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老爷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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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没说什么，如果老爷子出了事，他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三人就在手术室外的长廊里等着。凌风盯着手术室的灯，一颗心七上八下。

楚子轩在手术室外这几十米长的走道里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遍。

舒晴看得出他们都在担心。老爷子从小将他们带回来，这份养育之恩又岂是那么容易割舍的。

手术室的灯一熄灭，大家争着迎了上去，围着主治大夫问道：“怎么样？”

医生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们还可以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安排好后事。”

凌风像被泼了一盆冰水，浑身冰凉，整个人都冻住了。怎么会这样？他还没看到他将楚家发扬光大，把楚家从黑道上拉出来，他怎么能这样走呢？

有人从他身旁跌跌撞撞地跑过，碰了他一下，他这才从悲痛中醒来，连忙冲进病房。

楚浩天鼻孔插着管子，闭着眼躺着床上，一动不动。

凌风轻轻地走上前，颤抖地伸出手，缓缓靠近，握住他放在身侧的手。

那双手曾那么有力，一手飞刀绝活天下无双，还灵活地做出许多陶土，可如今，这手就那么无力地垂着，干枯而瘦骨嶙峋。

凌风震惊，他好像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外公。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想叛逆地反抗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外公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他。

他眼眶微涩，仰头深吸了口气，喊道：“外公。”

楚浩天像从梦中醒来，缓缓睁开眼，看了一眼床前的外孙。颤巍巍开口：“阿，风，不要，难过。”

一句话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说完就喘得厉害。

“外公——您别说了，我知道，我会给您报仇！”凌风紧握着他的手，猩红的眼中充满了仇恨。

楚浩天摇了摇头，眼睛透过他仿佛看到了他的妻子，他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了。她一直反对他在道上混，现在好了，他可以去陪她了。

他休息了一阵，缓过劲来，反握着他的手，说道：“阿风，你是，聪明人，该，该懂得，什么，是最重要的。仇能报，就报，不能报，就罢，不要，不要像外公，一样……”

“不！火龙的人，我绝不会放过！”凌风打断他，态度很坚决。

火龙与他的过节已经不止是劫走舒晴那么简单了，还有杀害他的外公。此仇岂能不报！

楚浩天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个外孙从小就很倔强，很有主见，却也很孤单。他忙碌了一辈子，临了倒是看开了，报仇什么的他不在意，只在意他能不能过得好，他还这么年轻，又这么优秀，不该一个人孤僻地活着。能改变他的也许只有那个丫头了。“晴，丫头。”

舒晴上前，眼中已有泪水。

“爷爷。”

楚浩天动了动唇，声音很微弱，她趴近了才听到。

“我知道，你想，想回去，我，不该，把你，带来的。”

舒晴心情很是复杂，她也曾怨过，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里来。可现在，她却说不出要走的话。

“可是，既然来，来了，你就……”他喘着气，想将她的手放在凌风手里，却实在无力，手颤抖着最终徒劳垂下。

“外公！”凌风着急，握了上去，连舒晴的手也一起握着。

楚浩天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欣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