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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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仙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许久了，她的名字我早忘了，只模糊记得她好像姓司。”

姓司？季零久顿住脚步，姓司吗？

“零久。”

是姜樾在喊她，季零久加快脚步过去：“找到了吗？”

姜樾从暗角下的洞口上来，神色凝重的摇头：“我和胡子分辨不出，只得靠胖子找。”

“什么？”季零久皱眉，她沿洞口滑下去，眼前所见实在毛骨悚然，四处散落的尸体和成堆的骨架，一些尸体已成白骨一些开始腐烂，白色蛆虫从尸体里破出白胖胖的蠕动。奇怪得很，所有人的鼻腔像是堵塞一般闻不到腐肉的臭味，季零久站在哪里不敢迈步上前。

姜樾在她背后说：“胖子见了一声都没吭，甚至连脸色都没变一下，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怕他......”

“怕他疯吗？”季零久愣愣开口。

络腮胡：“樾子，要不是我俩从战场上下来，看惯了这种场面，不然我得当场吐出来。”

姜樾下颚线绷得紧紧的，他说：“你受得住吗？”

季零久知道他是在问自己，很诚实的摇头：“我受不住。”

络腮胡拍拍她肩：“唉，你上去吧。”

同样的，她还是摇头。

胖子将每一具腐尸都仔仔细细的辨认过了，这些高度腐败的尸体没有一具属于他熟悉的娟儿，没找着人脑袋也空了，他木楞的坐在脓血上抱着头哭：“没她，没她，都不是她。”

没有？姜樾与季零久对视一眼，对方眼里皆是希望，人不在这里也许还活着，季零久激动的跑过去拉起胖子：“走，她不在这儿就还可能活着，咱们出去找。”

对啊，不在这儿就还有活着的希望，胖子拔腿就往外跑。

姜樾：“胡子，你赶快报警，说发现了几十具尸体，让警察来，来得越多越好。”

信号虽然忽有忽无，但好在老天帮忙，趁着一点微弱的信号成功报了警。

都上去后，姜樾拉住胖子：“这里出了这么多人命，警察肯定会来，我们现在没有东西防身别贸然出洞。”

话是这么说，可胖子现在心急如焚。

络腮胡：“咱们去洞口等，刘警官已经在路上了。”

胖子连连点头：“好，去洞口等。”

季零久想起外面那汪死水，刚刚走过来是因为大仙，现在要出去也需要他，于是快步走到大仙身边：“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们出去？”

那大仙瞥她一眼，说：“那些村民不敢踏进这里一步是因为知道凡是进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活着出去的，你们出不去。”

络腮胡双眉一竖：“为什么？！”

大仙不愿意多和他们费口舌，旋身坐在了棺材上，懒懒散散的说：“人，活人，百鬼池进得出不得自来便有的道理，没理由是你们破得掉的。”

季零久怒：“为什么进来的时候不告诉我们？”

这似乎是个特别可笑的笑话，大仙笑得前呼后仰：“做妖的向来睚眦必报，你家大人未曾教给你吗？便是你们人！说出睚眦必报的话来，也应当比我们妖更懂得这个道理才对，你们人啊真不是好东西。”

季零久回过身求助：“怎么办樾子？”

姜樾正靠着祭祀台边点烟，他双眼微眯，嘴角冷冷向上勾：“不知道进得出不得是哪里来的鬼话。”说着，他与络腮胡对视而笑：“老子只知道，有进就有出。”

络腮胡拍着胖子的肩：“老子在战场上不知道有多少会从鬼门关走过去，阎王都不敢收我，难道外面几只小鬼就敢收我了吗？呵，老子偏就不信！”

胖子没回应，他没姜樾和络腮胡的豪气，他怕死怕自己死了见不到娟儿也没办法给四位老人尽孝，所以他说不出这种豪气的话来，不过他也知道不管大仙那棒槌把外面的死水说得多邪乎，他都得出去。

“我们一定会出去的！”季零久走在胖子身边把小时候就待在身上的平安符给了胖子，说：“我一定会保护你出去找到娟儿的，你相信我。”

季零久的平安符挂在自己脖子上，胖子觉得眼睛像是被人揍了一拳，把泪腺打坏了，他胡乱地用袖子抹掉眼泪，开起平常的玩笑：“那哪能让小九妹妹保护我呢，樾子还不能吃醋弄死我啊？”

姜樾猛地将烟吸进去，呛得死去活来，妈的死胖子老子还什么都没做呢，你他妈吃了屎吗嘴这么快。

络腮胡大笑揽着胖子肩走在前面，留下一个没回味过来懵懵的季零久和破天荒会不好意思的姜樾跟在后面。

那鲜活的人的生命力让孤独百年的大仙觉得厌恶，他躺在棺材盖上轻斥道：“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