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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舟皱着眉摸了摸他的上半身,他抱着的地方热得烫人,另一边则是凉的。加上对方这猩红的眼,“你一夜没睡?”
齐琅揉着僵硬的脖子?与手臂,唔了声:“你困,怕扰了你。”
巫舟头疼,完了,男主不仅蠢还笨,这可怎么办?“你是不是傻?朕睡眠这么好,你将朕推开不就行了?保准立刻又睡了。”就算不行,盖个锦被能死?还以为他是毛茸茸呢,什么都不用?
齐琅唔了声,也没反驳,他哪里敢说是舍不得将这人族给推开了,说出来万一被这人族嘲笑了,他作为狼妖的尊严就没地方放了。
巫舟要上早朝,看齐琅难得一句话都不反驳这么温顺,赶他去穿衣服,他洗漱回来,刚走出去就听到齐琅打了个喷嚏。
齐琅还记得这人族躲的那一下,自己捂住了,抬眼,黑漆漆的瞳仁带着控诉。
巫舟觉得自己的良心在这一刻得到了拷问,默了默,走过去,摸了摸额头:“不烫,看来是惹了风寒,下次遇到这种情况,直接将朕推开。还有,你都没毛了,就别作死了。”
齐琅本来被这人族眼底露出的关怀觉得身板都热乎乎的,结果后半句……他脑海里回荡着那句话“你都没毛了没毛了”……
齐琅一口血闷在胸口,想咬这人族一口,却又舍不得。
巫舟也没多想,带着齐琅去上了早朝,果然荣王已经开始在坊间散播他这个皇帝昏庸又无能,竟然因为一个小功绩让一个评事连升三级。
巫舟对于这些不痛不痒的禀告只当没看到,选了几?件事随意应付了,就退朝了。
不过这件事还是传到了太后的耳中,自从先前被巫舟怼了,太后已经很久没见他了,这次大概是听到的风声太过胡闹,再次让身边的嬷嬷请他去一趟。
巫舟虽然不待见太后,可她名义上还是这个身体的“生?母”,若是这个节骨眼再加上一个不孝,不是送荣王一个把柄么?
巫舟应了声表示知道了,想了想,视线落在不远处正认真翻看书籍的齐琅,对方不说话时,光是从背影以及侧面看,比他更像是一个君主。
他已经将引子?抛了出去,相信过不了多久,凭借他给胡忻令提供的机会以及那些线索,对方能将荣王的心腹开始逐步一个个拔出,等收集到了荣王的把柄,他就能开始着手将皇位让给齐琅。
可怎么让却是一个问题,不仅要让,还要防止男主黑化。
不过如今这身体的魂魄是他,不是前身,他与男主也没了所谓的真假之仇,他也不眷恋这个位置,齐琅如今这么依赖他这个饲主……从目前来看,齐琅应该不会再黑化了。
系统说不能从他口中让人知晓男主的身份,可……若是别人自己发现呢?
巫舟眯眼,在思考要不要让太后知道齐琅才是真正的皇家子嗣。
如果太后知道了,以防万一,能更快的借助太后手上的势力铲除荣王这个异己。
可巫舟不喜太后,又不想太后过多干涉齐琅……到底让不让太后自己发现,这让巫舟无法决断。
大概是巫舟的目光太过专注,齐琅察觉到了,转过身,对上巫舟的目光,挑眉:“怎么?”
随着对大齐了解的越多,齐琅的性子也逐渐稳定下来,此刻举手投足间都带了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让巫舟偶尔会忍不住愣住,尤其是对方此刻这样沉默看过来的目光,总会让他觉得莫名的熟悉。
他揉了揉眉心,站起身:“走,跟朕去一趟太后那里。到了那里,无论发生什么,朕不让你说话,不许出声。”
至于要不要提醒,就看齐琅与太后之间有没有这个缘分了。
齐琅到太后那里时,对方这次倒是比以前稍微客气了些,不再动不动甩脸子了,估计是先前被怼,觉得这个新帝已经不是她能掌控得了的,若非这次对方太过胡闹,太后为了自己在宫中的位置也不会再见他。
太后挥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信任的嬷嬷,视线落在巫舟身后的男子,原本并未太过注意,加上对方先前站得远,她懒得去瞧新帝这个让她不痛快的,如今要说话了,才真正看过去,可这无意间扫了一眼之后,愣在了那里:“你……”
巫舟对上太后的目光,瞳仁闪了闪:“怎么?”
他想到书中曾经提过,男主那张脸与先帝有些相像,这也是按照原来的轨迹男主去将军府当?下人就是因为长得有稍许相像加上被看到图腾,才以为是先帝遗留在民间的子?嗣,才送进了宫。
结果,被前身给囚禁了……
如今因为他的到来,轨迹改变了。巫舟并不担心太后会怀疑什么,毕竟狼妖这种事,对方闻所未闻,加上是大齐过往的秘辛,先帝虽然宠爱太后,却也不会专门告知对方这种事。即使太后看到齐琅这张脸有所怀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若是太后真的发现什么,他也不会阻止。
太后很快收回了目光,皱眉,觉得这新帝越来越胡闹,从哪里寻来这么一个与先帝这般像的?
其实也不是太像,这男子瞧着约莫二十来岁,先帝却是崩之前蓄了很?多年的胡须,若非早些见过先帝原本面容的,是不会发现。
太后因为与先帝常年相伴,加上也是见过对方没有胡须时的模样,是记得的,可她不喜巫舟,连带的瞧见了,也觉得不像。
巫舟也不在意,太后很快将重点扭过来:“你最近到底在胡闹什么?你看朝臣与坊间都传成什么样了?你这位置还要不要了?”
巫舟:“朕这不是还坐的稳稳的?”
“荣王那里……”太后头疼,觉得这新帝太不省心,可想到先前对方的话,到底不是亲生?的,隔了一层仇,她也不敢再说得太过,沉默良久,“你该有个子嗣了。哀家知道你怨哀家,可你与哀家如今在一条船上……即使你不能,可哀家这里?有一味药,只要你点头,哀家将阿春送进宫。只有你有了子?嗣,立了储君,荣王那些人才不会再打主意。”
巫舟嗤笑一声,太后这果然还没打消将许家的人送进宫给他当?皇后啊?
可惜啊,他这个皇位注定坐不稳,“朕不是说了,朕不欢喜女子了。送女子,不如……送男子来的更好。”
巫舟朝着太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笑得太后怒火攻心,猛地抬起头,一双美目瞪向那笑得放肆的新帝,这是要气死她啊。
结果,她这边刚瞪过去,一道比她还凶残的目光看了过来,呲牙又凶狠,仿佛护食的野兽,正是新帝带来的那个与先帝有几?分相像的护卫。
太后皱眉,刚想呵斥出声,可目光不经意扫见一处,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随即很迅速地垂下眼,急促地喘口气:“你……罢了罢了,哀家不管你了,哀家看你何时能将这皇位给折腾没了。”
巫舟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那朕……就告辞了。”
“等等,”太后垂眼,“用了晚膳再走,宫里已经开始传你与哀家不合。”
巫舟懂了,这是怕动摇了自己的位置,想了想,他也的确需要稳住,荣王那边,若是知晓他与许家崩了,可不好。
太后抬抬手,让人去传膳,让嬷嬷抚自己进.去歇一歇。
巫舟知道她这是不想看到自己,也懒得见太后,只是等人一走,齐琅就不满了:“为何留下?”这女人太可恶了,竟然蛊惑这人族生人崽,太可恶了。
齐琅觉得胸口很不舒服,不想留在这里?。
巫舟拍了拍他的手臂:“留下……自然是吃穷她啊。毕竟,养你不容易啊阿琅。”
巫舟开个玩笑,齐琅却是当真了,认真想了想:“那……那我等会儿多吃,明个儿少吃点给你省一顿。”
巫舟没想到这蠢东西还当?真了,忍不住乐了,他还当?这里?是养心殿呢,他可不能一起用膳,否则,这太后非炸了不可。
而另一边,太后听着新帝的笑声,被嬷嬷搀扶着的手都在发抖,脑海里闪过先前看到的画面,眼神都变了。
“娘娘?怎么了?你别吓老奴。”嬷嬷看太后情绪不对,关心问道。
太后让自己松口气,“去让人接阿春进宫,还有……等下给皇帝的膳食,将那味药加进.去。”
她原本以为新帝先前说的话是为了赌气,是因为自己不行才破罐子?破摔,可她刚刚对上那暗卫的眼,视线不经意扫过对方的脖子?,却在那里看到了一抹痕迹,别的地方都没有,那一块太明显了,明明像是吻出来的……
她无法想象新帝竟然真的是断袖。
她已经确定新帝与她不一心,那就需要一个东西来稳住她的位置,而那,就是一个拥有许家血脉的孩子。
而另一边,齐琅已经做好了准备吃穷这女人,结果,等晚膳上来,压根没有他的份,他就那么眼睁睁瞧着这人族与那女人用膳,他只能巴巴瞧着。
巫舟没有回头都能想象齐琅那张脸面上多冷静心里?多郁闷,忍不住心情极好,因为他如今与太后在一条船上,并不担心太后可能会下毒,也没在意。
可他没想到,太后有这个胆子?敢下那种药……
他端起一盅汤,只喝了一口,突然一旁就伸.出一条手臂,直接将他手里?的汤盅给掀翻了,与此同?时,巫舟感觉腰间一紧,被齐琅拦腰护在了身旁,而他腰间的剑横出,对准了不远处的太后:“她给你下药!”
巫舟瞳仁一缩,冷冷看着太后,“你这是何意?”
太后没想到这暗卫这么厉害,攥紧了手帕,“皇帝你想多了,这只是……补身体的药膳。”
太后强调了“补身体”三个字。巫舟眯眼,立刻就懂到底是何药了,深深看她一眼,这里?有宫人在,他阴郁着脸不便翻脸,拂开齐琅,深深看她一眼:“原来是这样,阿琅你太紧张了,太后是朕的母后,怎么会下药?可惜这盅汤了……这顿膳食怕是朕无法与母后享用了。朕就先回宫了。”
太后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发现了,只能表演“母慈子?孝”,眼看着新帝走了,咬牙坐了回去。
巫舟出了太后的宫殿,面无表情往前走,齐琅皱眉,明明那汤味道很?怪……
可他还记得这人族的话,在外没有吩咐,不许多言,只能沉默地随着这人族回了寝殿。
巫舟回了寝宫,交代大太监,他困了,今晚上没有他的吩咐,即使太后来了,也一概拒之门外,谁也不许打扰。
随即,大步踏进了宫殿,身后跟着还没察觉到不对劲的齐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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