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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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心思一旦起来，陆若仪便觉得?成玉极不顺眼。她性格单纯，再加上跟李沁阳亲近，也就无从掩饰情绪，不高兴的样子堪堪明显。成玉感受到来自陆若仪的敌意，生?怕李沁阳为了这小丫头迁怒自己，便不说话了。

李沁阳却以为陆若仪是因见了谢晏行才情绪失控，遂找个理由让她暂时离去，免得?总想着那人，道：“你帮我去跟陆大哥说一声，注意安全。”

陆若仪这才觉得?舒坦一些，走前给了成玉一个满是挑衅的脸色。

李沁阳无奈摇头道：“这丫头不知怎么了，从前不见脾气这么古怪。”

成玉哭笑不得?，既为陆若仪这般幼稚，又为李沁阳不知是真是假的懵懂。

旁人都看得?出陆渊渟这么多年来对她的爱慕，她当真一点都感觉不到吗？从苏未道到薛宣，再到谢晏行和他?，和李沁阳有过纠葛的人这么多，却唯独没有陆渊渟的位置，她真的不知道吗？

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陆若仪，眼里满是疼爱，又有些伤怀。

成玉不知她为何这样在意陆若仪，但谢晏行知道，因她已经“失去”了最爱惜的弟弟，所以现下才对陆若仪留有比过去更多的爱护。

她是希望自己能够去保护、去照顾身边人的，可过去的事?却一直在打击她，她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自责，也嘲笑着这一份自不量力的勇气。

他?看着若有所思的李沁阳，这容貌还跟三年前一样，只是这份伤愁已不能与往日重叠。她如今的情绪里已经没有他?的影子，她为之欢喜，为之愤怒，为之难过的所有感情，都与他?无关，当日雨中的那两巴掌便是她清了他?们之间的账，此后再无关系。

可是他既然选择回来，就不会轻易离开。当年一切他?是始作俑者?，但离开时是迫于无奈。

三年的时间，他?尽全力帮助谢晏游压制梁国宗室，扶助新王继位，培植亲王势力，稳住政局。如今终于等来了解开和李沁阳往日恩怨的机会，他?必定全力以赴，绝不再让她离开。

祭春神典礼后，李澜成主持射柳开场，一经开鼓，比赛随即开始。

此情此景跟当年何其相似，只是那马场中策马奔驰的人已不复当初，那高台上也不再有为之紧张牵挂的红衣，两人如今分坐在王帐下，皆是神情平和。

谢晏行去看李沁阳，见她一面观看比赛，一面跟成玉耳语交谈，两人不时指着场中的选手?，聊得?颇为高兴。

从始至终，李沁阳都没往谢晏行处看过一眼，当真陌路，不留一丝往日旧情。

待比赛结束，陆渊渟拿着插有杨柳枝的玉瓶和李澜成一起回来，李沁阳和郑氏同时起身相迎。

“陆大哥好身手，说吧，要孤赏你什?么？”李澜成笑?道。

陆渊渟微顿，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去看李沁阳，只从眼角余光里瞥见她艳红的裙角，心中有个想法呼之欲出。

陆若仪此时也回到李沁阳身边，见情形有些沉闷，道：“王上看我?哥至今未娶，自是要赏她一个如花美眷才好。”

陆渊渟闻言正要指责陆若仪不懂礼数，可抬眼时不禁将目光首先落去了李沁阳身上，与她目光相会，一时间便被她那欣然温和的眉眼所摄，竟是觉得?陆若仪说的未必有错。

他?有心仪之人，为何不能趁此机会向李澜成讨个恩典。

“孤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娶亲事?大，还得?问一问陆大人，可有中意的姑娘，是否真要孤帮上一帮。”李澜成笑?道。

“陆大哥有心上人了？”李沁阳惊喜，“如此甚好。”

她说得?认真，真像是要帮陆渊渟保媒似的。

“长公主有心为旁人说媒，怎么不先考虑考虑自己的婚事?？”梁国使臣带着不满的发言贸然插了进来。

谢晏行仍不做声，始终看着李沁阳，见她跟自己一样未动声色，好似使臣口中的长公主不是她一般。

梁国使臣继续道：“先前我?国王叔向越王提出联姻之策，越王却多番推诿，如今长公主既在当场，不妨请长公主出来亲自作答，也免得?耗费日长，浪费双方时间。”

李澜成当日就未应下这门婚事?，实则不少越国臣工都上疏催他尽快答应，一来事关两国邦交，联姻之策尚佳，二来李沁阳于他?们看来更是越国的祸害，嫁去别国自是好事?。

可李澜成如何能甘愿让李沁阳离开越国。当初让她离开鄞都已让他追悔不已，倘若将她家去梁国，莫说李沁阳会怪他怨他，他?必也不愿意再让谢晏行伤了这至亲之人。

一时间气氛凝滞，等得?人心生?焦虑。

倒是李沁阳在此时出面，推开成玉原本扶着自己的手?，从陆渊渟忧心不已的目光中走过。

在经过李澜成面前时，她冲他莞尔一笑?，是要他?放心，最后方才站在梁国使团面前，站在谢晏行面前。

上一回阴雨绵绵，她极怒攻心，未仔细看过这张阔别三年的脸。这熟悉的身姿，熟悉的眉眼，像极了他?们初遇时，他?坚韧不屈的模样，可这眼神倒不如过去坚毅，也不复当初柔情，说他是谢晏行，却又不是，至少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叫谢晏行的少年。

两人无声相对，在众人瞩目中窥探着彼此内心的想法，想要看穿对方眼波之下最真实的情绪。

那带着探究的目光终究融化在明丽的春光里，秋水盈盈与唇边漾起的笑?意相得益彰，媚态横生，好不撩人，李沁阳笑道：“我?梁看王叔年纪轻轻，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