当思为陛下尽忠,保卫洛阳是职责所在,她却仗着陛下的恩宠,犯下大罪,陛下饶她不死已经是大恩,她还敢发脾气不回家来,不回就不回,且当我李渊没有这个女儿。”

“李渊,你敢!”夫妻俩人这突然的吵起来,本来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的儿子们更傻眼了,最后李渊拂袖而去。

不走不行,再不走,他得内伤了,自家夫人下手忒重,痛死人了。

而窦氏更是哭着直抹泪,小手有点抽搐,一会儿得让人揉着点,李渊也是习武之人,拧起来老费劲。

倒是其中比李建成略小的郎君好似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对于下面的弟弟着急担心的反而安抚地道:“没事没事,父亲和母亲只是吵几句嘴,没事的,你们不必担心,一会儿就会好了。”

心大的话,叫屋里正装着哭的窦氏听着在想,她才不是装的,在李昭没有安全的消息传回来之前,她一定不会让李渊进屋。

李昭与家里去了信报了一个平安,余下的事就淡定多了,她早就想好出了洛阳往哪儿去,也算是自己熟悉的地盘,反正眼下也是大乱的地方,而且看起来这个地方比起她回来的时候更加荒凉了。

“娘子,辽东怎么成这样了?”别说是李昭了,哪怕是飞云和灵韵,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震惊的,明明先前她们离开的时候还很繁华的地方,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李昭道:“朝廷兴兵之多,难道有那么多的人来了这儿,想毁了一个区区的辽东会很难?”

听着李昭的话,飞云再叹道:“若是如此,这是没把高句丽打败,反而先把我们大隋给毁了。”

“正是这个道理。然而你看到眼前的一切都能明白的道理,陛下却不愿意明白,你说那能如何?”李昭这般地说起,也是无奈。

当皇帝的看不到百姓的苦,只以一人之喜,一人之怒而行事,这样的朝廷怎么可能不亡?这样的朝廷又怎么可能不乱?

飞云轻轻一叹,“我们一路走来,多少百姓流离失的,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多少人没得吃,没得住,这些陛下都看不到?”

灵韵道:“不是看不到,只是不在乎。他想征高句丽,明明不需要费一国之兵马就能达到的目的,偏偏他却选择用这样的办法,不过都是为了一己之私,而不顾百姓的死活。”

话说到这儿,灵韵的眼中闪过精光,李昭挥手道:“行了,咱们就不说皇帝的事了,还是说说我们自己的事吧。”

“飞云是我的人,自小跟着我的,我去哪儿她自然要跟着我去哪儿,只是你灵韵,你现在离开了洛阳,我自然了,你也自由了,你想去哪里只管去,我不会拦着你。”

没有细问灵韵的事,既是无心去管,也是不想多管。这天下的人苦的太我我,想杀杨广的人也太多,李昭无意一个个去收伏,也无意为杨广将人收拾老实,让人安安份份的。

灵韵一听连忙地道:“娘子若是不嫌弃,灵韵想跟着娘子,如同飞云一般伺候娘子一辈子。”

李昭道:“想跟飞云一样。如飞云一般,便是一心只有我,而且只听我的吩咐,不会有私心,也不会给我惹麻烦,你不行。”

以为李昭不知灵韵的心思,一见面就想行刺杨广的人,要不是一直找不到别的机会,她们必会再行刺杨广。

而且还有法场劫囚一事,虽然李昭是没有问灵韵具体的事情是怎么回事,能让宇文化及冤枉成江洋大盗的人,还能让杨广默许了,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李昭是缺人不假,却不想随便收人,说来家里的人要是再能把人撬来就好了。

然而她都做出李渊都不知道她在哪儿的样子,又怎么能随便的把人弄过来。

但是没关系,先前打下的局面,埋下的种子,先前没有收获,现在来收也是极好的。

“娘子,我是真心想追随你的,而且我跟你保证,往后一定听你的话,刺杀杨广的事,师傅他们都说了,现在的局势不必我们亲自动手,天下动乱,等着杨广自取灭亡即可。你对师傅和师娘他们有救命之恩,师傅让我以后跟着你,我也想跟着你。”

灵韵急于向李昭解释,她也是一个听话的人,她也可以像飞云一样听李昭的话,一点折扣都不打。

李昭回头看了灵韵一眼,灵韵面带哀求地看着李昭,与李昭比起来,灵韵才会知道从前的自己有多可笑。

家仇虽然很重,却也没有活着的人重要,杨广祸乱天下,等同自取灭亡,比起费尽心思地让杨广死,借杨广的势救下许多人,不让像她一样的悲剧再发生,难道不是更重要?

李昭用自己向灵韵证明了一个女子的胸襟有多大,眼光看得有远。

眼下的李昭算是叫杨广逼得无家可归,有家不能回了吧,可是李昭却半分不着急,好像一切都只是寻常。

单就这份心境,灵韵就得多学着点,也因此心下更是坚定要随李昭走下去。

“李娘子。”李昭和灵韵说着话,没想到一个带着疑问的声音响起,李昭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在这个地方还能碰到熟人?认出她来的人,她是杀还是不杀?

心下闪过念头,李昭转过头看向来人,却没想到见到的会是这样人?

说来他们也算是好些年没见了,当初在洛阳也就见过几次面,今天碰上,看到一身铠甲的人,还有他身后跟着的将士,李昭暗叹自己看得四下太入迷了,竟然连人来了都不知道?

“苏郎君。”李昭笑笑地打了一个招呼,引得那位苏郎君也笑了,朝着李昭作一揖,“看到小娘子的背影还以为认错了,不想真是小娘子。”

只是一个背影就认出她来,李昭不知该如何反应。

杀人的念头不可取,不说与苏烈打起来能不能分出胜负,就是他带的那些兵她自问也不能全都杀了。

可是她的踪迹连李渊都要瞒着,苏烈碰上了,她要怎么样让人保密?

“小娘子是旧地重游还是打算长留?”像是看出李昭的迟疑,苏烈笑着温和地问,明明这位看起来不是一位平易近人的主儿,却在与李昭目光相触时,温和得都不像他了。

李昭却不知,反而直白地道:“苏郎君能当作没见过我吗?”

总觉得眼前的人是友非敌,她拿着威胁人的匕首还是苏烈送的,虽说匕首不是拿不到,却还是珍贵。

苏烈没想李昭会问得如此直白,目光看向李昭,却答道:“好。”

明明不过是一个好字,没有原由,似乎只是因为出自李昭之口,因此苏烈就答应了,无端让李昭觉得心下沉甸甸的。

“因陛下调防,眼下辽东一地归我防守,小娘子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烈敬佩小娘子的英勇,也敬佩小娘子的仁厚。”李昭做过什么事,天下皆知,苏烈清楚故而不是例外。

“苏郎君敢随我一道攻打高句丽,救回我们大隋的子民吗?”李昭这般开口问起,苏烈没想到李昭果真开口让他帮忙,但是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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