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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又叹了一声,目露恳求:“只是,就这么一回,二娘,看在云府至少养大了你……看在大伯母和你之间多少有的那点情分上,你能不能答应帮聂家一回?大伯母保证,聂七爷这回不是来强迫你的,是真的有事相请。”
云乘月这才一抬眼,疑惑道:“他能有什么事?”
大夫人蹙起修得干干净净的两弯细眉,也露出些疑惑,说:“据说,是遇到了只有二娘你能治的怪病……”
她显得有点踌躇,底气不足,因为这说法听上去很奇怪:二娘又不是郎中,能治什么病?
云乘月却明白了。那天她在星祠里遇见聂小姐,出手拔除了“祀”字之影,这件事聂七爷大约听说了,现在正是为此而来。
她暗忖,是聂文莹又中招了,还是干脆中招的人是他自己?
对“祀”字之影,云乘月一直放心不下。起初她将之视为挑战,后来她发现这事越来越大,还和死灵有关,薛无晦又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她就担心起来。薛无晦越是不说,她就越想要自己查清楚。假如真的是他推波助澜……
她暗暗摇头。不到真的发生,她也想不好自己会怎么做。
她只知道,为了解决这件事,她可以不在乎和聂家的前怨。
但……她这几天可是一个“虚弱的、很好下手的、才入门的小修士”的形象。如果她一口答应去聂家帮忙,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还可能被凶手发现她是做戏,提高警惕,那说不定本来要动的手,也按下不做了。
云乘月一时为难。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继续演几天。如果聂七爷真的是为“祀”字而来,他不会只来一天。
打定主意,云乘月便捂住肚子,垂头掩饰表情,低声说:“抱歉,我灵力还没有恢复,今天又是小日子,确实身体虚弱……不管聂家有什么事,我现在都有心无力。”
她想了想,又认真补充说明:“而且,我对聂家也没什么心。”
云大夫人:……
后面那句话倒是不必说的……
这位贵妇人见她如此,也只能叹口气,道:“既然这样,那也无法,大伯母便帮你去回了七爷。”
她站起身,走了几步,却又回头。
“二娘,你刚刚的说辞就很好。”她声音很轻,却很平静,“无论你今后走到哪一步,你都要记住,你可以任性,却不要得罪太多人。哪怕是回绝,也要回得让人面子好看、说得过去。做人留有余地,往后才有圆转空间。”
云乘月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教导之言。她一怔,抬头望去,却见那雍容的贵妇已经走了出去。她走得不疾不徐,背影挺拔;丫鬟给她撑伞,又有人专门为她提裙。
她想起来,那一天――就是她站在酒楼上、狠狠打了云府脸的那一天,大夫人哪怕惊愕至极、摇摇欲坠,腰脊也从来挺直,没有弯下半分。
她望着那道背影。
忽然之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也许是很多年前就蕴藏在云二小姐心里的冲动,也许是那个傻孩子一直都想说出来、却没有能力吐出的话,这些冲动的言语猝不及防地涌出来,怂恿着她,让云乘月猛地站起来。
“大伯母――”
贵妇人站住。
云乘月跑到门口,扶着门框,就像很久以前,那个傻孩子听到她愤怒而无力的控诉时、呆呆站在门口时那样。她深吸一口气。
“我曾经想要告诉您的,这句话……也许现在已经不适宜了,但它曾经真的存在过,那个孩子曾经很想告诉你,所以……我想我还是应该说出来。”
她捏紧门框,感到多年的时间忽然被折叠在一起;那个傻孩子牵住她的手,拜托她,说出这句话,无论如何。
她说:“大伯母,不管怎么样……那些年里,我真的很爱您。”
那些年里。也只在那些年里。
大夫人的背影微微一颤。她没有说话,没有回头,片刻后,她重新往前走。
只在她跨出院门时,她抬起手,仿佛一个拭泪的动作。
……
云乘月回绝了聂家。
而和她想的一样,接下来的几天里,聂七爷每天都登门拜访。
云乘月后知后觉地发现,哪怕她天天回绝,可只要聂七爷这么坚持不懈地登门拜访……白痴才会对她动手呢!凶手肯定不是白痴。
她只能安慰自己,好歹这个虚弱的样子是做出来几分真了。
而薛无晦好像变得更忙。他原先还中途回来一下,现在一天到晚看不见人。有一次下午他不在,云乘月通过头发里那柄玉梳联络他;隐约地,她感觉到他在挺远的地方,起码在浣花城以外。
但问他,他还是什么都不说。
等她的小日子彻底结束,她觉得,既然凶手短时间不会动手,那她不如着手解决别的事情。
根据惯例,聂家通常在午后上门。这天早上,云府里一片忙碌,好像是因为长房的大小姐、大公子要回来,所以忙着打扫、准备。
云乘月自己出了门,决定去星祠转转。
她的“光”字书文成型后,一直都透露出对星祠祭祀碑的渴望。虽然云乘月有些着急想搞清楚“祀”字的事,但她更清楚,多一分实力就多一分保障。如果祭祀碑里蕴藏着提高实力的秘密,她何妨先去看看?
天空还是阴着。云乘月拿了把伞,出门吃早餐,打算等餐点端上来再叫阿杏姑娘驾车来,省得她等。
但她一出门,还没走两步,却被人叫住了。
“云姑娘。”
这个苍老的声音有些耳熟。云乘月扭头一看,见树下停了一架车马,车窗打开,后面的老人正看着她,面上条条严肃的纹路组合成一个和善的笑……应该称得上和善吧?
“卢大人?”
正是之前说出城办事的卢桁。
云乘月这段时间请教了他不少问题,不好意思给人家甩冷脸,就走过去礼貌问好。但走近了,她却发现老人面色有些灰败,气息也不复此前的生气充盈。
“您……受伤了?”她压低声音,问。
“小伤。”卢桁摆摆手,不欲多说,又道,“云姑娘去何处,不如老夫捎你一程。”
云乘月迟疑。
老人捋捋花白的胡须,轻咳一声,说:“嗯……之前叫人排队买了城东有名的红豆羹,又带了一笼张记限量的包子,味道很不错,就是买多了,云姑娘可介意拿来当早餐?就当帮老夫个忙……”
驾车的人身姿挺拔、双目神光湛湛,显然也是很有实力的修士。闻言,他悄悄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很是惊奇,仿佛在问:这是何方神圣,居然让铁面无情的卢大人这么巴巴地讨好?
云乘月也听得出来其中曲折。如果换了之前,她可能会礼貌谢绝,但现在,她却忽然觉得,也许自己可以更用心一点、更宽容一点,去看待别人。
她就行了一礼,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卢大人。等用过早餐,我想去星祠看看祭祀碑,卢大人如果有空,能不能也来指点我一二?”
老人面上立即放出了惊喜的光。
“自然自然。”他一口应下,笑容更甚,简直殷勤得过分,“来,上来吃,别淋着雨……你之前在浣花书院的事,小鲁都同我说了,真是了不起。当日具体是个什么情形,同老夫说说?”
前任四象星官的卢大人絮叨起来,和街上一个普通老头儿没有任何区别。
驾车的人暗自憋笑,闻一闻空气中的香气,又有些哀怨地想:唉,我排的队,我也想再吃一份哪。
……
今天是浣花学院的休沐日,学生不用上学。
因为大哥、大姐要回来了,长房忙着洒扫,云三小姐惯来不肯错过讨好大夫人的机会,也主动去帮忙。
虽然她心里多了一些想法,可十多年来的生活习惯,哪里是那么好改的?所以她看上去和往常无异,连大夫人都不觉得她有什么改变。
只有云三小姐一人心事重重,一会儿想自己的凌云壮志、甚至有点自我陶醉,一会儿又哀怨自己天赋不足、缺乏名师,一会儿还暗暗责怪云家条件不够好,如果她有聂小姐那般家世,想要发愤图强不就轻松容易很多?
她心不在焉地做着事,直到她本能竖起的耳朵捕捉到一句话。
“……这是爹吩咐下来给二娘的,叫涟秋带几个人一起,送到二娘的院子……”
云三小姐仿佛被针猛戳了一下,陡然回神,两只眼睛黏了过去,下一刻又瞪大了。
她定定心神,含笑走上去,表现出适度的好奇,问:“大伯母,这是爷爷给……二姐的?”
大夫人似笑非笑看她一眼,拍拍她的手,和气地说:“三娘,这是你二姐的。”
意味深长、笑语告诫,云三小姐心领神会,但――她心里却拧来拧去,难受得很。
好多好东西啊……她一眼扫过去,绫罗绸缎、珍贵香料且不说,竟然还有一样能帮助修行的灵玉!那是一枚玉佩,不仅玉质清透,所刻下的书文也俊逸清妍,光看着就灵气十足。
云三小姐知道这是云府压箱底的好东西。她曾经磨了爷爷好久,就想要一样灵玉,可爷爷都没舍得给。
而今竟然……!
云三小姐觉得眼底发烧。
可她忍了下来。她做出一副天真的模样,羡慕地说:“是因为二姐的天赋么?大伯母,要是我以后也修行有成,能不能也给我一样?”
她一定做得很好,才连大伯母也骗了过去。这名贵妇的笑容变得亲切,轻快而和蔼地说:“自然可以,你大姐不也有?三娘有努力的心,这是好的,肯定要鼓励。”
云三小姐一直保持着自己的笑。
她盯好了灵玉存放的位置。而且她知道,云二不喜欢别人伺候,所以她出门后,院子里是没有人的。
云三小姐忍耐着,保持着,从容地坐着自己的事。
然后,她告辞离开,说回屋练习灵文临写,而实际上,她暗中估算好了那边送礼、离开的时间。
等时间到了,她就偷溜出去,悄悄翻进了云二的院子。她是闺阁小姐,但她也是个修士,体能并不差。
一切都很顺利,她找到了那只装着灵玉玉佩的匣子,并用一枚普通的玉佩替换了。她在赌,她赌云二不会去跟大伯母他们核实礼物清单。
云三小姐悄无声息完成了一切动作。她将玉佩塞进心口,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了。
没人看见她。
正如她也没有看见,那枚灵光熠熠的玉佩中,无数墨滴似的影子流出;它们不断汇聚,最终成为一个“祀”字,没入了她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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