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闲日暮暮提示您:看后求收藏(28、冶游,红楼之林海,秋闲日暮暮,新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自从景德帝决定南巡,他时间公布得并不早,从开年到出发总共只有三个多月时间,对于皇帝出巡来说,准备其实还是很仓促的。不过景德帝并非铺张之人,且又多次下旨表示一路节俭为上,不可再如上回南巡那般,有的地方沿运河两岸搭建戏台,也不管皇帝的御舟是否过去了,只命各色百戏连演上三天;有的地方在城里搭建五彩天棚,彩亭联排,家家户户都要张灯结彩;更有的州府命全城百姓都出来执香跪接……这种种其实景德帝本人基本是看不到的,大半都是由人事后提及,让他深觉扰民。这一次便时时提点沿路各地方,不可纵欲奢侈,太过扰民,并重申皇帝过境自有规矩,四民安康为上,不用刻意安排接送。更不顾个人安危,提前公布了御驾出发时将要行走的路线,指明了某省某州为驻跸之地,以防为了让皇帝临时起意要住的时候没有准备好的地方,便在沿途各地处处建园林馆舍,只为了皇帝住上那么一个晚上。
虽然景德帝也知道自己这边说了,底下人的不一定全都照做,尤其是路上已经定了作为暂住的州府城镇,为了迎奉皇帝,少不得还是要大肆采买装修,动员全城百姓上街洒扫之类的。总归不用如上回一般惊动沿途所有城镇,也算好一些就是了。
景德帝自己心知,这次南巡,大半是为了视察河务和海塘工程、整顿江南吏治,但也有那么一小半,想去江南见一个人。
自从林海收敛了心性不上一年便传来中举的喜讯之后,徒景之就知道林海必定会来天京城参加会试,以如海之能,会试也不会名次太差。倘若到那时再见面,只怕就不是徒景之与林如海,而是景德帝与新科进士了。他本就踯躅两人将来如何,既然林海自己选择了正途,那徒景之必是不能让如海弟背上佞幸之名的,可若就此放手,又实在心有不甘。待姑苏那里传来安平侯夫人杨氏的死讯时,徒景之一边为林海担心,怕他因母丧而伤神,一边却又暗自松了口气,暗谢老天让他可以把选择题推后三年。可一转念间又觉得这种想法实在不应该是英明神武的司徒偃该有的,他一向是做事甚有决断,不管是朝堂还是后宫,不管面对的是当年的权臣还是元后,从来也没有过如此犹疑和逃避的心思。
如此颠来倒去的,直到有一日他密召忠顺亲王进宫,被哥哥隐晦提了句:“您这里如此思忖,他那里可还有这般心思?”
这下把徒景之难倒了,立时便赶走了哥哥,一连声命高有道把放信的盒子再拿出来。
看林海的信里,徒景之越看越心惊,林海之前多是高谈阔论,后来收了性子,改写些生活琐事,除了和友人起了文社、近日读书偶有心得之外,还有些自己也上过了花船、房里被母亲塞了人之类从前徒景之根本一带而过不想细看的东西。而且字里行间,徒景之怎么看也看不到林海对自己有没有相思之苦。好像从林海上过花船之后,信里再不自称弟弟,只叫他景之,他还曾一度觉得这是个好信号,便顺着如海的意思,此后两人来往书信便只提“景之”、“如海”了。可再又一想,再不与他称兄道弟,难道不是林海想与他拉开距离的意思么?
那时徒景之想着林海抱怨过卓青、卓蓝不得用,可总是奶嬷嬷的儿子不好随便赶走,好不容易寻了事由,让他们一个去了铺子一个送到彩工坊。他想着给如海弟几个得用的人就是了,便从锦衣府里挑出两个好手,辗转送到林海身边,他知如海冰雪聪明,果然其后的信里,如海提到此事,还道多谢景之眷顾,让他得了这两个好手,都是能干的,将他的外务琐事打理得甚好云云。刚看信时还觉得自己做得挺好,如今心思有异,再看这些话,竟觉出了些自嘲之意,连带着又怕林海以为自己是要派人去监视他的意思,更觉自己此事做得孟浪了。徒景之自问若真有这层意思,便是千八百个也派过去了,还能不让林家任何人察觉,可他本意确非如此,若让林海心里有了嫌隙,可该如何是好?
他收到林海的最后一封信时,已是出发南巡的路上了。信里提了搬家事烦,要到扬州安定下来再写信,告罪了几句,又看到林海信里提到有一日在姑苏知福楼外自己老爹大摆威风,把人家吓得够呛,他不去看安平侯府如何威压于人,只想知道为何一向低调的安平侯如此作为。见林海的信里语焉不详,终究还是从金堂、金立处弄到了当日的情形,就把那个敢调戏林海的白家小子记恨上了。
……如此反复看信,反复揣摩。
直到踏上南巡之路,徒景之也一直反复思忖,一时想着林海那时年纪尚小,这几年过去,只怕那些心思已经没了,自己还是和他作对君臣算了。一时又实在心有不甘,他自知自己几年来对林海几成执念,若是林海真的没了那些心思,第一个伤心的便是自己。这林林总总汇合在一起,便让他到了扬州也不曾理顺心思,更不敢贸然去见林海,只怕到时听到些不想听到的话……
可怜林海自己一直是个理性的家伙,若有前世科幻文里的精神探测器,知道徒景之对他的信每个字都能想出十出八出各种意思来的话,只会大叫:“景之你真的想太多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