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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厚气得要冲上来,想提起吴用的衣领,可是李初拦在前面,“刘掌柜,你们想算旧账可以,但等我把我的事解决后再说。”

气昏头想要不管不顾的刘厚一下子清醒过来,他要是这个时候冲上去动了手,只会让李初陷于两难之地。

“你的手千万别乱动。想把银子塞到我的身上,你也不是第一回和我打交道了,你很清楚你做不到。”李初虽说拦下刘厚,手里扣着的人想做什么,她不用回头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清楚自然还得说清楚。

少年的动作一僵,李初朝他笑了笑,“可惜了,昨晚我好心给你一条生路,你偏偏要走一条死路,你要走,我不会拦着你。”

哪怕是昨天看着他们,知道他们有意闹事,有心让李初的生意不好做,李初面对他们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一般的冷酷,生路,死路,是他可以选择,是他可以想不去做走就能不去走的?

“说来你的同伴并不少,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他们都去哪里了?”李初何等人也,只看四下的情况只有一个人,昨夜到她拾遗坊的人有五个,五个只来了一个人,其余四个是被扣起来了?

想利用一个人,要么以利诱,要么威胁,昨天闹出的动静如此大,偏偏李初广而告之的让人亲眼来看看她是怎么把刘家的宝藏挖出来的。

利用一群小贼的人难道不是冲着宝藏来的?

既然他们是冲着宝藏来,或许会畏于李初昨天开张竟然有那么大的场面,想到李初背后有人,因此不敢枉动。

可是宝藏,既是生恶之念,背后谋划许久的人,岂会轻易甘心?

不甘心会怎么做?当然得上门亲眼看看,反正从头到尾他这个幕后的人都没有出现过,没有人想到有他这号人,他要是想动手有的是办法。

比如让人来打头阵,接下来怎么样才能保证自己如愿,有很多可操作的余地。

“娘子,把人交给官府?”先前李初捉到小偷就是把人送到官府去的,现在是不是也想用同样的办法,要是的话,直接把人押去。

“不是已经请了县令大人过来了,适才吴用郎君说起我们没有资格搜他的身,因为我们不是官府的人,请县令大人出来,诸事交给县令大人审问吧。至于你身上的银子……”李初瞥过手里的小偷,李初伸手将他的外衣用力一扯,衣裳被扯开,身上的银子散落在地上滚着,一众人大惊。

少年脸色一变,李初的目光看向吴用,吴用刚松一口气,结果没一会儿李初竟然直接上手,看满地的银子,惊得看热闹愿以为李初是有意为难人的人,一时半会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你,你一个小娘子怎么竟不知廉耻为何!”都到这个时候了,眼前的吴用还想攻击李初,好让李初近不得他的身,他身上的物甚,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搜出来。

“廉耻二字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就是天大的讽刺。贪图他人财物,为此不择手段的人,你倒是知道什么叫廉耻。”李初原以为只有一个朱正打刘家的主意,没想到不仅是一个朱正,背后还有人。

也是眼前的吴用运气好,朱正牵涉出来的贩卖人口的大案,所有人的心思都在贩卖人口的事上,没有细问朱正身后是否有人同谋刘家的宝藏,竟然让人逃过了一劫。

可惜人性皆贪,逃过一劫又如何,没有拿到宝藏,得不到宝藏,就算没有人发现他,他还是想蹦出来,千方百计只为得到宝藏。

逃过一次的人,不是每回都有一样的好运气,李初从叶九娘那里知道所谓的刘家宝藏怎么回事,立生一计,引蛇出动。

“你,你果真要为刘厚,为了刘家非扣我一顶偷盗的罪名?”事到如今,吴用巧舌如簧,指责李初。

仅这样的沉着,能装,李初暗自称奇。

群里的太后们虽说看不清少年什么时候把银子给的吴用,但是她们相信李初,李初从来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面前的吴用,李初下了套等着送上门的人,如果什么都没做,李初不会扣他罪名。

吕太后催促:“群主,赶紧速战速决,看看眼前的人像什么样,利落的把人解决了。”

萧太后同意:“就是,买个房子还能为一件事拖了许久,可不可气,速战速决,你此回记得问清楚人到底还有没有同伙。”

对喽,想想朱正的事,前车之鉴,是早想到问问朱正有没有其他同伙,今天院子或许不会被烧了。

额,虽说烧的只是几间小房,那照样有损失。

李初一眼扫过群聊天,何尝不想速战速决,因此冲吴用道:“我说过了,你拒不承认,不过是欺负银子不会说话,可是这里的银子,全都会说话的。”

……听着的人全都傻眼了,什么银子会说话?银子成精了吗?竟然会说话?

旁的人不能理解李初话中之意,狄仁杰把前后的事串连起来一想,立刻明白李初话中的意思,倒是一下子笑了,看着李初透着赞赏。

“给你机会让你坦白从宽你即然不愿意,我自然会拿出证据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李初幽幽地叹着,人群面对两家各有争执,早就糊涂了,眼下完全不知该信谁的好。

“小娘子,县令大人来了。”青芜行来,同李初耳语一句,果不其然身着官府的长安县令带着一群衙役行来。

看到李初的时候待要上来见礼,长安县令就算和李初只有一面之缘,那必是要牢牢的记着李初的。

大唐的公主,安定公主呢,这可是他们皇上最宠爱的公主。

“县令大人有礼。”一看长安县令打算见礼,李初先一步,长安县令总不是个蠢货,李初先的一步,本能他要闪开,想起某些事,又生生忍住了。

“不必,多礼。”话说得结巴了,要是被人发现他生受公主的礼,会参死他的!

可是没办法,谁让李初无意表明身份,想想上回李初闹出的大案子,算了吧,为了李初的安全还是别透露身份的好,否则要是再起什么意外,他一个长安县令难辞其咎。

狄仁杰有着敏锐观察力的人,一眼便看出长安县令态度,分明是有苦难言,对着李初见礼有苦难言?

一开始即有的猜测,眼下几乎可以确定了。

李初道:“请县令大人来一趟,辛苦辛苦。县令大人请。”

对待小小的一个县令客客气气的,长安县令额头上的冷汗都要落下了,偏偏得板着脸装得和从前面对平头百姓一般,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案子的经过我,本官大致明白,你不许旁人搜你的身,本官让人来搜,你有什么可说的?”

问的人除了吴用自不会再有他人,偏偏吴用装得配合无比地道:“县令要搜,草民自会配合。只是我也是有些家业的人,身上带着银子总不可能就是你一个小娘子的吧?”

值此时还能说出为自己脱罪的话来,厉害,着实的厉害,李初心里正在感叹着,长安县令已经让人上前。“本官还不需要你教本官如何查案。”

“草民只是看出来县令大人对眼前的小娘子颇是恭敬,而且县令大人更是小娘子派人请来的,但不知你与小娘子间有什么交情。”说到此竟然流露出暧昧,分明另有所指。

“掌嘴。”李初一直容人,可是说到关乎名声的事,李初即下令。

慈心早在听到他说的那些话已经生气,只是李初明显要将诸事交给长安县令来办,慈心不敢插手。

李初一声令下,慈心已经抽过吴用一记耳光,长安县令待要说话,李初一个眼神扫过去,生生吓得长安县令把想说出的话尽咽了回去。

李初反驳地道:“你想讨论案子,想要证据,我配合你,想坏我名声,想要将大唐的官吏变成贪好美色,欺上瞒下之辈,我容不得你。你欲指责大唐没有公道,有的只是贪官成群,百姓无处申冤?”

怕是吴用并没有想到李初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抽上他一个耳光,抽完后更是不客气的反驳,直把人逼到墙角,

吴用这一辈子怕是从来没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挨下一记耳光,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恨恨地拿眼看了李初,李初一番斥问,让他深切地意识到李初不好对付。

“在下不过看出县令想护着小娘子太过,因而有所猜测,小娘子很会说话,生生把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说成关乎天下,关乎大唐的兴亡,未免太大言不惭。”吴用虽说挨了一个耳光,不代表人家已经放弃,话说来条条是道,可见此人非同一般。

李初冷冷地瞥过他道:“不值一提的小事?你暗指我同长安县令关系非同寻常,什么叫非同寻常,你问问在场的诸位,他们在听到你的话时都有什么想法?难道不是认为我和长安县令有染?”

“坏一位女子名声,毁一位大唐官员的声誉,于你而言只是一件小事?你的气度着实非同一般的大!”

李初何等人也,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可以想,李初不代表要配合。

吴用没想到李初敢把话说得如此透,压根不在意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小娘子。”狄仁杰同样听出吴用话中的恶意,纵是如此,他们却不好上吴用的当,吴用此人怕是会继续给李初下套,李初把话说得如此直白,着实令人担心会损及李初的名声。

李初安抚地看了狄仁杰一眼,冲吴用道:“怎么,说了那么多话,你现在打算继续说什么?”

吴用道:“有些话该是我问小娘子才是,你想如何?”

“到这个时候听到你问起此问,颇让我觉得可笑。我想做的你不是不同意?接二连三的岔开话题,指责于我,无非就是想利用在场的诸位,想让他们帮你对付我。”

“你这一点小把戏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所以不是我想如何,而是你想如何!你若是想清楚,那么一切都好说,若是想不清楚,我也总有办法让你心服口服。”

早就等着人送上门,好让她将人捉住,人既然来了,她怎么会让人逃过?

吴用的打算尽让李初说得分明了,猜得更是分毫不差,吴用要是还意识到不到李初不好对付,岂不是白活许多年了?

李初一眼瞥过被她扒了外衣,恨不立刻逃之夭夭的少年,“怎么,你确定你还是不说话?”

一向能言善辩的少年,这一回安静得不像话,李初倒是想问问他了,他想如何?

吴用暗叫不好,李初已经再一次开口,“想清楚了,能威胁你的人,要是今天没办法定他的罪,放火的事都做得出来的人,难道不能杀人?杀你们几个偷盗少年,或许还能得一个为民除害的好名声,一举两得,换了是你,你不做?”

目光平静,却让吴用无端一阵发寒,不,只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娘子而已,怎么可能懂得诸多弯弯道道的?

“这人啊,别人给你机会,还得你自己懂得捉住机会,错过了,追悔莫及。”李初相信眼前的少年定是个聪明人,不会不明白吴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更会知道要怎么做对自己好。

“不,不,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就一次,再一次。”人和人就怕比,吴用和李初各自怎么对待的他,身临其中再清楚不过,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李初提醒的话,眼前的少年想到自己的同伴,心底不知起了多少的希望,更想牢牢的捉住。

吴用本来就担心着,听到少年真的想把话说出来,着急的冲上去想给少年一个耳光,慈心早就料到他会动手,抢先一步将人扣起来。

“阁下不是说不认识你面前的少年,既是素不相识的人,我同少年说话你急什么,竟然想动手?”李初要的就是吴用变脸,变脸好,变脸就是她的机会,她就可以个个击破。

“小娘子为帮刘厚出气,竟然不择手段,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刘家不过是卖了座宅子给你罢了,值得你如此尽心?”吴用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给李初扣不好的名声,李初冷笑地听着,不以为意。

“阁下越想往我身上泼脏水,越说明阁下心虚,不就是不想让人搜你的身,你既然觉得自己是清白的,怎么不许旁人说话,更不许旁人搜身?”李初把吴用所有的反应都点出来,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总不可能一直由人骗着。

“何必同他多说,来人,上去搜身。”长安县令早就想动手了,该死的家伙,你自己不想活了还非要把他拉上做甚。

眼前的人是公主,大唐的公主,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敢和公主传出流言蜚语,第一个饶不得他的定是他们的皇帝陛下。

长安县令怕死了,怕得半死,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将眼前的人解决了!

衙役们立刻听话地上前去,不由分说的将吴用扣起来,别管吴用怎么大叫,任他再如何的挣扎,都挣扎不开,已经被人将身上的衣裳都剥了下来,那散落在地的银子,一点都不比少年身上的少。

李初朝少年道:“昨夜问过你的名字你不肯说,你既然打算说了,便说个清楚明白。”

吴用还在大喊大叫着,控诉的是对长安县令的不满,可惜没有人当回事。

少年道:“是,昨天到你的布坊闹事也好,还是今天来偷你的银子都好,全都是他指使的,他就是想要刘家的宝藏。只是昨天我在此处明明只挖出一本书,今天,今天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金银珠宝?”

百思不得其解的少年,他昨天已经挖过这个地方,里里外外挖得不浅,分明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今天会有宝藏出来?

李初只笑不答,倒是看向一旁的吴用,“他的指证你有什么可说的?”

“小娘子分明清楚你面前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说来一个多月前正是此贼偷盗犯到小娘子的手上,被小娘子送往官府,因他们尚且年少,官府只叛他们做劳力赔偿伤及的人。前两日才出狱,故态复萌,以偷盗为生,他寻小娘子报仇,报仇不成还想扣我一个罪名,其心可诛。”吴用怎么可能会认!挑一个偷盗为生的人过来,就是为了事发之后他照样可以顺利脱身,因为一个小偷的话,真假难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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