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七十五只小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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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哲也面无表情抬起手, 哪怕心知肚明自己的举措起不到任何作用，还是不信邪似的，狠狠拿掌心拍了拍边耳朵, 希望某个聒噪的声音尽早消失。

结是理所应当的，不可能。

【哈哈，我就说嘛, 然你直能听见。】

另一边，五条悟也有所感应，语气欠揍到像是恶作剧得逞的熊孩子, 轻快不已。

无论如何，实验成功了就好。

为黑子哲也突如其来的异样话语, 屋内气氛停留在某极为微妙的状态。倒不是说顶撞首领这说小也小说大也大的问题，森鸥外意外的是，自家干部居然会在汇报工作环节出幺蛾子。

好在一瞬间的茫然过后，黑子哲也更进步的奇怪举动, 成功扰『乱』男人的思绪。森鸥外只是沉默凝视着他，隐约察觉到什么, 未作言语。

少年隐去眉眼间那点烦躁, 不着痕迹叹着气，很快作出解释。

“他用了某方法, 可以让我继续跟那边世界保持联络。”黑子哲也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太阳『穴』，补充道, “现在就是。”

“哦？”

森鸥外若有所思, 无意识摩挲着指尖。

这倒是意料外的发展。

【订正下, 严格来说是跟这里的你保持联络，具体表现像是一表一里两个人格在脑内交谈，其他人干涉不了。】

黑子哲也：“……”

那跟他说话的是谁？

纵使心中有许多话想问, 比如说为什么跟他交谈的并非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而是由某位没个正经的咒术师占了主导，话语哽在喉头，硬生生没能问出口。

这个时机选的着实不太妙。

干部向首领面对面汇报工作，本该是保密程度极高的场合，就连几人如今身处的这间酒店套房，恐怕也在入住前就排查过有无窃听装置，确认安全后才敢放心使用。

五条悟的突然介入，哪怕只是通过脑内联络的方式，也让当前场合变得无比微妙。

严格来讲，这不亚于其他组织高层大摇大摆捧着爆米花，在一旁咔嚓咔嚓嚼得开心，围观港口黑手党首领工作样。

【嗯？难道说在问我为什么能联络吗？】

某个毫不知情的欠揍声音很快继续响起，完全猜到了当前让黑子哲也困扰的问题所在。

【我有特殊办，不过离这边的你太远的话，同样没办传递过去，很头疼呢。】

【说起来，既然你那里能够接通，也说明我的猜测准确。进步熟练的话，说不定可以再次折返，很方便吧？】

黑子哲也持续陷入沉默。

方不方便另说，哪怕自己能够再次抵达另一边世界，面临的也会是尤为麻烦的场景。没有重大变故，五条悟不会轻易浪费这个人情。

更别说，脑内交谈什么的，这联络方式给了他即视感。

就好像，自己某意义上也拥有了第二重人格。唯独这点，黑子哲也不是很想跟曾经的队长同步。

胡闹完毕，跨世界通话另一头的五条悟终于肯回归正题，语气难得变得认真。

【知道你在忙，我也不方便继续打扰了，那么就趁着还能联络前，把需要注意的地方告知你好了。】

【我大致推测了下那边世界的发展，杰没有叛变的可能『性』很高，应该会和我起通过掌权的方式改变咒术界吧，大好机会可不能放过了，是你想要找到目标没那么容易了。】

那个在夏油杰死后占据了他身体的存在，与黑子哲也想要知道的事脱不开关系。倘若自己世界的夏油杰没有叛变，没有死去，那个不明生物恐怕还藏在暗处，意图什么全然不知。

仅有的信息，只有脑门上那道看起来完全没有愈合的缝合疤。

【不过就算烂桔子们死光了，盘根错节的树根依旧是腐朽的，可能还会为战力缺损的问题，比以前更加繁忙。不出意外的话，那里的我不会对你有恶意，就算光明磊落站在“我”面前，也会无视掉你身上的罪行，而非当做穷凶恶极的诅咒师强行抓捕。】

消化完这段话后，黑子哲也迟疑着开口：“……是让我放心去的意思吗？”

对面的声音浅笑着，【就算打不过你也能跑得掉嘛，效率高的方法只有这个。】

“……”

他要是跑不掉该怎么说？

五条悟的言语是大实话没错，同样的，也是最为胡来的方法。

可以说稍有偏差，便会导致黑子哲也直接面临糟糕的场景，以消失了几年的极恶咒术师身份，在咒术界彻底暴『露』。

切都得看这边世界的五条悟，是否真的如同判断中的样，不会对自己产生恶意。

“我明白了。”

黑子哲也长叹一口气，示意自己理解，真正行动时是否采纳还是未知数。

他尝试着主动屏蔽脑海中出现的声音，如同给为聒噪的部分盖上层玻璃罩，需要时再打开，意外的次『性』成功。

到这时，已经静观许久的森鸥外才微笑着，以那双深不见底的酒红『色』眼眸盯着缓缓舒了口气的少年，看似随意问询着。

“结如何？”

有办维持两界通讯的咒术界强，倒是有点意思。

黑子哲也顿了顿，神情微妙的不太自在。

首领能快速理解现状帮了他很大忙，免去很多解释的必要，能直奔正题。凭心而论，出了这岔子，本质而言是自己的过错。

只能说，幸好以两人的关系，不会在意这点小『插』曲。

“我还有再次前往那边世界的机会，大可能不会与咒术界强交恶，以及这边的咒术师强，极有可能已在咒术界掌权。”五条悟给出的驳杂信息挑挑捡捡，黑子哲也认真汇报道，“重点就是这些。”

“若能控制好，这倒是个颇为便利的新选择。”森鸥外沉『吟』着，神『色』莫测。

身为合格的首领，他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如何大限度将现有条件转化为利益。咒术界的状况尚不明了，单单是手下干部有可能再次前去一点，便能因此衍生出无数种可能。

直观的点，情报。

虽说两边世界从异能大战开始发展方向便出现分歧，就总体而言，这分歧没有大到令他无能为力的地步。就好像大体不变，世界上少了个能力强劲的杀手，港口黑手党少了位元老级干部，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不起眼的国中生，正常升入高中。

那边的敌对组织不会建立起针对黑子哲也的防御体系，异能特务科更没有建立他的档案。如此一来，许多存储机密资料的地点，对前往那边世界的黑子哲也来说，犹如后花园一样，任人驰骋。

剩下的问题就是……

“黑子君，你认为，那边世界与我们所处的世界是怎样的关系？”

森鸥外丢出一个看似与当前状况无关紧要的问题，态度远远不似平日里那般随意。

“以我为中心，没能发展成的另一可能。”黑子哲也回以同样认真的答案，“差异是在我身上体现的。”

归根结底，没有趁假期前往美国旅游的黑子家，根本不会被卷入事故，正因为这点，导致了自己踏上与那边黑子哲也全然相反的道路。

研究所中，荒霸吐的意识始终是孤身一人，常暗岛在战后恐怕也没能凝聚出实体，先代没有看中的杀手可以招揽。同样的，咒术界不会出现个血洗高层的诅咒师，夏油杰中间叛变，mimic事件也会交给织田作助解决，太宰治因此叛逃，只是这次，没人能将他的挚友救下。

他干涉的事情，真的很多。

时至今日，即便是黑子哲也自己，也无确定，若是能阻止初意外发生的机会摆在眼前，他是否还能坚定不移地作出选择。

末了，少年不着痕迹地勾起嘴角，轻声叹着气。

“目前还不能确定这转变是好是坏，是我认为，或许能乐观些。”

──

身为干部的黑子哲也归来之后，系列杂『乱』无章的事很快步入正轨。

诚凛的事情不用说，向来对待任务无比认真的他，自然不会被这点小事绊住脚步，意外的爽快。

即便这所学校曾是他心仪的地方，在校期间，也以另一方式结识了当前篮球部主力，黑子哲也还是说走就走，毫不含糊。

至少在代替首领假装监护人来签字时，中原中也还觉得，少年未免过于平静了。

就像是他曾经为珍重的东西，如今毫不在乎。

另一边，关于咒术界以及一系列针对黑子哲也的问题，回到横滨后，顶层也开了次小型机密会议。知情人士几乎全员到场，打着下午茶的名义，在首领室内整整谈论了下午。

可以说港口黑手党现有的四位干部中，只有某位花钱买地位的干部不在。

如今横滨算不上太平，针对人虎的70亿悬赏出来后，居于明面的双方异能势力不得不进入对立状态。

抓捕人虎的工作指派给了芥川龙介，干部层无人『插』手。而在得知人虎背后牵扯的弯弯绕绕后，于大局考虑，70亿便不是重点了。摆在眼前的利益虽大，也得考虑长远发展，不能得不偿失。

至于手下干部与叛逃已久的太宰治至今仍有牵连，必要时还会去侦探社找他交换情报，森鸥外向来持以默许态度。

太宰治的能力他们有目共睹，如今大的矛盾点不在，能够委婉的换种方式借用他的力量，自然是再好不过。正好黑子哲也还能缓和双方关系，必要时刻，成为纽带一般的存在，他也乐得任其发展。

只是出于多方因素考虑，如今的黑子哲也，在事件彻底解决之前，不适合长期停留横滨。

与咒术界的再次接触计划不变，稳妥为主，哪怕有隔壁世界的五条悟本人保证，也不可贸然行动。这方面问题，便依了黑子哲也本人安排，趁他入读洛山的时候，想办迂回接触。

在手续办好之前，他仍有少许余裕，回去处理好高中短暂的人际关系。

这边是黑子哲也出现在体育馆的缘由。

高中开学到现在将近两个月，全国大赛的地区预选赛则在开学后一个月打响，如今正赶在五月的尾巴，东京地区预选赛也临近尾声。

通常情况下，地区预选赛参赛学校水准参差不齐，除去个别几所远近闻名的强校，其余大多数学校，多半来走个过场，球赛也没有什么观赏『性』可言。

正因如此，预选赛前几天的比赛，多半会草草挑个当地学校的体育馆，借用场地完事。到后期择出强校，场地才会选在正儿八经的大体育馆，也是到这时，观众才会座无虚席。

这基本跟未加入篮球部的黑子哲也没有关系。

值得庆幸的是，双方世界黑子哲也互换的时间，恰好赶在预选赛正式开始前，这才不至于出现干部下场狂虐小朋友的场景。

即便实现了双方世界通讯，回归后的半个月以来，两边再没有主动联络过。

或许是出于对成为黑手党自己的惧怕，身为学生的黑子哲也，似乎并不想跟这样的自己聊聊。又或者是回归后学业与篮球成为首当要处的事，投入比赛的他，再无精力顾及其他，两人竟诡异的没有交谈。

五条悟的声音同样没再响起，姑且不论他能够联络到黑子哲也原理是什么，显然，在不想暴『露』那边世界黑子的情况下，他不会主动接近，也就断绝了远程『骚』扰的可能。

观众席某处不起眼的角落，身着便装的黑子哲也捧着香草『奶』昔，在一阵压过阵的喝彩声中，向来平静的面孔划过抹异『色』。

被冠以历战的王者称号，秀德高校在地区预选赛爆冷门，输给了所建校才两年的新高中，这场景可不多见。

不虚此行。

身为曾在奇迹的世代光芒笼罩下逐渐暗淡的影子，黑子哲也再清楚不过曾经队友们的实力。

哪怕火神大我在他看来才能不次于那五人，想要成长到同高度，还需不少时间。没想到他的球风跟诚凛高速进攻风格正契合，打出不菲的进攻力，居然真这么早在正式比赛中赢过奇迹的世代所在队伍。

更难得的是，几小时前诚凛刚赢过另一所实力不菲的学校，天内两场高强度比赛，超常发挥不外乎于此。

特别是火神大我，后的压哨球防守绿间，明明已经被假动作晃过次，后竟然强行起跳，成功拦下至关紧要的球，否则胜负可难说了。

“然没有看错，倒不如说是意外喜吧。”隔着人头攒动的观众席，远远眺望着赛场的黑子哲也，不禁喃喃自语起来，“那边说不定真有可能……”

真有可能成为日本第。

自己看中的是诚凛的团队协作，这行为堪比随机抽签抽到上上签，或者是抽卡一发入魂。入学后居然附赠个才能出挑的新选手，恰巧他还很适合成为光，能最大程度发挥影子的力量。

以至于前期勉勉强强弥补了那位7号中锋、木吉铁平不在的缺陷，他若是再不归队，后期可就难说了。

毕竟即便是他都能看出来，绿间真太郎跟秀德的磨合，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那支球队的上限远远不止于此。再加上两队王牌相『性』差到极点，诚凛能赢，同样免不了这方面因素。

对上其他几所奇迹的世代所在队伍，恐怕就不像今天这样幸运了。

黑子哲也避开人群，反方向来到观众免进的休息室，仗着自己存在感低微，先步来到尚且空无人的房间，随意坐在角落，静默候着。

实话说，这些赛场上拼搏的高中生们，就算再怎样挥洒热血，都与他并无多大关系。自己对高中篮球界关注归关注，却因为不可能真正涉足，连这份关注也淡了几分。

看高中生打球，就当做闲暇时间的爱好好了。

观众们离场的喧嚣声逐渐远去，当然了，以黑子哲也的感官，休息室也不会安静到哪去就是了。很快，少许嘈杂而凌『乱』拖沓的脚步声『逼』近，不知道状况的话，还会以为是身体僵硬的僵尸来袭。

比赛终了，热血同样褪去，天两场高强度比赛的疲惫感随之而来，如同铺天盖地的浪『潮』，急速压垮诚凛众人的神经。

休息室大门颤颤巍巍被推开，疲惫感尽显的少年们慢慢吞吞入内，连座位都顾不上坐，有的干脆直接原地瘫倒，动作缓慢到连七老八十的退休老大爷都比不上。

火神大我状况尤为突出。

他艰难靠在墙角坐下，来不及喘口气，眼角余光便发现身边黑压压片，显然不是墙壁应有的颜『色』。

有个身形稍显单薄的存在，比他先步占据角落。

“……黑子？”

艰难转过头去，待看清了少年的面目，火神大我难得没有像平时那样被吓跳。或许是比赛他的精力尽数耗干，早没有余力在乎其他，连惊叫声也无发出，到头来，只能被迫冷静。这也无免去他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