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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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烟叹气：“祠堂内不许大声喧哗，你往左走，来，拉着我。”季零久被司烟牵着往前，黑茫茫的一点看不见，季零久极其没有安全感，她拽紧了司烟：“去哪儿？”

“去见你父母和你叔叔。”

司烟在墙上摸索着推移机关，等了会儿石墙缓缓向两边分开，里面是条长长的甬道，墙壁上挂着壁灯，昏暗的烛光下，显得这条甬道格外狭长。

“你看墙上有七组壁灯，互相对称，这壁灯下也有七块地砖，同样对称，待会儿每组壁灯会熄灭一盏，你要按着1221122来走，1代表灯亮，2则是灯灭，走对了相应的地砖才找得到门，否则便会困死在这短短的甬道里。”

季零久在心里默念几遍，反反复复确定自己记住了。

“这很简单，别紧张，先跟着我走。”

一盏灯灭，司烟跨出步子，接着是另一盏灯，季零久每步都落在司烟落脚的地方，生怕自己踩偏而被永远困在这里。

司烟笑：“好了，你看，你的至亲就是在扇门里。”

季零久面前有一扇高高的铜门，门上铸着画，昏暗的烛光下勉强能猜出一个女人被架上油锅，其余的就辨认不清。

“这门怎么打开？”季零久摸了摸门上的铜环，沁凉圆润的触感，她好奇往外扯了扯，丝毫没扯动。

“你是季家嫡系长女，这门认你的血。”

季零久把手往背后一缩：“这门，不会真这么神奇吧，还能分辨出嫡系不嫡系？况且，每个人的血都是按血型来分，如果这门真认得出我的血那也太厉害了吧。”

司烟没憋住想骂她的冲动，说：“笨蛋！这世上的奇闻异事哪能件件都用科学去解释，别耽搁时间了。”

季零久不情不愿的把手递出去，司烟用指甲在她食指上化了个十字，血珠争先恐后的涌出，司烟将她的食指紧紧压在锁孔上，血珠沿着锁孔流进锁芯。俗话说十指连心，季零久指尖抽抽的痛，食指因失血变得冰凉，她要抽回手指：“差不多了吧，再流下去我手指就废了。”

“娇气！”骂归骂，司烟还是松开了她。

等了一会儿铜门并没打开，场面有些尴尬，季零久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司烟，生怕她生气再划伤自己。

对于铜门没动静，季零久给出自己的看法：“会不会是这铜门鉴定血液太多里面锁孔被凝固的血块堵住了？或者，这么多年过去铜门的特异功能消失了？”

司烟神色正常：“你闭嘴，再等等。”

音落，铜门发出一声沉重的响声，两扇大门缓缓向里启开。

季零久张大了嘴：“门开了，居然真的开了。”

司烟率先进去，取下墙上的壁灯去点亮地上铜槽里的鲸鱼膏，重拾光明，季零久看清了身处环境，两具水晶棺材悬于空中，被手臂粗的铁链拴着，棺材里一男一女面目狰狞、身形怪异，不过周身皮肉并未腐烂。地上也有一具棺材，棺木上刷着通亮的黑漆，棺木上用金粉写满了《金刚经》。

不止棺木上有经文，就连地砖、墙上也刻满了经文，细看铁链也用朱砂写上了经文。

司烟拂去漆黑棺材上的灰，说：“零久，来，过来拜拜你叔叔。”

地上的棺材是叔叔，那空中被铁链拴着的一男一女莫非是她的亲生父母了，季零久回过味来眼睛一眨滴落下连串眼泪，她扑通一下跪在棺材前：“叔叔，零久来看你了，我不知道这么多年自己一直拜的是座空墓，没能真正尽孝，您别怪罪我。”她俯下身磕头，想将前几年未磕上的头一下补完。

额头砸在地上，清清脆脆的声音，司烟不忍：“心意到就行了，你叔叔晓得的。”

季零久不听，磕完最后一个，直起身子时额头一片红肿，她眼泪不止：“婶婶，上面的是我爸爸妈妈吗？”

司烟点头：“你父母为了季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当初我拦着他们说他们做得不值，可现在却觉得他们尽了该尽的。”

“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司烟抚了抚棺材上的灰，说：“唉，你以为季家为什么会屹立六百年之久？不是季家的上位者多能干，而是他们利用妖物来镇压底下的季家人。”

季零久皱眉：“妖物？荆...棘吗？”

“在季家最强盛时期，季家家主或许连看都不会看荆棘一眼，如果季家不是到了行将朽木，根本不会与京吉扯上关系。据说历任季家家主手下的妖物是一位散仙云游四海时收服的妖魔，散仙结识了不少江湖豪杰，在他终于得道飞升去九重天上做神仙时将收来的妖物留给一位道长，道长因为人耿直处事不懂转圜，被人设计陷害，那装着妖物的镇妖塔也就不知流落何方，最后被季家第一任家主得到，他与镇妖塔里的妖怪结下誓约，只要保他荣华富贵一生，便会在临终前放走妖怪。那镇妖塔里不知有多少妖怪，每一任家主都会与里面一只妖物结下誓约，所以风风雨雨六百年多年，季家才能屹立不倒保了长六百年的繁荣昌盛，在这里自成一国好生体面。”

“那为什么季家最后衰亡了？”

司烟又是一叹：“这么好的事，季家上上下下谁不想得到镇妖塔？谁不想做一回高高在上的执权者？你□□父在临终前被人算计，没能放出镇妖塔里的妖怪，从而违背了誓约，于是开始接二连三的有人离奇死去，生意上也越做越难。所以季三爷才会费尽心机的接近京吉，让京吉爱上他。妖怪动情，一生只一次，可为情违逆天命，季三爷没料到枯死前的京吉能活过来，也没想到季家彻彻底底的毁在他手上。”

“至于你父母，他们未出生时你祖父早就带着你祖母离开了这里，你母亲从小从你父亲一同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然而然的在一起，后来就有了你，你出生不到一月，竟长出白毛和猫的胡须，我母亲说你是被妖怪借着凡胎来到世上，你父母跪求我母亲帮忙，最后她老人家将妖身妖血从你身体分离出来，渡到他们身上才救回你。”

“为镇压住猫妖，你祖父祖母才将他们移到这里。”

季零久呆愣的望着地面，原来他们变成这样都是为了她，难怪司烟曾让她像个正常人一样去生活，她现在到底辜负父母舍身之情。

她死死埋着头，不敢抬头去看一眼双亲，认为自己该死，实在愧对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