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涅槃之陨,终身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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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

最近大家都各忙各的，文珠儿也在专心注注的跟随秦络绎修炼剑术，早就听闻皇甫雷也因为斩杀恶人有了“血上惊雷”的名号，正是风光之时，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便知道一定是有事来求于自己。

果不其然，文珠儿听皇甫雷说求自己救皇甫风的命，那定是义不容辞的便答应了，而文有才也正如江圣雪所料，乐不得的让她就此离开洛阳城这个水深火热的地方呢！

衙门也暗自放出了一些寻人的消息，再由秦络绎贴身保护，陪同文珠儿便出城了。

为了这最后一搏，皇甫风自然也只能耐心等候消息，无论如何，这都是最后的希望，就算皇甫风再心急，也只能静默等待，好在身边还有江圣雪时刻相伴，能让他平静安然许多。

入夜，桃花山庄的客房中，灯火幽然，一个消瘦的身影俯身在烛台前，轻轻一吹，房间瞬间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那消瘦的身影已然走至门前，轻轻推开，正是星沫苍月。

他离开房间后，踱步到了辽阔的院子中，从腰间抽出雷怒金鞭，打算继续修炼《涅槃神星陨》。

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星沫苍月才能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练功上，更何况，这邪典之中也有标注，此功若是能在黑夜之中修炼，会比白日里更有成效。

星沫苍月开始动用全身内力，很快，那把仅仅只是金身的鞭子散发出红色光芒，而他快速挥动手臂，一鞭下去，只留下一道红色轨迹，发出一声猎鹰嘶鸣般的声响，手起鞭落，只劈得地面绽开一道裂痕，若不是只使用了三成功力，这地面早就被劈成两段，而延至前面的大门也不会幸免。

正如同《涅槃神星陨》所记载的那般，心火成鞭，快如流星，涅槃乘风，浴火重生。

所谓心火，便是《涅槃神星陨》独有的内功心法，星沫苍月用了短短数日，便已经掌握了涅槃心法，来驱动“心火”赋予雷怒金鞭涅槃的力量。

初次修炼时，星沫苍月险些被那巨大的力量震断自己的手臂，要知道，涅槃的力量强大，除去鞭身的长度，也足以杀死十里以外的人，涅槃过后，便是神星陨落之力，这力正是鞭身下去的余力，让垂死挣扎的人灰飞烟灭。

星沫苍月一直按照禁典所记载的一切修炼，除了初次修炼小觑了其力量以外，还未出过差错，这次也不例外，只用三成内力，既不会伤害自己，也不会破坏桃花山庄的房子，这也正是星沫苍月的聪明之处，若是有人全程观赏在场，一定也会对其大为赞赏。

这段日子，星沫苍月已经对《涅槃神星陨》的记载倒背如流，每一处也都了如指掌，每一鞭下去，都能做到快如流星，而其威力，才是星沫苍月所担心的事情，他不敢保证，自己使用全力时，还能不能控制得住这涅槃之力，就算控制住了涅槃之力，还有神星陨落之力的余力，这需要很深的内力，和最好的鞭法，才能控制自如。

虽然一世葬的修炼者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练成的人，可星沫苍月却开始有些心急了，他已经不满足这冰山一角的力量，他知道很快除魔同盟就要攻打曼陀罗宫了，而自己若是练成了《涅槃神星陨》，就一定可以减少除魔同盟的伤亡。

今夜虽然静谧，可是东厢苑的方向还是传来一些声响，各个厢房也都有光亮，他知道除了自己，一定还有急功近利的修炼者。

既然已经了如指掌，就要使出全力，看看《涅槃神星陨》真正的力量了，所以星沫苍月缓缓离开桃花山庄，去了最近的一处空旷之地。

无鱼正在房檐之处守夜，也是瞧见了悄悄出庄的星沫苍月，看他手握金鞭，毅然决然却又消瘦的身影，无鱼也满是感叹，英雄出少年，可是谁又懂得少年英雄的悲哀呢！

小小的身躯，就要承受巨大的责任，这并非是无鱼所追求的，他也知道星沫苍月的内心所想，他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等到孤黑变作孤白，然后远走天涯，远离是非。

可是在这之前，他必须要完成自己的使命，这天下没有真正的逍遥之人，没有经过杀戮，没有沾染血腥，没有生离死别，没有忠诚背叛，便不是江湖了，就算是逍遥人沙流幻，也未必是真正的逍遥吧！

无鱼目送星沫苍月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轻轻的勾了勾嘴角，但至少他的身边，却有着全天下最强的人守护着。这空旷的田野除了呼啸而过的寒风，和凛冽飘荡的风雪，再无其它，正是练功的好地方。

星沫苍月再次甩开金鞭，用涅槃之力驱使金鞭，先是三成内力挥舞了一套平日里所修炼的鞭法，这最后一鞭挥舞下去，便使用了全部的内力，那金鞭只留下一道红色轨迹，亦如流星坠落，风雪呼啸，地面的飞雪如同时光倒流竟然全部飞起，四分五裂，金鞭落下，那神星陨落的余力更是将这田野劈开，强大的力量顺着地缝一直延伸到十里之外，在剧烈的绽开，“彭”的一声巨响，那处本来完好无损的地面竟然爆炸开来，尘埃落定后，只留下一处巨大的陨坑。

亲眼见证了《涅槃神星陨》的威力，星沫苍月自然兴奋，可是他却也如同预料之中那般，整个身子受到了鞭身的震荡，一声“咔嚓”过后，他的手臂传来剧烈的疼痛，金鞭也就此掉落在地，他的身子也被弹出几长之远，吐出一大口鲜血。

就在他即将倒地之时，只觉得跌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不受控制的向后飞落，定住身形后，那人便一把将自己放置在地面上，开始为自己疗伤。

星沫苍月早已不像当初那般惊讶和警惕了，他闭上眼睛，盘膝而坐，任由那人为自己疗伤。

半个时辰过后，星沫苍月已经觉得内力恢复，只剩下手臂还传来阵阵刺痛。

“你这个人，是有病吗？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偷偷地看我练功！”星沫苍月的语气虽然冷淡，可是多少还是带着感激的味道。

“比起睡觉，看你练功不是更有趣吗？”那人缓缓起身，绕到了星沫苍月的面前，对他伸出了一只手。

星沫苍月抬起头，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才将手掌覆在他的手心，任由他把自己拉起：“沙流幻，你为什么总跟着我？”

“我可以不回答你吗？”沙流幻看他起身后就立刻把手抽离，便轻轻的笑了笑，将手背在了身后。

“我想不明白，我只是天下之人的其中一个，你不戏弄其他人，不去救其他人，不去跟着其他人，为何偏偏只跟着我？”星沫苍月问道。

沙流幻邪魅的一笑，将脸凑到了星沫苍月的面前：“因为，你是天下之人之中，最可爱的一个！”

星沫苍月有些厌恶的撇了撇嘴角，后退了两步：“你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无赖吗？我真不明白，天下第一的沙流幻，怎会是你这样的人！”

沙流幻笑了几声，柔声道：“你为何不好好想一想，我是不是只有在你这只小孔雀面前，才是这样的无赖呢？”

“我才没闲情雅致的去想这些无聊的事情！”星沫苍月动了动受伤的手臂，却疼的闷哼一声。

沙流幻急忙走过去：“你的手臂受伤了，修筋复骨的事，只有你爹星天战能救得了你！”

星沫苍月点了点头，绕过他，准备捡起雷怒金鞭离开。

看他这个样子，沙流幻便一把拦住他的去路，半怒半忧的说道：“我知道你天赋惊人，可这《涅槃神星陨》并不是你这个年纪的人所能驾驭的！”

“如果没有先例，那我星沫苍月就是第一个！”星沫苍月坚定的说道。

沙流幻被他这副大义凛然自信满满的神情逗得噗嗤笑了出来：“就算是你的双生姐姐星沫初雪，也没你这般可爱！”

“沙流幻，我是真的看不懂你！”星沫苍月无奈的说道。

“你才见过几个人？无非就是胜蓬莱和桃花山庄的人，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好人坏人恶人善人，如我这般的人也不在少数，你当然看不懂，等你看得懂了，小苍月，你就会像我一样，想做一个逍遥之人了！”

“不懂也罢，我只想完成自己的使命，练成《涅槃神星陨》，除掉曼陀罗宫，救下更多的人！”

“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听不下去，小苍月，就连紫魄都看不到白之宜真正的力量，她有多可怕，我最清楚，如果你不参与其中，我沙流幻才不会这般婆婆妈妈的！”

星沫苍月说道：“这么说，你可以看着全天下的人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而不管？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人，就可以除掉曼陀罗宫，为什么你要独善其身呢？”

“小苍月，除了你的生死，我不关心其他！”沙流幻冷声道，“我一再表明，不会插手正邪两派之间的事，因为一但插手，就等于被卷入是非，扰乱了江湖的平衡！既然有失了公平，我也便不再是逍遥人了！接着，我就会像失去司徒仙一样，失去更多，包括自由！”

“司徒仙？”

沙流幻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本来的深邃：“他是我唯一的好友，我们一起练功，一起出生入死，你该听过曾经的“一人一仙”吧，逍遥人是我，世上仙是他。可惜江湖险恶，人心复杂，无论是亲情，爱情，还是友情，都存在着背叛，他背叛了我，留我一人在江湖游荡，而他又遭人背叛，死无全尸，所以我看透了一切，什么功名利禄，什么天下第一，什么江湖天下，什么隐姓埋名，都不如做一个真真正正的逍遥之人。小苍月，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那笑看世间人，不管世间事的真谛！”

星沫苍月说道：“我是不明白，但我知道，你是铁了心的，打算笑看一切是非，不问江湖恩，不理江湖怨！可是，好歹我们也相识一场，你虽然在乎我的性命，却只是为了戏弄我有一个玩物罢了，我死了，你还会去找一个新的玩物，但是现在，作为你在乎生死的人，想让你帮一个忙，你会帮吗？”

“只要不是江湖事，一百件我都帮，但是小苍月，有一句话你说错了，我并非是把你当成一个玩物，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被我戏弄于手掌之间，唯独你，不是！”沙流幻柔声道。沙流幻如此认真的表情，星沫苍月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看不懂，也不想懂，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便只好正色道：“风哥哥的眼睛看不见了，需要一个跟他同年同月同日生，并且内力相同血液相同的人的眼睛才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