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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除了——他没有刺到夏琰。他发现自己竟然刺了个空。

“砰”的一声架着夏琰的两人同时倒地顾如飞在乱雪迷目中还没有来得及瞪大双眼一股更大的风息已直冲自己而来。他还以为是风雪骤变直到一道黑影将自己的视线一挡又是“砰”的一声那黑影半压在了自己肩上在再也不动前的一瞬将自己向后推了开去。

“郑……”他站定之后才发现推开自己的人是郑胆可在喊出他的名字之前他发现他已死了。一股极大的恐惧令他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夏琰不在那里了——就在方才有人在那么一眨眼之间抓住夏琰后心将他提了开去随后更向他也出了手——若不是郑胆舍命相扑倒在地上的应该就是自己。

他一动也不敢动甚至不敢再眨眼怕再错过了什么。挟风雪而来的那个影子此刻就在那里离自己不过几步他心扑通扑通跳着。他现在看清楚了——朱雀——那个人是朱雀——他不能相信就在方才自己将将从朱雀的掌下逃了一条性命!

心扑通狂跳的又何止他一人就连单疾泉也不能不因朱雀的出现而大惊。但他随即望见拓跋孤与凌厉正踏雪追来心立时便落定不少当下不动声色令众人稍许退后。朱雀一掌未能杀了顾如飞不屑也无暇再用第二掌。在将夏琰整个扶在臂中之前他不知道——他已是这样奄奄将息。

“君黎……”他不敢相信他独自在此历了什么。他听不见他的呼吸。他只感觉他躯体下坠如败雪将落他魂灵四散如轻风将灭。他留给他这个师父和这世间的只有满脸满颈满身的血污无一处干净完好甚至连容貌都被染玷得几乎不似。

朱雀的胸膛起伏着起伏得那么剧烈竟还是那么艰于呼吸好像——他人生至此还没有过哪一天哪一刻哪一瞬像现在这样心痛如锥心恨欲狂。他应该早点来的。应该少与拓跋孤那二人缠斗。他若能早来哪怕片刻君黎也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忽然抬头目光直视向单疾泉冷逾坚冰厉逾寒刃。单疾泉身体立时僵硬了下——这里有这么多人可朱雀显然知道单凭顾如飞没那个本事将夏琰变成如此。若有哪一个能称为主谋当然只有他——星使卓燕。

他在朱雀如此目光之下竟有片刻的动弹不得连那一贯清醒而灵便的头脑竟似也因恐惧而停滞了。朱雀只用一步就到了面前一掌向他拍到。他什么也没说那一眼中的杀气之烈代替了他想说的全部。

单疾泉无可回避只能出掌与他正面相迎。好在拓跋孤已然赶到虽不及替单疾泉挡下这一击但还来得及立时向朱雀递出一掌要逼他撤掌回身。

凌厉几乎同时到的阵前。他没有与拓跋孤一般出手。单疾泉虽然是他旧友可他此际的目光只在另一个人身上——在那个生死未明的夏君黎身上。

如果此时此地还有一个人能感同身受朱雀心中之痛大概也只有他。

朱雀身后受青龙掌威胁可掌上吐力反而愈见汹涌显然并不打算回头拼着挨下拓跋孤一击也不肯放过了单疾泉去。拓跋孤微感棘手。先不说如此一来恐救不了单疾泉朱雀正当愤怒已极之时或竟有同归于尽之心若自己当真全力出掌恐怕反中了朱雀下怀若给他借力“离别”一出必远逾旧时此间多的是自己人谁都讨不了好去。

他当下将掌力收至七分。他本不指望一掌就能将朱雀怎么样反正只要他受了伤便终逃不出这青龙谷。饶是如此掌风还是盖过了此时的大风之速众人何曾见过这等场面一个个手心里都握了冷汗脚下一步都走不动呆怔怔看着。却谁也不曾想到在那风暴之核心最不可能动的那一个忽然在此时动了一动。

连朱雀也未想到夏琰会动。他虽然一手击向单疾泉另一手却仍护着夏琰身体哪料这全无生气的身躯在此时突然翻动原本被他扶抱着的却反在此时扶住了他。只是这么些微位置变化拓跋孤掌落之时击中的已是夏琰的后心。

朱雀能感觉到青龙掌力透过夏琰的身躯在自己的后背轻轻震了一震。几乎算不得受了多少力他却只觉从头顶至脚心皆已透凉唯有颈间温热——唯有夏琰喷在他颈项的一口热血令他颈间微热。他倏然回过头去。他看见夏琰双目已经微微睁开。“师父”他极微极微地在他耳边道“……走。”

即便不替朱雀挡这一掌他想他也是不成的了。他其实没有太多牵挂反倒是朱雀——如今有依依和未出世的孩子必不能失陷在这里的。这些道理朱雀一定都知道他便没有说。他也没有办法说了。那雪还在漫天飞舞如漫天尘埃。可他比它们更早地行将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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