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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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晏说：“我之前听人?说过一个这种专门找小动物的团队，应该可以请他?们来帮忙。”他?在公司内网上看到过相关信息，而那?个团队恰好就在海城。

方云谏听到这里，明白了：庄晏并不准备自己过来。

这个念头起来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似乎松了一口气?，问?：“费用呢？”

庄晏说：“是我朋友的朋友，到时候可能是看难度收费吧，友情价。”

他?之前想过，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对云谏说谎。但短短两周，他?竟然?又说了一个谎。

只是庄晏知道，从恒信离职之后，这几年里，方云谏是有积蓄，可积蓄也差不多全部花在支教项目上。从他?在帖子里看到的情况来看，找小动物的团队收费不低。

庄晏最不缺的就是钱，在这方面，多少可以做点什?么。

方云谏没听出来庄晏话里有假。他?很快点头，“好，那?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

往后，果?然?有人?加了方云谏的微信。两边联系，方云谏说了自己的位置、小白丢失的具体情况。

他?在这边问?起费用问?题，找猫团队的说法和庄晏差不多：既然?是朋友，那?就先帮忙看看。如果?情况比较复杂，再谈收钱的问?题。否则的话，万一他?们一出门，就把小白找到了，这也不好意思收费啊。

有了“专业”人?士，方云谏情绪稳定很多。

在等待对方到来期间，他?先按照对方的指示贴了启示，也在一些地方洒了猫粮，并且把猫粮的状态拍下?来。

这么转了一圈，团队的人?来了。方云谏领着他?们上楼，从自家门口说起小白离开的方向——也没说两句，主要?是讲小白的确是下?了楼，自己亲眼所见?。

他?原本觉得，无论多么专业的团队，还?是得要?找寻一番才有线索。没想到，来人?在旁边楼梯上看了一眼，就说：“这里有猫毛。”

方云谏一愣。

他?看着来人?上楼，满肚子都是疑问?。结果?没一会儿，团队竟然?真的从楼上的杂物堆里把小白抱了出来。

他?们和方云谏解释：“小猫跑出去的时候，其实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在干什?么。等到出去了，发现地方不认识，就懵了。再想回来，也不知道怎么回……可能它上楼的时候，你正好去了外面，就没碰到。”

方云谏听着，半是后怕，半是庆幸。

他?把小白从团队的怀里接过来，又请团队成员去自己家里喝茶。团队成员们笑着拒绝了，说这就是个小忙，费用也算不上——到最后，方云谏坚持给他?们提了两箱牛奶、水果?，才把人?送出去。

出了小区，找猫团队的人?拎着牛奶水果?，总有种领了两份工钱的心虚感。

他?们发消息给真正的雇主，雇主倒是很大方，说方先生给了他?们东西，他?们就拿着。

找猫团队这才安下?心来，离开方云谏家。

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工作。只是对方云谏来说，一个下?午加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天色也晚，他?不好意思再去刘奶奶家里问?晚饭怎么样。这个点，人?家肯定吃过了。

等到检查过小白、确定小家伙只是身上沾了点灰之后，方云谏拿了手?机钥匙，准备下?楼吃饭。

这次出门的时候，他?很小心地观察过小白的方位。小白也像是涨了记性?，趴在窝里不动。从方云谏的角度去看，只看到两只尖尖的耳朵。

他?笑了下?，这才关上门。

下?楼的时候，方云谏给庄晏发了条信息报喜。

他?说：小白找到了。

附上小家伙灰头土脸的照片。

方云谏：原来跑到楼上去了，还?是你介绍来的人?一眼看到楼梯上的猫毛。

庄晏很快回复他?：找到就好。

另外加上一个笑脸。

方云谏想一想，再打字：谢谢你介绍他?们来，改天……

如果?是平常关系，是应该请对方吃顿饭的。

只是一行字打出来，方云谏才意识到，以两个人?现在的处境，他?发这么一句话过去，只会成为自己与庄晏共同的负担。

想到这里，方云谏把打的字删掉，改成：今天实在是谢谢你。我是一头乱麻，耽搁了那?么长时间。

这么下?来，庄晏再回复一句“不谢”，这场对话就该结束了。

方云谏看着对方的名字变成“正在输入中”，有种压在心上的石头一点点被卸去的感觉。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走出了小区，来到外间长长的小路上。

合欢花树早就过了花期，空气?里没了六七月里的甜腻香气?。

他?踩着年代久远、带有一点开裂的路，一抬眼，看到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车子。

这一幕似曾相识。

甚至连驾驶座上那?个人?的反应，也和从前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