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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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功法，祁凤想到了刚翻看的那本书里记载的正道顶级功法流云仙卷，流云仙卷出现在一百多年前，是当时还是虞家少主的虞弩在某个崖下山洞里发现的，而他之所以在少时就拥有着不属于一众长辈的实力也是因为此功法，后期更是一骑绝尘建立仙宫自称仙尊，而流云仙卷也被他尊称为仙功。

百里云作为仙宫少主修习的就是流云仙卷。

不过据书上的记载，流云仙卷这个功法颇为古怪，不看资质不看根骨只看天赋，有的人修习几十年也无法真正入门，但有的人只修习一天就能摸到规律，而它到了瓶颈期之后更是令人难以琢磨，百年间真正突破的人寥寥无几，唯一一个从修习到突破都非常顺利的人就是虞弩，但他也在第二次瓶颈期到来时独自一人去寻找突破的办法，二十几年了都了无音讯不知生死。

不过，虽然流云仙卷十分挑修炼者，而且突破瓶颈也困难重重，但还是让人趋之若鹜。

黎恬回答完祁凤的话后就没再得到过回应，她又挑起了几个话题但对面的人都没什么兴趣，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房间内只剩下她和祁凤，黎岛主建立九霄至今也在正道和魔道混出了一点声望，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无视得这么彻底。

她将折扇展开又合上，饶有兴趣地盯着祁凤看了几眼，见她一直垂眸盯着摆在面前的书页似在沉思什么，也探头过去扫了一眼，含笑道：“流云仙卷？你对这个感兴趣？”

“我这里有一本，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送你。”

投其所好的话题果然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力，黎恬看到对面的祁凤终于舍得抬头看自己一眼，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她早晚要被人怀疑别有居心。

从一开始黎恬就被祁凤划在可疑的圈子里，无论她做什么也打消不了这份怀疑，不过比起她对自己这个失忆的仙尊女儿不寻常的关注，祁凤更在意她刚刚的话，意外道：“你要送我流云仙卷？”

这顶级功法难道不该是仙宫的机密么？

黎恬知道她失忆了，对正道的了解都来自那个小丫头和仙宫护卫还有桌子上这本书，一些细枝末节估计还不清楚，“流云仙卷很常见的，正道的世家宗门全都有，而且也有很多人修炼。”

她说完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魔道也有很多人喜欢修炼。”

祁凤这次是彻底的惊讶了，她摩挲着书页，语气微妙，“灵心说魔道都是生食血肉，以炼制厉鬼入道，疯癫痴狂，万恶不赦。”灵心就是伺候她的小丫头，在马车上给她讲了很多魔道的残忍事迹。

“这样的魔人也有。”黎恬斟酌着语气，组织语言想要委婉地介绍一下魔道的情况还要小心不要让祁凤发现自己被骗了，“但不多，更多的是修炼正常功法的魔门，只是和正道这边比起来，她们的功法更加没有限制。”

“双修炉鼎药人蛊人，魔道还是很有趣的。”

祁凤冷哼了一声。

黎恬捏了捏扇柄，还想说些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门被大力地推开，百里云冷着脸站在外面，看到黎恬的时候怔了怔，随即皱起眉头，“你怎么在这里？”

她一个外人待在虞莺的闺房里，而且还是女扮男装，被人看见的确有些不妥，黎恬摇了摇头，起身走到门边，手中的折扇点了点百里云的肩膀，毫不心虚地将锅扔给了祁凤，“虞姑娘有些事想要问我。”

“云少主若是介意，我下次可以易容成女子再来见虞姑娘。”

四年前九霄凭空出世，岛主黎恬以一身出神入化的毒功外加安插在正魔两道几乎无孔不入的探子而闻名，而她本人也非常地神秘，比起她一身的毒功，她的易容术更让人忌惮。

无论男女，不论老少，只要她想她可以易容成任何人，虽然她对外一直没有掩饰过自己女人的身份，但实际上相信她是个女人的并不多。

千面狐狸，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真实情况泄露出去。

百里云冷声道：“酬金已经付过了，黎岛主什么时候离开？”

黎恬耸了耸肩，“随时都可以。”说着抬脚离开了房间。

百里云将门关上，然后转身看着坐在桌边的人，脸上的怒火转变为了复杂，这个平常看到他就迎上来即使被冷脸对待但也没有丝毫怨言低眉顺目温言细语的未婚妻，现在对自己却像是对待陌生人一样，连个眼神都欠奉。

也对，他现在的确是陌生人，因为虞莺失忆了。

但失忆会让人连性格都变了吗？还是说虞莺的本性就是如此？这不太可能……

百里云站在门边好一会儿，桌边的人也没有反应，他不得不出声提醒，“就算你失忆了，该有的礼节都没有了吗？”

“我是你的未婚夫。”

祁凤从刚刚黎恬在介绍魔道的时候就知道她从小丫头还有护卫那里知道的消息估计都不怎么准确，所以又去书架上另外找了几本书看，想要试着能不能回忆起什么来，她对百里云是真的没什么兴趣，黎恬她还能应付几句，但对百里云就真的懒得搭理了。

她慢条斯理地翻着书，头也不抬，淡淡道：“你若是想，可以不是。”

百里云怔了一下，怒道：“你什么意思？”

祁凤抬起眼眸，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百里云看到她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怒火瞬间消失，背脊也感到阵阵发冷。

祁凤收回视线，慢声道：“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只容忍你这一次。”

“还想当仙宫的少主，就少来打扰我。”

自当上少主之后，还从未有人对他这么说过话，百里云怒火中烧，但嘴张开又合上，愣是没再说出一句话来，他瞪了祁凤一会儿，转身大步离开。

性格温软甚至有些懦弱的人失忆后会有这么强盛的气势吗？百里云带着怒火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眉头也紧紧地皱起，他向某处扫了一眼，隐在暗处的护卫现身来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