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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组织的原则只有一个,平等。虽然人人排挤她,但是他们知道,如果他们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恃美行凶,或者欺凌最底层,她必然出手。
学校里的风气,反而河清海宴一时。
学校被挨打学生的家长投诉,却奈何不得张玉,他们处分张玉也没用,只要有小圈子欺凌,她还是会动手。那么,为了不被投诉,学校的办法只有加强管理,深入组织学生,彻底打散那些“自有圈法”的小团体,提前阻止霸凌倾向。
即使是女学生间的软暴力冷暴力,比如恃美行凶,依仗美貌和流言威胁某个底层的被欺凌者,照样会遭遇张玉的打击。
而这样严格的管理,和张玉这个“刀”打散勾心斗角,一时之间,绝大部分的学生,在学校里,只能把全部精力用在学习上。即使是不学习的,也只能上课时间不再捣乱。
他们只敢默默攀比成绩,挤眉弄眼骄傲一番,甚至还不敢利用学习成绩的好坏去欺凌人。
陈薇听得一时颇为目瞪口呆。
王勇带着一丝笑意说:“这一周,这所学校的学习效率上升了不少。原本家长要投诉小玉,一周后,过来转了一圈,看见自己孩子难得认真读书,再也不提投诉了。”
学校里他们排挤她,但是却悄悄地给她起了个外号。
“他们叫她‘大侠’。”
半是痛恨,半是神往
又是仰慕,又是畏惧。
因为她,仿佛不知疲倦,不畏报复,眼中永远不息火焰。
也永远冷静平淡地估量着那些可憎的行径,下一刻便决不因任何世俗的因素迟延,而悍然出手。
她比同龄的他们,更像一个少年,像传说中的少年英雄,目光湛然,剑指尘寰。
陈薇竟听得神往,她说:“如果我少年时代,遇到过小玉,就好了。”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门口门铃忽然被按响了。
开了门,却空无一人,远处有一个死命逃窜的学生单薄背影,地上有一份礼物。用廉价而可爱的包装纸包着,一张纸条写着:谢谢你,大侠。
褚星奇捡起来,挑挑眉:“小妹妹,你的崇拜者还是爱慕者哦?”
陈薇白他一眼,把礼物递给张玉:“口花花,禁止早恋!”
张玉却沉默着,没有拆开礼物。
她看起来难得有点情绪低沉。
女性敏感,陈薇注意到她的情绪,问:“怎么了?”
张玉说:“我认识他。”
这个送礼物的男学生初三,他的爸爸是为救人才去世的。他妈妈是残疾,捡垃圾为生。
他因常年发白的衣服,散发着垃圾堆臭味的球鞋,永远一天三顿的白米饭,除了课本以外什么一问三不知,沉默瘦弱的形象,而在男生堆里被嘲笑,被按着头打。
张玉来的时候,他被一群人围着打,身上正揣了一把刀,准备和他们同归于尽。
但是张玉到来之后,无论他们心里怎么想他,明面上,没有人敢对他动手了。
她却偶然撞见过,他帮着他妈妈捡垃圾,也听过他对一位还勉强算说得上话的同学说,以后不打算继续读高中了,也不打算读大学了,因为高中不再是义务教育,他们家里负担不起。
“我不喜欢他们叫我大侠。”
“我帮不到文静。
我帮不到宁宁。
我也帮不到他。
脏东西,太多,我找不到。”
几人听完都默然了。
褚星奇笑了笑,说:“你才十三岁,你做的已经够多,够好了。至少,你改变了第二中学,也改变了初中这一段时间里,他可能的命运。如果,他当时动了刀子,可能他就以过度防卫的名义进少管所了。”
张玉清澈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可是,世上,有,几个我。”
“更多的,他,没有混天绫,没有乾坤圈。”
这个送礼物的男孩子,他以后的人生里,又能有几个她?
如果,他以后再遇到这样的绝境,他又是否会重新拿起刀?
那时候,可能他连未成年人的最后一层保护层都失去了。
她的眼睛格外清澈,印着人世格外清楚,便也格外冷彻。
房间里一时无言。
王勇板着稚嫩的小脸,努力踮起脚摸了摸她的头:“不是你一个人改变得了的,就不要负担在肩上。尽力即可。马上就要放暑假了,我带你去我巡防过的边境玩。”
褚星奇提议:“夏天就得往北去避暑,我们可以北上,去更北的地方。”
张玉才点点头:“好。”
此后放暑假前的一段时间,都风平浪静,甚至,他们还听看到了新闻,银昌县上了新闻,因为作为一个贫困县,精准扶贫方面功绩很大,决心很大。
黑了不少的荣县长出现在镜头里,咧开嘴笑,衬着那一嘴白牙,说:“是党的领导好。”
陶术作为博士学历,有不少混公务员混得春风得意的高知同学,给他们说小道消息:
“那边官场听说都震动了,这个银昌县,改变真的很大。听说银昌县成了当地奇葩,好的那种。当地清廉得出奇,不受贿,不开后门,不享受,坚决贯彻中央的核心价值观,广为流传的,是一个银昌县的著名笑话,真的那种。”
“银昌县去某县里开会,结果散会后,领导们秘密地叫了几个小姐陪客。
然后银昌县县长当场没吭声,事后在那县里猫了几天,居然搞出一个调查报告,《xx县妇女卖.淫.情况调查表》,把这县里扒了个底朝天。不得了,一个县大半官场都被双规了。
最神奇的是,银昌县县长因此深得中央巡视组看重,没下课。其他人想伺机报复调查,结果银昌县给铁桶一样,上下一心维护县长,半点口风和把柄都不外泄出银昌县。即使趁他们外出钓鱼想执法,谁料这银昌县从县长到最基层公务员,都清廉到刀枪不入,一点酒不喝,半条烟不点,真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一心搞扶贫。”
陶术略有戏谑道:“搞得那边几个县都怕了银昌县,四川年轻的公务员调侃,私下说‘这里居然出了个共.产党’。”
众人听得大为诧异,却也没有在意。
但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没有多久,网上就悄悄地传开了一些“小道消息”。
有人有鼻子有眼地,说起了“文本世界”的事情。
开始,人们只当是网络小说的编造。
但随着一系列没有ps痕迹的“照片”的流出,消息流传的越来越广。
纵然在信息时代,政府不指望捂住这个消息多久,但是传得那么快,轰然得那么公开,却是所有知情者始料未及的。
普通人中,有门路的有心人,开始悄悄关注所有“文本”相关事项。
而张玉,也为这些“流言”添砖加瓦了。
因为,她在考完最后一门期末考试,放暑假前一天,被卷入了一个文本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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