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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乘月回头,认真说:“我不要别人给我做牛做马。说声谢谢就行啦。”她又看向徐小姐。
徐小姐看着不过十四五岁,正是鲜嫩如春柳年纪,可她不过病了大半天,浑身生机却像被抽去许多,苍白干裂嘴唇显出几分老人般沧桑。
而刚才云乘月看见黑影,此时正如一条盘曲蛇一般,在徐小姐肌肤上游走。它时而盘踞在她脸上,时而游到她脖子处,时而又滑向别地方。
每当影子动一动,徐小姐就会无意识皱紧双眉,似有痛苦之色。
当影子重新出现在她面颊上时,云乘月伸出手,准确无误地摁住了它。
影子浑身一炸,竟真如被掐住七寸蛇一般,挣扎不已,却又挣扎不脱。
仔细看看,这团影子很像一个字……祀?好像是篆体祀字。这是书文之影。
看来这并非天灾,而是人祸——有人用书文作恶。
云乘月掐着它,又有点为难: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脑海中忽然出现了院子里那棵梨树影像。用梨果应该能行。
等等,为什么她会想到梨树?还有别……对,失魂、招魂,熟悉事物和感觉能引导魂魄归来,那棵梨树可以用……她为什么知道这些?
云乘月有些愕然。这些记忆如轻烟流散,虽然看见了,她却不知它们从哪儿来,背后又还连着多少她不知道东西。
她想了一会儿,并没能找到答案,只能微微摇头。也许……当她日后修行有成,能有机会找到缘由。
至于现在,她要先过好眼前日子,做好眼前事。不得不承认,她虽然不希望徐小姐出事,但独自一人遇见突发状况,偏偏她又能尝试解决,这令她有些跃跃欲试。
云乘月收束心思,手里仍稳稳掐着那黑色书文之影。
她说:“劳烦摘只梨来,用清水洗净就可以。”
“梨……好!您等一等!”
徐户正旋风似地冲出去,很快又旋风似地冲回来。
一只被澄黄清爽、沾着水珠鲜梨,被他捧在掌心,小心翼翼递来。
“劳您拿稳了。”云乘月说。
她一手摁住徐小姐面上“祀”字,一手伸出,虚虚在梨上写了个“生”字。徐小姐失了魂,生机受损,恰恰是生机书文最能起作用情形。
她没有直接唤出书文。一来是因为徐小姐体弱,书文本体力量太强,她反而受不了。二来……她目前在别人眼里,是书文尚未成熟小修士,随意使用书文,有些太过扎眼。
云乘月渐渐懂得这个世界一些规则了。
书写完毕,“生”字灵光一闪,没入鲜梨之中。这果子微微一颤,刹那变得更水润饱满,望着让人食指大动。
云乘月拿起梨,递到昏迷徐小姐口边。无须多动作,这梨已经自行化为一道鲜甜液体,投入徐小姐微张口中。
云乘月自己都愣了愣:这不会呛着吧……?
还好,徐小姐没呛着。
随着灵液注入,她干裂嘴唇重新变得柔润,紧皱双眉渐渐舒展。肉眼可见地,她面上死气消失了,神态变得恬淡安稳。
云乘月探手触碰她额头,发现烧已经退了。
就在这时,徐小姐眼帘颤动几下,缓缓睁开。
“娘……”
她虚弱地喊。
一旁候着妇人一愣,扑上去紧紧握住女儿手,一张口,却只能发出哭音:“珊珊……!”
徐户正嗓子里发出几声压抑、不知道是什么音节,最后长长松了口气。他转向云乘月,一张脸又像哭又像笑:“云二小姐,这实在……实在是!该怎么谢谢您!我……以后如果有什么能帮上忙,我徐濯必定万死不辞!”
云乘月说:“说声谢谢就够了。”
她又问徐小姐,近日是否发生了什么异常之事,徐小姐被母亲搂着,慢慢清醒过来,也是感激,又认真回忆了许久。
“没有什么异常,我还是和往常一样,去书院学习,下课后归家,有时和同窗一道去逛街、看字。”徐小姐迟疑着,“还有……我不知道这件事算不算。”
“前日下学时,我收到了一封信,上面写了一首、一首情诗。”徐小姐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没有署名,我不知道是谁,只想着不好伤人心,便拿了回来,悄悄收着。”
云乘月问:“那信呢?”
“在那边……那本《诗经》里夹着。”
云乘月绕到另一边,找到了徐小姐说书,从中取出一张薄薄信笺。普通纸张,街上随处可见,上头写“白露为霜”等句子也是馆阁体,毫无个性、只有工夫。
她轻轻眯起眼。
白纸黑字之间,隐约有一个“祀”字影子浮现其中。暗红色,已经很淡了。
当云乘月望见它刹那,它便烟消云散。
她叠好信纸,收进袖中。
“暂时应该没事了。”她对一脸忐忑徐户正说,“不过这几日,还是让令爱留在家中休养好,如果真是同窗下手,一计不成,恐怕还会惹出波澜。”
“好!”徐户正狠狠点头,咬牙切齿,“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小兔崽子……!云二小姐……”
云乘月道:“叫我云姑娘吧。”
她不想参与云府排行。
徐户正一愣,会意:“云姑娘,您可有线索?”
“暂时没有。”
云乘月思索一二,忽然想起自己事,问道:“徐大人,如果我找到凶手,官府这边是什么流程?很可能并无充足证据。”
徐户正出身吏员世家,权势虽不大,对本地官场之事却很精通。闻言,他露出个有些狠辣笑。
“这您不用担心。昨天‘法’字书文您也看到了,律法威严笼罩之下,没人能说谎。”他冷冷道,“没有证据怕什么,抓过来当堂审问,什么都一清二楚!”
云乘月问:“别案子呢?我也能将嫌疑人带过来,还是要先报案?”
她是想到了自己之前被害事情。
徐户正虽不清楚具体情况,却也猜到了云府猫腻。换了过去,他必定不愿招惹云家这种地头蛇,但现在独生爱女蒙受大恩,他心中也被激起一股豪情。
“直接带过来。”他发狠道,“只要您有把握,我就为您说动县官,开堂审问!”
云乘月一拍双手,微笑道:“那就多谢您了。”
浣花星祠中,阳光和风都静悄悄。
那口名为“岁星之眼”水井,日日夜夜都处于暗哨视野之内。
看不见星光条条垂下,在天地间罗织为细密网;它们遍布十三州大地,最后都落入无数岁星之眼中。
地上水井连为密密麻麻眼睛,天上星星交织成精密命运。它们相互映照、循环往复,将芸芸众生网罗其中,如此已经千年。
然而,此刻……
井中落入了一枚古老而神秘龟甲。
龟甲遇水而散,化为雾气般光晕;短暂、细微波动后,它融入道道星光中。
光晕从地下冲天而起,往无尽苍穹上岁星网而去。
一瞬间,凡人们看不见高空之上,所有和“丙级星祠”相关联星星,忽然都动了动。这动静很隐秘、很细微,但也足以盖过某些异样。
有什么真相——被掩盖了。
群星轻颤,无言而默契地隐瞒下了那不属于岁星网力量。星网之中,甚至流转着一种秘密欢喜,仿佛是与故人久别重逢。
遥远白玉京司天监中,有人心中一动。他抬头看了看,掐算一二,却并未发现异常。
而在西部宸州浣花城郊外,山上某座道馆里,也有人抬起了头。
这是个古怪青年。
他五官算得上清朗,然而整张脸却像被从中间一分为二:半边脸呈现出懦弱恐惧之色,半边脸显得冷酷无情。
他盯着窗外天空。
忽然,他身下亮起了光。那是一个巨大字。
——祀。
血红祀字照亮室内;无数细小、暗红色线条从“祀”字里长出,一端伸向远方,另一端则没入青年体内。
咕嘟、咕嘟……
仿佛有什么东西,也源源不断流入他体内。
“你……”
那半边懦弱神情,艰难地蠕动半边嘴唇:“你在看……什么?”
“闭嘴。”
冷酷那一半说。他眼神凝重,却又有些不确定。
“那是……不可能,算着不对……对,不可能……”
疑惑和恐惧交替在他眼中闪现,最终定格为一个狠戾眼神。
“不管是不是,不管是不是……”
他抬起手,狠狠抓住一根血红细丝,一把塞进嘴里,恶狠狠地咀嚼着。
幽暗空气里,隐隐响起一声少年尖叫。
“我需要更多力量,要赶快占据这个身体,要复活,要力量,不然对付不了……”
“那柄高悬头顶千年……天子剑啊!”
无数暗红“血丝”颤抖起来,地上大字也颤抖起来。它们暗红粘稠,几近发黑,时刻提醒着一些人……千年前那场罪孽。
这时。
——笃笃。
有人叩响了最外面大门。
道观内异象顷刻消失。青年面部抽搐几下,最后被冷酷神情占据了全脸。
“谁?”
他声音一层层传出去,一直传到来访者耳边。
一个苍老却刚劲声音响起:“卢桁,前来拜访封氏命师。”
青年并不意外。他又问:“来做什么?”
老人道:“五曜星官之首,岁星星官一位空悬已久。为天下计,请封氏命师起卦指点一二。”
青年矜持道:“进来罢,在三重门外候着。”
卢桁推门而入。
而在道观高处,两人看不见地方……
披发黑衣帝王居高临下,正冷冷地注视着下方——那名封氏命师方位。
风穿过他躯体。
良久,他唇角微微勾起。
黑雾如血煞涌动,包裹着他空灵飘渺声音,也包裹着那浓郁无尽恶意。
“逆臣贼子——就这么死了,也未免太便宜你。”
他伸出手,苍白掌心里汇聚着死亡气息。
“正如当年你们所做,你成果……不如由朕来接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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