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激流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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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余同听了顾子阳的吩咐，所以陈中则并不知道顾子阳在饭店中碰到的事，此刻见顾子阳打电话来，连忙叫了声子阳叔。

顾子阳也不和陈中则兜圈子，直接问道：“中则，市一中要向各个学校抽调教师的事，你知道吧？”

这问题还真把陈中则给问倒了，如果顾子阳问的是陵江市的gdp、人均工资、还有企业的发展状况等等，陈中则肯定能回答得朗朗上口。但是一所中学抽调教师的事情，还不需要他亲自过问，主管的教育局完全可以决定。

陈中则想了半分钟，实在没什么头绪，很快冷汗就下来了，忐忑地道：“这个……子阳叔，不好意思，我不太清楚，我去问……”

听到陈中则忐忑的声音，顾子阳这才发现自己有点严肃了，笑道：“不用，我明白的，你抓的是大方向，不可能每件事都亲力亲为，况且这件事还不需要你亲自过问。我主要想了解的是，这个抽调的标准和考核，一定公正可信吗？我听说，有些老师是通过走后门的方式被市一中抽调过去的。”

陈中则有些惊讶顾子阳打电话来，竟然是问这么一个看上去似乎无关紧要的问题。他虽然不负责这件事，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个事情，但他不是第一天当市长，对官场中的一些黑暗自然心知肚明，通过走后门的方式被抽调，这在国内，实在太正常了，如果真全部按照考核成绩抽调，没有一点猫腻，这才是不正常！

但是，对于一个健康的社会来说，这种正常，却是堕落的、黑暗的，越是觉得正常，就越说明走后门、攀关系等等的**已经根深蒂固！

陈中则几乎不用去证实，就知道教师抽调的事情中肯定会有些猫腻，只是现在由顾子阳问起来，他一时间却无从回答。

见陈中则沉默下来，顾子阳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早就知道了。但见到陈中则默认，顾子阳心里依然很不是滋味。在生活中，他本身就是个小人物，能切身地体会到小人物的辛酸和不公，这些，都不是喊着要构建更公平的社会，但本身却没有遭受到什么不公平待遇的领导干部们能体会得到的。

“子阳叔，现在大环境都是这样，不是一两个人站出来就能改变的，需要自上而下下决心整治，我相信，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少。毕竟，社会的风气总体上是好的。”想了一下，陈中则安慰道，在接触当中，他知道顾子阳是个善良正义的人，对社会上很多黑暗的方面都看不惯。事实上，看得惯的终究是少数，这些都是从中获取到利益的人，大部分都是厌恶黑暗的人，但是在黑暗面前，个人的力量却极为渺小……

“我知道，我也只是感概一下，也没自大到要凭一己之力扭转这种情况，只能是遇到能帮忙的，就尽量帮忙吧。”

陈中则连忙承认错误道：“子阳叔，这件事是发生在陵江市内的，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好，你放心，我一定会解决好这件事，保证这次教师抽调的公平性！”

“会不会得罪人？我听说有不少人给那个牛校长打招呼了。”顾子阳问道，这就是他找陈中则解决的原因，如果只是想让徐才良进市一中，他完全可以交给余同来解决。但是在保证教师抽调的公平性这件事上，余同的分量还是太轻了。

“得罪人是肯定的，但放心吧子阳叔，这不是什么大事，如果连这样的事我陈中则都担心得罪别人，我这个市长当得也太窝囊了点！”陈中则拍着胸脯保证道，事实上心里却有些沉重。这件事做了，肯定会有人说他不懂政治，手伸得太长，过于理想化。

而且省里的老领导下个月就要退了，他失去一个大靠山，又不是陵江市的一把手，所以这件事的影响可大可小！既有可能风平浪静地过去，也有可能失去不少人的支持！但顾子阳既然提出来了，哪怕是折戟沉沙，他也得把事情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