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是天使还是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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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斯特从被‘劫走’开始，一直是平静的。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需要吃惊的地方，就算是不用全知全能，从那个人类的表情变化，肢体语言，他也可以推断出他要干什么。

所以在一切都有迹可循的情况下，他自然是平静的。

被带上来了，再下去就是了。因为这是旧神的地盘，所以他出于礼貌以及一些小心思，很‘宽容’的掠过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

况且在旧神的地盘上肆意消灭祂的信徒，可是会被旧神锁定仇恨的。

他笑意盈盈的面容上，那双莹蓝色的双眸如同通透的琉璃，照应着世间万物。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离开了，哈斯加特先生。”玛斯特将礼貌的词汇说完后，便向来时的路走去。

“等等！”

哈斯加特有些头疼的瞄了一眼马尼戈特离开的方向，走到少年的面前蹲下身，看着他耐心的劝着：“现在外面还下着雨呢，我们不是什么坏人，你——”

“这与我想要离开，有什么关系吗？”

哈斯加特终于感觉到了哪里不对。

着急离开可以理解为突然被带离家后的不安，想要归家的焦急。但是眼前的少年依旧笑着，没有丝毫焦急不安的表情，脸上的笑容好像从未变过。

一个人对于自己的表情再怎么掌握，也不能一直维持着一个表情，更别说这个表情连分毫都未曾改变过了。

但他也没有将少年与怪物或者神祇联系起来，反而将少年的异常当作了正常一样熟视无睹。

这就是善良的人们的体贴呀。

玛斯特在内心感叹了一下。

可他现在真的很希望眼前的人能将他扔出这里。

说实话，这里旧神的气息太过浓郁了，搞得他有些束手束脚。

两人沉默间，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终于忽然变成了瓢泼大雨，雨幕密集的似乎可以连成水流。在室内看去，就好像是把水直接从天上泼下去了一样。

玛斯特面前的青年解下了身后的披风笼罩在少年的周身。

玛斯特有些不理解，自己没有表现出任何‘冷’的感觉与动作，也不是人类的幼儿，为何他要做这样多此一举的行动？

他这样想的，也这样问出来了。

“为什么要给我？”

眼前的青年的表情有一瞬的怔愣，仿佛了解了些什么，看着他的表情柔和了不少。

“你可以当作我想要这样做。”

对方的话语并未赢得神祇的理解，反而令神祇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

啊，又一个被他的外表蛊惑的可怜人类。

玛斯特的笑容扩大了几分，他低下头，轻柔的呵了一声。

就如不同的人们称呼祂的名字也不同一样，祂本身是由两面组成的。

光的那一面和暗的那一面。两面组合是祂，两面分开也是祂。若用每个存在都是混沌的灰色，光暗交融来打比方。那么祂只不过是光暗分明罢了。

安杰尔·玛斯特·帝门。

天使，怪物，恶魔。

光明的是天使，黑暗的是恶魔。那么两者交融的，也不会是什么童话般美好的东西。

是怪物呀。

原本坐在炼狱中的怪物，此时正肆意的游走在人间。

祂在嘲笑着，祂在漠视着，祂在怜悯着。

恶意的内里被美好的皮囊包裹，于是被视觉欺骗的生物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涌入那深不见底的深渊内部。

‘你在唱歌吗？你在哭喊吗？你在求救吗？你在绝望吗？’‘天使’轻笑着：‘啊啦，我听不到呢。’

美丽的天使，罪恶的天使。

丑陋的恶魔，纯洁的恶魔。

这便是这个的化身，那足以扭曲灵魂又恶意分明的组成了。

但是，世人皆为愚昧。

他们看不见，听不见，也不愿去看见，不愿去听见。

看到了祂的‘善良’后，便把祂定义为‘善良’，看到了祂的‘邪恶’后，便把祂定义为‘邪恶’。至于好人会称呼祂为安吉尔，坏人会称呼祂为帝门。这种在更高维度上改变人类思维的，只是躯壳自带的迷惑能力。

于是不同于其他物质的人类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与‘选择’。

一方的人们会不自觉的用恭敬与亲近的态度对待祂，而另一方的人们则会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计划与对方分享，希望对方也能参加这在他们的理解中，名为饕餮的盛宴。

真是可爱，可怜，又可笑啊。

一个存在的本身便是复杂的，无法用单纯的定于去解答，去分辨，去得出结论。任何想要强行解析的人，得到都是错误的答案。

这个定理，就算是化身也一样。

“我知道了。”

玛斯特慵懒又随意的说道。

拖了这么久，马尼戈特终于匆匆忙忙的回来了，他浑身湿漉漉的从雨幕中钻出来，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就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

“辛苦了，哈斯加特！”

马尼戈特快步走到玛斯特面前，把他用白色的披风包了几圈然后重新抱起来，在哈斯加特不赞同的目光中冲进了雨幕。

玛斯特任由他动作，不明白意义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