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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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前，阿雨将沈夕念手指上的布帛取下来。

十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摊开，指尖上染着淡红色，在烛火下显得更加柔嫩，细细地闻还有淡淡的花香味。

沈夕念满意极了，欢欢喜喜地换了衣服上床。

阿雨替她灭掉烛火，掩上门。沈夕念在黑暗中抱着被子安然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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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黄色的琉璃瓦镶在赤金的宫壁，朝堂之上，皇帝高高地坐在双龙盘绕的龙椅。

“顾爱卿可是认真的？”略微稚嫩的声音中透着不与年龄相符的威严。众官员低着乌纱帽，噤若寒蝉。

萧齐坐在明黄色的龙椅之上，垂眼看着下首做低眉顺目样子的人。

顾行之郑重地掀开官袍，跪在白玉铺造的地面上，拱手道：“臣自愿卸去四品顺天府丞的职务，接任光禄寺少卿空缺之位。”

光禄寺少卿一位本是由孙家的大儿子接管，可没想到就在几日前，他府中被查出贪污两千两黄金，着实不堪重任。

萧齐正为这光禄寺少卿空缺的事感到发愁，没想到今日一上早朝顾行之就来了这么一出。

萧齐虽年纪小，但已经隐隐透着不怒而威的帝王气质。

顾行之在正四品的位置待得好好的，突然就自降身份去那光禄寺，要说这中间没有猫腻，就连在场的文武百官都不会相信。

看了眼站在下首的曹亮，曹亮上前一步，站在顾行之的旁边拱手，低沉的声音中带着略微的尖细：“启禀陛下，顾大人年纪轻轻便以接任顺天府，为官兢兢业业，从未出过半点差池。”

“下官听闻顾大人告了一个月的病假。眼下才刚刚有所好转就又立刻上朝，臣以为，顾大人属实太过辛苦，光禄寺少卿的确很适合顾大人。”

萧齐沉默了一瞬，忽得抬头望向沈廷威道：“光禄寺卿，你怎么看？”

沈廷威上前一步，拱手：“臣凭皇上做主。”

萧齐顿了顿，目光停在顾行之身上，淡淡道：“如此甚好，光禄寺少卿一位，委屈你了。”

顾行之再次叩首：“多谢陛下成全。”

早朝之后，顾行之在殿外拦下沈廷威，低头行礼道：“日后还望沈大人多多照顾。”

沈廷威回礼，不咸不淡地道：“顾大人客气了。”说完便绕过顾行之自行出宫。

御书房内，萧齐蹙着眉坐在御桌前，对一旁站着的人说：“你难道不觉得有些蹊跷？”

“顾行之一个月不理政事，按理说他这一回来就该抓紧坐稳他顺天府丞的位置。”可这不动声色的放权又是什么意思？

曹亮低头擦拭着檀木桌上那颗镶金底纹的夜明珠，开口：“不管他是何意，既然放手了，就别想再拿回来。”

又看了眼眉头紧蹙的小皇帝，道：“陛下不必再为此忧心了，他的位置空出来，正好安排上我们朝廷的人。”

萧齐这才稍稍缓了神色，抬手扶额，终于有些小孩子的意味：“曹亮，朕想喝雪梨汁。”

曹亮放下那颗夜明珠，拱手道：“杂家这就去给陛下准备。”

宫门外，季末一个健步坐上顾行之的马车，劈头盖脸地质问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顾行之吩咐下人继续赶路，身体靠在马车内的软垫上道：“什么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