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二虎再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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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看着李昭走远，襄国长公主身边的人轻轻地唤了襄国长公主一声，“去看看言和。”

言和受了伤，也正是因为伤着才没有跟李昭去幽州，也就让她没办法知道李昭和罗艺究竟都达成了什么协议。

言和也早就收到襄国长公主前来的消息，眼下在李昭的将军府里见襄国长公主，本能就要起身与襄国长公主见礼。

“腿不方便就免了。你的腿是傅臻断的，就因为你进了她的院子动了她的东西？”襄国长公主是有话想要问言和才来。

“是，上回想从傅臻的院里找到一些幽州的事，没想到没能找着反而被发现了，奴婢也不知为何被发现，但傅臻断奴婢腿的时候明明白白地告诉奴婢，就是因为奴婢进了她的院子。”

言和一五一十地答来，襄国长公主轻轻地笑了，“脾气真大，当着我的面都敢发脾气的人她是第一个。却也无妨，有机会再跟她讨教一二。”

又不是没有和傅臻过过招，有了第一回，第二回第三回也就不远。

“长公主，此人留在李将军的身边总是让人不安。”言和提出自己的想法，傅臻太乖张，自恃本领高强便谁都不放在眼里。

“我也是，谁都不曾放在眼里。一个有本事的人，也没有什么动心的东西，乖张一些，肆意一些都是理所当然的。”

襄国长公主同样也是肆意之人，便能明白那是什么样的心境，如果一个人拥有了无上的地位，还有一身的好本事，却还得缩着脖子做人，未免太惨了。

“可是有她在一日，只怕想看顾好李将军并不容易。”言和提出关键性的问题，李昭倒是一个奉公守法的，而且一直表现都很良好，但如果傅臻在，有很多事顾忌着傅臻，想盯住李昭就难了。

“你的武艺比起李昭如何？”襄国长公主闻之只是问出此惑。

“不及李昭将军。”言和也算跟在李昭的身边不少日子，自然能明白自己和李昭的差距在哪儿，真要论起来，她是打不过李昭的。

襄国长公主道：“所以，如果有什么事是李昭不想让你知道的，她就能避开了你和人商量，有没有一个傅臻都不重要。”

“让你盯着李昭，只要想确定她有没有异心，只要她没有那份异心，也不必追得太紧，问得太过。”襄国长公主又不是事事都想打听李昭，只要李昭表现得不算太过，一切都好说。

“是。”盯着一个人，也不是只看她的一举一动，就是她身边的人，她们的反应在内，都得要看看。

只有这样才能把所有事情串连起来，也才能判断出一件事的真假。

襄国长公主问道：“到今天为止，你有发现李昭有任何不当的举动，你弄清楚李昭是怎么养起这十几万的人了？”

总觉得李昭和罗艺这些幽州世族的交易与李昭如何养活赤城的十几万人息息相关。

“李将军在外面养了一支骑兵，专门打劫商队。”有些事，李昭虽然不能明言，大意还是让人猜得到，而且还会表现出来。

打劫商队就是最好来源粮食的办法，有兵在手的李昭还不怕他们被人报复。

“打劫往来的商队，还是突厥的兵马？”襄国长公主想要确定，言和道：“都有。有时候也会去劫突厥人的粮食。”

襄国长公主嗤笑着，“突厥就是缺粮食才会几次进犯大隋，只为了抢钱抢粮抢女人。她能打劫到养起十几万人粮食，那是多少的量，又得多少人才能筹来？”

一样样的分析起来，襄国长公主的脸色并不好，显得甚是不悦。

“先前也从高句丽劫来不少粮食，当时还多亏了辽东的将士帮忙。”言和还提起另一回事，想证明自己不是没有其他的收获，李昭本来就处处准备，并不是只靠打劫养民。

“能劫来这么多的粮食，李昭比我想像中的还要聪明。”襄国长公主眼中闪过一道冷意，她是想到了另一件事，李昭是不是在赤城发现幽州世族的什么把柄？

因此握着这些把柄，愣是让世族只能听她的？

“你不知道任何关于幽州的事？”襄国长公主还是把这个疑惑问出口，等着眼前的言和回答，言和沉吟半响，“我自来到现在，从未见过李将军与幽州有过任何的往来。”

肯定地道来，襄国长公主道：“你没发现，要么就是李昭藏得太好，要么就是真的没有。”

只有这两个可能，也因此襄国长公主拿不住。

“长公主，要不要查查幽州。”李昭虽然行事谨慎让言和挑不出半分的差错来，却不代表幽州的人一个个都像李昭，能谨慎到这样的地步，不让任何人发觉半分端倪。

襄国长公主道：“失策了，我原不该出现得那么早。”

看到李昭和罗艺一起，襄国长公主觉得不安，不想让他们有所联系，也不希望他们站在一起，成为盟友，所以襄国长公主立刻出现，就站在他们的面前，却也因此失了机会。

“李昭一定和幽州达成了某些协议。她的手里一定有幽州的把柄，可是有什么把柄让她宁愿拿去交易也不愿意给我？”襄国长公主只要想到这个可能，便怒火中烧。

“长公主，不如将李昭捉起来。”有人出主意，想让襄国长公主把人捉起来，把人捉来还怕问不出来。

“你不知我要用李昭，只是凭空猜测罢了，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李昭有事瞒着我，若是最后还是找不证据，李昭也不能再用，当如何？”襄国长公主自有思量，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李昭是个可用之才，她是舍不得放任这样的人废了。

襄国长公主道：“找，找到证据，只要有证据在，撕破李昭忠诚的嘴脸，我必让她从此心甘情愿地为我所用。”

每个人都会犯错，犯一次错没关系，还会有机会，襄国长公主是希望能捉到李昭的把柄，证明李昭也是一个普通的人，但凡只要她想对付李昭，她就能掐住她的死穴，让她生就生，让她死就死。

“是。”对付李昭这样的人，襄国长公主知道就得证明自己比她还要厉害，让她明白她不管有再多的心思都斗不过襄国长公主，如同傅臻，最后只能老老实实的为襄国长公主所用。

李昭回了屋，飞云和灵韵都在，看到李昭回来，朝着李昭道：“娘子，四郎君没事吧。”

“没事，就得让他多吃点夸，你们去外面守着，要是长公主有什么吩咐你们看着办。要是傅先生和长公主打起来，你们就躲远一些。”李昭准备着洗洗再接着睡，粮食还能撑个一时半会，襄国长公主在赤城里，这个时候断不能与幽州交易。

要是被襄国长公主捉个人赃并获，要杀要刮就是襄国长公主说了算。

依着襄国长公主的性子，只怕会拿着此事要李昭真正为她所用。

心下一声轻叹，李昭摇了摇头，飞云道：“娘子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为难的事多了，就那两位神仙要是闹起来，哪一个我都不敢帮，帮哪个我都是错。另外，让元吉注意着点，也不用说什么，就让他避着襄国长公主一些，这位是来找我把柄的，要他别往襄国长公主身边凑，也别想着把李家坑了。”

思来想去最不安定的因素非是李元吉无疑，飞云无奈地道：“都在长公主那儿吃过一回亏了，四郎君还学不乖？”

“他吃的亏还少了，去跟他说说，让他悠着点。”李昭也是操心的命，李玄霸要是在还能让他管着李元吉，偏偏李玄霸被李渊支回了太原，到现在也没说给她放回来，怕是不会放了。

“是。娘子你歇着吧，外面的事我们一定安排好。”冲着李昭保证，李昭赶紧去洗洗的睡了。

至于睡不睡得着，能睡的时候没有李昭睡不着的，哪怕睡不着李昭也得躺到榻上醒醒脑子。

但是李昭怎么也想不到醒来看到的会是这样的局面，襄国长公主和傅臻打架，都打到她的屋门。

就算李昭睡得再熟，那么大的动静，李昭怎么能当作没听见？

虽然是不想起来，可都打到她的门口了，她要是不起来还得成了她的不是。

就着着里衣出去打开门，结果倒好，两只手同时捉了李昭的衣领一拉，李昭……

“你说说看，我们两个要是想让你嫁人，你嫁哪一个？”第一个问出来的自然是襄国长公主，李昭被她们拿着衣领动都动不得，听到问话反问道：“长公主，我们不是说好了，哪一个能打赢了我，我就嫁给哪一个，说好的事不至于反悔吧？”

好声好气的询问，李昭更是提醒地道：“两位能把手放开吗？我这个样子委实不雅。”

“你这一身本事天下间没几个是你的对手。”襄国长公主显得有些生气。

李昭道：“长公主，本事太高是我的错？”

“自然不是。”与傅臻相比，襄国长公主还是年轻许多，而且要说实战，襄国长公主也差一点，打起来的时候两人看起来像是旗鼓相当，事实上傅臻还没用全力，但也就李昭知道，保证除了李昭不会有别的人知道的。

“那没有人打得过我，我就不嫁没错吧。”李昭动了动，还是想让她们松松手。

“那不行。”襄国长公主拒绝。

傅臻道：“为何不行？你自己能不嫁人，就不许人家不嫁？你以为你是公主就能什么都由你说了算？”

极是不客气，引得襄国长公主道：“至少她的事由我说了算？”

“就因为你是襄国长公主？你别忘了，她的父母高堂还在，就算他们不在了，也还有我这位先生在，她的父母若是不管她的事，也有我来管，她的婚姻大事由不得你做主。”

傅臻也是一步不让，说着话还扯了李昭一把，想把李昭抢回来一些，襄国长公主哪肯，用力一拉，李昭……

快要没气了，快要没气了！

“长公主，先生，你们要是再不松手，别说什么成亲的事了，我就得断气在这儿了。”说好的神仙打架别找她的，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一个个跑到她的门口打架，不依不饶，把她都快勒死了。

回头看着李昭的神情不太对，总不会想要李昭死的，赶紧松手。

襄国长公主道：“你也好意思说是她的先生，看你把她给勒得。”

指着李昭的脸色指责着，没想到傅臻却道：“若不是你来此，她何至于此。”

襄国长公主道：“我是君，她是臣，我要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国之大事或许如此，你若是以私而论，管起她的婚姻大事却是未必。”寸步不让的样子，傅臻也是够硬气。

“你是想跟我争。”襄国长公主不满极了，这完全是想动手打人。

“是你想跟我争。徒弟是我的，虽为将，却不是什么都得听你的，你知道，你要不是有一个公主的身份，连站都没资格站在我的面前。”

傅臻是觉得气不死人不罢休吗？

“先生，先生。”李昭唤着，毕竟不管怎么样，眼前的襄国长公主总是长公主，皇帝的妹妹，她可是要小心再三的应对。

“你就别当我是公主，想让我不管李昭的事也可以，打赢我再说。”襄国长公主虽然没少仗势欺人，却也不知傅臻是怎么激得她，愣是让她忘了自己想仗势的初衷，只是一心凭真本事对付傅臻，非把她打赢不可。

“你说过的话，算数？”傅臻或许等的就是她这话，因此追问起来，只想要一句承诺。

“一言九鼎。”襄国长公主虽为女流，却也是一个重信之人。

李昭道：“两位，我可以走远一点吗？”

“走。”异口同声一个字，李昭立刻走，她也不用看她们打，这天都黑了，反正这两人打架她都拦不住，也就没人能拦得住，就让她们打，打到分出胜负来，往后也好说话。

“娘子。”外面都打起来了，自然没有人敢从正门进来，不能走门只能走窗。

李昭睡了一天，飞云总得想办法给李昭送些吃的来，从窗里来，李昭闻到了菜香味，立刻上前去拉了飞云进来，“你摆饭，我先洗漱。”

说着就到一旁洗漱去，飞云早就准备好在那儿。

“娘子睡了一天都不知道外面的两位也是闹了一天，可把我们吓得不轻。”飞云提着食盒进来，说起外面的两位也是心有余悸。

“到底为什么吵起来的？”虽然早就知道傅臻会故意挑事，但是看着她们提到李昭的领口了，差点没把李昭勒死。

“奴婢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跟娘子的婚事有关，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们真是不清楚。”两人说话的时候没让任何人靠近，说着说着还打起来了，更没人敢靠近。

一边说着话一边给李昭摆饭，也就一荤一素两个菜，李昭应了一声，洗漱得更快地过来，吃着饭才问道：“是谁找的谁？”

“是长公主去找的傅先生。”谁找的谁飞云倒是清楚着，一语道破，李昭道：“她们吃了吗？”

“没吃。打得那么凶，奴婢们哪敢上前。”飞云小声地说，李昭吃进口的饭差点要吐出来，好在想起来粮食难得，吃都吃了，没有吐出来的，浪费粮食可耻。

把嘴里的饭咽了下去，李昭赶紧把嘴擦擦，这才出的门口朝着打架的两位问道：“先生，长公主，你们要不要吃完再打？”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李昭半分不想饿肚子，吃饭前不知道她们没吃还罢了，知道她们没吃要是不打个招呼，未免有点不道德。

“吃。”又是异口同声，然后大步走向李昭，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李昭吃了几口的饭，同时看向一旁的飞云。

“奴婢立刻去取饭菜来。”是飞云失策，忘了这两位是在李昭的门口打架，李昭要是起身不得寻上她们，吃饭也得问起这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