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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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朱见深一直叫她姐姐，其实是?不太对的。朱见深把头一扭，傲娇道：“不要，就叫姐姐，姑姑听着太老了，我不喜欢。”

白珠心念一动，有意引导他道：“不是?听着老，是?我本来就很老了，若当年我父亲没有犯事，我也?没有四岁就进了皇宫，指不定我的孩子?已经跟殿下一样大了呢，我比殿下大了十七岁，这个岁数别说姑姑了，就是?当娘也?绰绰有余，殿下瞧，宸妃比我还小上一岁呢，都生了好几个孩子?了。”

她想?从根源杜绝掉朱见深对万贞儿?的那种畸形情感，所以趁着一切都还来得及，这花骨朵儿?还尚小，早早给他树立起正确的价值观人生观，长大后成为一个优秀的接班人。

可没想?到朱见深突然?停住了脚步，阴郁地望着她。

“所以姐姐也?想?当我的娘是?吗？”

白珠挠了挠头说：“倒也?不是?，我又没有爱给人当娘的癖好，再说了，殿下的娘哪里是?谁都能当的，我就是?打个比方。”

朱见深依旧森森看着她，“姐姐是?不是?也?想?嫁给我父皇，成为他的妃妾？”

白珠吓了一吓，往后倒退两步道：“怎么?可能！虽然?说陛下只大我三岁，但我都半老徐娘了，后宫大把新鲜的花朵任他采撷，我又长得不好看。”

朱见深走近她，“我是?问姐姐想?不想?，没有问父皇想?不想?。”

白珠觉得稀奇，反问他道：“我为什么?要想?？”

朱见深低着头，“因为父皇是?皇帝，天底下的女人都想?嫁给他，过?一辈子?的好日子?。”

白珠嗤了一声，“什么?是?好日子?？锦衣玉食就是?好日子?了么?？就算是?好，那也?是?一时的好，譬如景帝在?位时，突然?万丈高楼平地起，那些后宫嫔妃多风光，眼下楼塌了，之前跟过?他的女人少不得都要殉葬，这是?好吗？再说你父皇，有那么?多女人，每天除了要处理朝政，还得在?后宫雨露均沾，跑个不停，一个人只有一颗心，他有大半颗都给了前朝，余下小半颗，还要给皇后、殿下、以及那些皇子?公主?和许许多多的嫔妃，殿下觉得，拿着那么?一小丁点的碎片，和有好吃好喝供应着伺候着，真的好日子?吗？”

朱见深半天说不出来话，良久才抬起头又问道：“那姐姐觉得，什么?样才算是?好？”

白珠深刻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如果能抛开任务不谈，珍惜自己拥有的，满怀感恩之心，善待每一个爱过?自己的人，去感受，去释怀，去用力的体会那些点点滴滴的美?好，不论贫穷富有，就已经算是?好了。

但结合了任务实情，她就要客观来回答，“好...那应该是?能看见国泰民安，四海升平，无内忧，灭外患。”

外患可以朱见深理解，即便他还不大，但也?明?白如今东蒙、西蒙各部对明?朝是?虎视眈眈，可内忧....

他拧起眉头道：“姐姐说的内忧，是?指景帝余下的乱党吗？”

明?朝由?盛转衰，主?要就是?坏在?了宦官当政上，但这个时期明?显众人都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并且因为王振起了个好头，大家对于宦官的追捧，已经有隐隐超过?内阁的趋势。

白珠摇了摇头，“我说一句大不敬的话，景帝虽然?上位不端，行径卑劣，但他留下的大臣中不乏有许多优秀之人，怎会是?内忧，我说的内忧...”她环顾四下无人，方小声道：“是?说曹吉祥。”

朱见深对于曹吉祥的印象，仅限于那次他将自己和姐姐迎出了北三所，后来也?有过?几次登门来的奉承，但他整日里要大本堂和文华殿两头跑，所以都是?白珠接待的他。

“司设监的曹掌印？可他眼下是?父皇最?仰赖的功臣啊...”

白珠趁机煽风点火，加深朱见深对宦官的坏印象，“殿下还小，不明?白当年发?生了什么?，他是?有功不假，但殿下可知从前陛下倚重的大伴王振？曹吉祥原是?在?他手下的人，王振其人，仗着陛下对他的信赖，威逾人主?，擅权专横，举朝尊称他一声‘翁父’，当初他死后，景帝光查封他的家底，就发?现金银库六十余座，若不是?他贪污受贿，以致国库空虚，大军惫怠，又极力怂恿陛下亲政，怎会有土木堡之变，陛下被擒，往后一系列的事情？”

对于这些事情，在?宫中算是?一个禁忌，因为英宗碍于颜面，很不喜欢有人提及当年的事情，而朱见深在?北三所与世隔绝，对于当年发?生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

他喃喃道：“那姐姐的意思，是?曹吉祥会成为第二个王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