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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地一叹,李昭盼着有个人来解救她一下啊。

李渊不敢,李建成和李世民也不敢,倒是李玄霸一看窦氏叫住李昭那是早就利落地跑了,这会儿都不知道人往哪儿去了。

“母亲还请恕罪,公主若是有错,母亲要罚不如罚我吧。”关键时候却是苏烈出言,窦氏看到苏烈与她求情,都说愿意帮李昭挨罚的态度,窦氏立刻松开掐着李昭的手。

李昭总算可以逃出生天了,暗松一口气,窦氏问道:“你母亲呢?”

对啊,苏夫人没看到,窦氏先前是让人专门照顾苏夫人的,只是后来人一多,倒是被人围着顾不上苏夫人,还是只能让人去照看,指望李昭留在苏夫人的身边听那些贵妇们之间的交谈,还不如把她关起来。

窦氏只好为李昭多操心,就是安顿苏夫人的事,也做得面面俱到。

“母亲和义母已经先行。”苏烈还是清楚苏夫人的,像这样的场面对很多人来说是热闹,但就算再热闹,苏夫人并不怎么喜欢,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已经离开。

“未能与皇上皇后禀明,请皇上皇后恕罪。”苏烈说着还赔上礼来了,李渊挥手道:“都是自家人,不必道这些客气话。你们时常不在长安,眼下回来理当多陪伴苏夫人。阿昭,你也是。”

有心想让李昭别总是在外面乱晃,话到嘴边还记得苏烈在,能与李昭当面说的话,但却不好当着苏烈的面教训。

“是。”李昭才叫窦氏拧了耳朵,哪怕都是在自家人的面前,李昭总得记住教训,连连应着是。

窦氏道:“你答应的事记下了,若是你敢阳奉阴违……”

“万万不敢。阿娘把我耳朵都拧青了,我哪里还敢。”力证自己是个怕窦氏生气拧耳朵的人,肯定会听话的。

“我会寻傅先生的。”就算李昭答应得再好听,可是窦氏还是保持着怀疑的态度,所以还得寻上傅臻,让傅臻帮个忙。

窦氏可是听李玄霸说过傅臻让他在李昭的水里加药的事情,若不是傅臻这一举动,李昭和苏烈这对夫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真夫妻。

所以窦氏认为现在她的想法,傅臻一定会明白,也肯定会配合的。

李昭一听窦氏还会寻上傅臻,头大啊头大,她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这么两位了,要是她们一块出手做事,日子还怎么过?

“有问题?”虽然李昭没有说话,看她的神情却不难猜出李昭的想法。

故意问的话却是想让李昭心平气和一些,别以为她不知道李昭存的什么样心。

“没有,没有,怎么会有问题。”李昭连连摇头,保证的没问题。

“夫人生气比我们说一千道一万都管用,往后,还得辛苦夫人。”李渊旁观至此,倒是有了总结,李昭连他都从来不怕,却最怕窦氏和傅臻。

当然,李渊并不否认,不管是窦氏还是傅臻他那心里也是直犯悚的,心里清楚就是,不必明言,不必明言是吧。

窦氏叹道:“她还能在长安呆多久?”

要不是太心急,窦氏何曾想这样对待李昭,想到李昭在长安是呆不了多久的,不禁地伸手想要抚过李昭的耳朵,李昭吓得连忙地道:“阿娘,我都答应你了,你还要拧我啊?”

“不拧,给你揉揉。”窦氏哭笑不得,但还是解释一句,让李昭用不着怕成这样。

听到窦氏没想再扯她的耳朵,暗松一口气,李昭这才没给吓跑。

窦氏揉了揉李昭的耳朵道:“你父亲说得对,你们难得回长安,往后多在家陪陪亲家母,你是为媳的人,素日不能侍奉膝下也就罢了,回了长安也该略尽心意。”

“皇后,母亲明白公主事务繁忙,而且家中诸事都是皇后安排人手打理,不必母亲操劳,母亲明白公主是什么样的人,从不要求公主如同旁人一般。”苏烈没想到窦氏会对李昭有这样的要求,只好出声拦着点,提醒窦氏。

早在他娶李昭的时候,苏夫人已经知道李昭是一位怎么样的女郎,以前不会要求李昭像寻常的女郎一般在家相夫教子,以后也不会。

“你和亲家母宽厚,我们却不能得寸进尺。不管在外面阿昭做了什么,回了苏家她就是苏家的儿媳,待你母亲当如待我。”窦氏虽然感念苏烈的心意,可是她更明白,人敬他们一尺,他们也该还苏家一丈,有来有往,这才是两家的相处之道。

李昭连忙地道:“阿娘放心,你说的话我都记下了,保证一定会做到,不会让阿娘失望。”

窦氏的意思李昭也听明白了,连连地表示她都听进去,不仅是听进去,还会做到。

“这才乖。快些回去吧。”窦氏听到李昭应着乖巧,冲着她和苏烈让他们回去。

这都大半夜了,再不回去是要等着天亮吗?

“父亲、母亲,孩儿也告退。”李建成和李世民同样自觉地表示自己这就退下,乖乖的退下。

“等等。”走是准备走的,不过还得分钱啊!刘文静已经把赢来的钱给送回来,飞云拿着,一个个的分到手里,李玄霸那一份,跑得快的人没收。

李渊瞧完无奈地挥手让他们走吧,窦氏道:“明日你们兄弟二人把玄霸押进宫给我。”

其实这件事最好办的人是李昭,但窦氏才吩咐了李昭在家中好好地陪着苏夫人,说话的功夫才多久,怎么能忘记。

“是!”李建成和李世民没想到窦氏竟然动怒了,说让押着李玄霸进宫,这是认为李玄霸要是听说她想见人还想跑?

眼下李玄霸不就是跑得人早就不见了?既然能跑一回,不能跑第二回?

“母亲,玄霸若是做错什么事你莫动气,孩儿们帮你教训他。”李建成第一个说话,还是想为李玄霸求情的,在他看来李玄霸无论犯下多大的错,他这个当兄长的还是应该帮忙教训,但也得求个情。

窦氏的目光落在李昭的身上,“把人押进宫,我不与他生气,只是要与他讲讲道理。”

作为一个一直都很讲道理的母亲,李建成听说她只是要跟李玄霸讲讲道理,那就好说。

“若是押上人也得叫上我,我也有事要和玄霸说。”李渊何尝不是有话要跟李玄霸说,连窦氏都躲着的李玄霸,李渊想见同样难,只好顺势见见。

窦氏也不问李渊要和李玄霸说什么,冲着李建成和李世民道:“记下了?明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人押进来。”

连时间都规定了,李昭默默为李玄霸点起蜡烛,还以为今天跑过了就万事大吉,他倒是想得挺美的,窦氏是不好出宫不假,而李昭也不便用,但是窦氏的儿女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个,李建成和李世民这两位若得窦氏的话,必是二话不说地照做,连个折扣都不会打。

押进宫来,不仅仅是窦氏想要一个说法,纵是李渊好像也有事等着他。

李昭这会儿觉得被拧耳朵的事都是小事,李玄霸还不知道要摊上多重的罚呢。

只是没等李昭有机会见到窦氏怎么生气地罚李玄霸,说好的让她在邢国公府陪陪苏夫人的李渊在第二日却十万火急的召她进宫。

李昭还想问问什么事这么着急,前来传令的内侍道:“是我们国师,算什么都准,可是说到公主的时候却脸色不好,道是公主的死劫在即,皇上和皇后听说后着急地传公主进宫,想让国师看仔细一些,莫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乍然一听竟然是有人给她算命,李昭奇怪,好好的怎么就会有人给她算命了,而且还说她有死劫?

心中连连称奇,李昭还是利落地跟人进宫,苏烈本来想跟着的,李昭却道:“没什么事,你在家陪母亲,我很快就会回来。”

苏烈听到死劫这两个字心情并不好,但是李昭并不想让他跟着一块进宫的,苏烈只好按捺住内心的诸多想法,与李昭轻声地道:“好,我在家等你。”

李昭仅仅只要这一句而已,与苏烈微颔首便与内侍进宫。

让她想不到的是,本以为出来招摇撞骗的会是一个老道士,不想却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小白脸道士,长得眉清目秀,看起来像是那么一回事。

见着李昭的时候,道士感叹地道:“死劫将至。”

李渊和窦氏都拧紧眉头,李昭倒是问道:“既是死劫,如何改?若能改,不需要付出代价?”

她是不相信所谓的命数,若是真有命数更不会相信一人能改命。

“公主不信我。”道士一脸的笃定,李昭倒是坦率地承认道:“是的,我不信你。死劫,想要造一个死劫会很难吗?”

李昭一个领兵打仗的人,从来不认为要造一个死劫会有多难,作为一个道士,还不知来历的道士,想让她相信此人,她为何要相信。

“阿昭,这是大名鼎鼎的远航道长,更是我们大唐的国师,不得无礼。”李昭一向不信佛也不道佛,待人如此态度李渊却急于喝斥,想让李昭恭敬些,莫要如此待人。

李昭道:“远航道长,你既然能看出我的死劫来,那你说说看,你的死劫在哪儿?”

没想到叫远航的道士听完却道:“公主不是草菅人命者。”

甚是笃定,李昭道:“可是我很乐意为你破一个例,毕竟你敢妖言惑众,这是犯下大忌的事。”

只是表明自己不能容,还有眼前的人到底犯下什么错,这个错,总得给人一个警示。

“帝传三世,武代李兴。”远航道长将这话说出来,李昭抬起头盯着眼前的人不放,“你想说大唐的天下将来会为人所取代,那不如你告诉我,武过之后由谁来取而代之?”

想装神算,能知未来,李昭并不想配合,此时问起来,只是想让眼前的人想清楚,骗人是由他随口一说就能骗得了的?

远航道长与李昭念着无量天尊道:“恕贫道法力不够,未能看得更长远。”

听这意思倒是认为自己能看到李唐三代以后的事已经很了不起了,可是李昭却嗤笑地道:“那么你认为自己只看到一半,却不能看到全部,甚至还想借着此句,让我们把朝中所有姓武的人,或是全天下姓武的人都杀了?”

怕是没想到李昭敢把话问出来,还问得直接至此,眼前的道长急忙地道:“若是放任不管,李唐的江山……”

“江山更迭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你确定把天下姓武的人都杀光,不会再出现另一个姓武的人?想要江山世代永传,古往今来有哪一个帝王不想,可是又有谁能做得到?”李昭不满眼前的人拿着令人难辨真假的话来让人入坑。

杀人放火的事。一个皇帝想保江山有什么话是做不出来?既然做出来了,难道就真的能守住所谓的江山世代永传?

远航道长万万没料到,他说的事连李渊都害怕,可是李昭却一点都不着急。

“阿爹,一个人能取我们的江山而代之,如今日我们可取大隋的江山,大隋的皇帝有过,而我们一家团结一心,方有今日的成就,那么若是将来有一天是我们出了问题,守不好江山,不能善待百姓,而为人取而代之,那是我们李家人无能。为后人之无能而诛杀于人,有违天道。”

天道伦常自有他们存在的道理,一个人没有做错什么事,只因为一个道长的话却只能落得一死,何其冤。

“大唐才一统,最忌在此时用未知的罪名以杀臣,失了天下人的心。”李昭劝着李渊,“未来之事不可知,告诉我们的人只说了结果,却不明原由,焉知我们做多了,或是做得过了,会不会促成事情的结果?”

李渊要说刚刚还有些犹豫的,此时闻李昭的话倒是点了点头,“是啊,只知结果不知经过,又怎么能确定现在我们若是做了什么事,会不会促成我们不想看到的局面。”

“阿爹圣明。”李昭与李渊作一揖拍着马屁。

远航道长却唤道:“皇上,若是放任不管,将来只怕……”

“身为修道中人,我一直以为和修佛的人一样的,都会怀着一颗慈悲之心,但是你却急于想要我的父亲行杀戮之道,这是为何?”李昭立刻抢过远航道长的话问起来,想知道眼前的人怀着的是一颗什么样的心?

“公主这是在怀疑贫道?”远航拧紧眉头而问,倒是不见慌乱,更想不明白,李昭为何怀疑他。

李昭道:“就你说的话,我不应该怀疑你?帝传三代,武代李兴。我们不说武之后的事,你说你看不到,只知道这样的一句话而已,那么你清楚武所指的是何人?眼下出生了吗?三代之后,那得是多少年后的事,能活到那个时候的人,你确定现在人已经出生?没出生你想让父亲下诏杀的何人?”

这是最大的漏洞吧,李昭一问出来,远航道长道:“凡有武氏子女出生,皆以诛之。”

倒是帮李渊想出一个斩草除根的办法,李昭道:“阁下好狠的心,竟然要杀尽天下武氏之人。可是武姓天下何其多,只怕诏令刚发布,我要是想活着,改一个姓就能活,世人为了保存血脉,做不出改姓的事情来。你有此计,却并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只会多造杀戮,令大唐的仁义之名丧失。”

“天下各州的义军才平定多久,若因此再起战事,难道不可以没过三世便叫人取而代之?”凡事讲理,李昭提出的问题,就等着前面的人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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