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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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以前听人说过，说养孩子虽然一直是父母在付出，但其实在养育过程中，父母也收获了很多，对此他原本不怎么理解，这时候却有了很深的体会。

因为，傻子真的是全身心地信赖他的，他说什么对方都相信，对他更是无比的依恋，将他看的比自己更重要，这种被人依靠着，信任着的感觉，总是让人非常满足。

门外的老太太还在哭天抢地的指责徐文串通了医生骗自己，徐文却已经懒得管她了，他把傻子抱到了床上以后，就将异能凝聚到了自己手上，然后帮傻子揉起了头。

傻子一动不动地躺着，一开始脸色很难看，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却慢慢地平缓了下来，到了这时候，徐文的已经也已经耗尽了，于是自己的脑袋里同样涨涨的难受起来。

“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欠了你了……”徐文摸了一把傻子那头因为被他理了个板寸而有些扎手的头发。想到之前傻子突然爆发弄弯了剪刀后就算头痛的不行，却依然怕自己生气惦记着自己手上的小伤口的事情，却又免不了有些感动。

徐文家隔壁就是他大伯家，他奶奶这么闹，除了指责他以外连他大伯也指责了，那家人当然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徐文的大伯马上就过来了，然后黑着脸把老太太带了回去。

这个老太太敢肆无忌惮地对着徐文撒泼，对自己的大儿子的话却还不敢不听，骂骂咧咧地就回去了，徐文本以为这事就这样就已经了结了，而他被对方骂惯了不孝也不介意多背个黑锅，可事实证明他想错了。

傻子睡得很熟，徐文就拿了一本书坐在傻子身边看着，琢磨着晚上也不去摆摊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别人喊他的声音，这次喊人的，却是他的姑妈。

徐文的奶奶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她是个重男轻女的老太太，据说以前整天骂女儿是个赔钱货，不过如今情况却已经完全反过来了，这个老太太现在谁都不相信，就相信自己的女儿，同时，还巴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自己的女儿送去。

这个姑妈对徐文一般般，可毕竟是亲戚，而且他奶奶年纪大了乱闹腾村里人都知道，可是他的这位姑妈却还没到那程度，当然也不能撕破脸。

“姑妈，有事吗？”徐文很快就下了楼，开口问道。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让你用电瓶车载着我和你奶奶去医院，”那个中年女人开口，“你奶奶她不是一定要再去医院做个检查吗？你带我们去吧。”

“姑妈，之前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奶奶说我跟医院的人串通了，既然这样怎么还让我送去？而且表哥不是有汽车吗？去医院应该更方便吧？”徐文开口，就算是以前，他也不见得愿意用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更别说现在傻子还没醒了。

“你表哥要上班，你不是在家吗？去趟医院又花不了多少时间，”徐文的姑妈口气也变差了，“你是不是真的怕花钱？你奶奶老早就念叨着眼睛不好了，现在那么多人白内障，她应该也就是这毛病。”

这是觉得自己真的是跟医生串通好了的？徐文突然没有了说话的兴趣：“我还有事，姑妈你想送奶奶去就自己送去吧。”

“徐文！你奶奶一直跟你大伯住，你都不用照顾她，有些方面就要多做一些！”徐文的姑妈一把拉住了徐文：“你奶奶应该是你和你大伯两家人一起照顾的，按理吃饭什么的就该轮着来，本来你家出了事，我们就都照顾着你一点，可现在你也能赚钱了，往家里买那么多东西，还养着个傻子，结果竟然给你奶奶看个病都不愿意？”她这些日子可是看见了的，徐文买了好些东西回家，而且按照他大哥说的，人家天天吃肉吃鱼，摆摊一个月下来收入能上万，如今债也已经还清了……

徐文听着自己姑妈的话，一开始还以为是奶奶说了什么，后来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也想起了一些事情。比如说，昨天他跑上跑下地给奶奶做检查，他大伯就是闲闲地坐在一边什么都不管的，也没提过检查费什么要怎么办，那时候他觉得只是检查一下没花多少钱所以没当回事，倒是大伯母到了晚上又把钱拿来了还送了东西给他这点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这样的事情，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乡下的合作医疗保险，明明他奶奶在他大伯家住着，他大伯却从来不交他奶奶的那份，一向都是他交了以后大伯母才过来给他一半的。还有逢年过节什么的，他大伯也会提醒他，说自己给了奶奶多少钱、他堂姐给了奶奶多少钱之类的，那时候他不想让他奶奶大过年的找自己麻烦，一般也就会按着大伯给的钱来给，结果他大伯总还会念叨着他大堂姐多孝顺……他大伯是想让他一个人给奶奶的钱跟对方一家人给的钱一样吧？

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过不少，这两年更是常见，徐文知道自己的大伯母对自己是很不错的，不然也不会常常给自己送点东西再把那些他大伯不肯给的钱送过来，可是他的大伯，恐怕早就对自己有意见了吧？

在乡下，嫁出去的女儿不用照顾父母，父母年纪大了都是跟儿子一起住，而儿子多的，不管做什么都会几家分摊，村里就有好几个老太太吃饭是一个月一轮，一家一家分着吃的。

可是他们的情况却有所不同，他爸出事以后，他奶奶就完全是跟着大伯家住的了，吃饭也在他大伯家，应该也许就是这样，他大伯才会不满，并且一直对他冷冷淡淡的，而现在看到他有些钱了，这份不满也就加剧了……这次去医院的事情，没错，一开始他奶奶是把他大伯也骂上了的，可如今，恐怕就已经完全赖在他身上了吧？毕竟当时他大伯一直陪着他奶奶，跑上跑下拿验血单子之类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