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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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沁阳没那功夫与他纠缠，被他这洋洋得意的神情又激得生了恼意，只觉得那字条都碍眼，一把夺了过来就撕碎了丢在脚边，道：“把话说清楚。”

谢晏行原是只想磨一磨她的性子，毕竟瑶春馆那件事，若不是他让人立刻去找玉倌说明情况，再教了说辞，议政殿夜审的事不见得那么容易就过去。他不能说李沁阳没有准备，但有时做事太冒险，甚至就此赔了自己进去还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就委实冲动了。

可谁知道，那在外头还算能忍，甚至被苏未道硬生生磨了四年的李沁阳一跟自己相处就跟刺头儿似的，不是知道她快双十的年纪，他倒当她才十岁，娇生惯养的脾气大得很。

谢晏行这样看待李沁阳，李沁阳又何尝不在腹诽谢晏行。分明是个没权没势的质子，来了越国就是受气的，偏偏还有心思找气给她受，要不是看他还小，她早都治他了。

两人这样僵持了一阵，到底还是李沁阳因为担心薛宣先没绷住，问道：“你那字条上写的是什么意思？”

谢晏行见她先找了台阶下，也就立即跟下来，道：“前几日陆若仪来找我，说话间……”

“你不是答应过我离若仪远一点？”

面对李沁阳的质疑，谢晏行又委屈又生气，深吸了一口气才忍着没冲她发怒，道：“你该去跟陆渊渟说，让他别总带着陆若仪过来。”

眼见谢晏行是真的气着了，李沁阳担心他不肯跟自己交代字条的事，只得又将态度放软和了一些，挨近他道：“下次我会跟陆大哥说的。”

虽没有一声正式的道歉，但也算是个认错的态度。

那一声“陆大哥”虽然听着刺耳，可谢晏行见李沁阳还算诚心，便不去计较。只是难得在她面前占了上风，他少年心性起来了便很是得意，不禁面露笑意，很是自得。

李沁阳催促道：“快说！”

谢晏行正色，瞬间看来稳重了不少，道：“我才想起，梁国王宫里有位医术精湛的太医，早些年辞官回乡，他本是越国人。我给你的字条只是我记忆中他的家乡所在，你要不要去试试？”

李沁阳心思一转，狐疑地盯着谢晏行，像是要从他身上探查出什么来。

他从来受不住李沁阳如此直接的注视，可又不愿在她面前露怯，只得憋着一股劲儿，逼着自己保持镇定，抬起下巴，垂眼看她。

秋光充盈在二人之间，这样近的距离都因此有些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但眼前这高俊挺拔的身影还是吸引得李沁阳目不转睛，而她的手在未曾察觉里，似是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李沁阳低头去看，才知是谢晏行是要将那把匕首交给自己。她嘴上不说，甚至故意转开视线，却很快接过那把匕首藏在衣袖里，听见谢晏行的轻笑声。

她说不清自己是因为喜欢这把匕首，如今失而复得了高兴，还是听见谢晏行的笑声，知道他心情不错所以自己也跟着情绪好转，总之她也笑了，莫名其妙的。

李沁阳将匕首别在腰间准备要走，谢晏行却拉住她，问道：“这就走了？”

李沁阳冲他一挑眉，大有一副“不然呢”的神情。

谢晏行将她往身边拉了一些，道：“我也想去。”

李沁阳歪头看他，好似在说“你想得美”。

谢晏行背起手，清了清嗓子，道：“老太医脾气怪得很，但凡是他不想见的人，拆了他家屋子，他都能自己钻个洞避而不见。”

李沁阳垂眼，这就顺手摸上了腰间的匕首，思索了一阵，又莫可名状地看着谢晏行。

谢晏行可是恼死了她这磨人的样子，当即不耐烦起来，蹙眉问道：“行不行？”

李沁阳以牙还牙，得意道：“谢晏行，这可不是有求于人的样子。”

早都知道了李沁阳记仇，却不知道她在这种小事上也不肯吃一点儿亏，谢晏行恼咬碎了牙，但他实在在这汇风馆待得有些闷了，鄞都的情况又在他掌控之中，他便想出去走一走，尤其还是跟李沁阳一块儿出去，更是令他好生期待。

看谢晏行吃瘪，李沁阳彻底舒坦了，朝他拍了拍那把匕首，这就转身离去，也没说究竟要不要带他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