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ion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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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tricia冰冷地手指抚摸misty的喉咙:“我可以让你的期待夭折在这里。”

“可如果我追逐你、模仿你、仇恨你、惧怕你，我是不配拥有empty的。”

Patricia看misty的鲜红双眼在燃烧，她嘴角翘起来，表情却又还是冷冰。似乎兴奋，又在抑制。

misty绕着Patricia踱步，把心里话说出来:“你想找个人，和你一样带着错误出生，然后这个错误被时间逐渐放大。这时候，empty出现了，它是潘多拉的盒子，得到它受馈于它，又受累于它。”

Patricia说:“我没能关上盒子。”

“所以你决定毁了它。”misty停下来，“那个魔界继承者，他的能力，代表销毁、代表否定、代表抹杀。这不是你天生的力量，也不是从族人身上夺来的力量，这是你逃避罪又拒绝希望而创造的力量。”

Patricia闭上眼睛，默认。

misty抿动嘴唇，好一会儿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最终，我不是要和你决斗，而是和那个人，对吗？”

Patricia点头:“你早有感觉，不是吗？”

“……他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当一切、连同黑暗都失去，名字是没有意义的。”

“和我一样啊，空的。”

“不，你的空，意味着包容。而他，是我对一切的拒绝和排斥。”

“好，Patricia，你的矛盾和痛苦我已经都明白了。”misty转过身走到边缘，看向模糊不清的阴暗天际，“你只让我、让empty来到这个空间，让我这么拼命地战斗直到见到你……你是不想放弃的，你再自我厌恶，哪怕罪可以不被宽恕，但仍期待灵魂被希望包容。”

Patricia的声音很低，那一声“嗯”微不可查地在风雨里响起。

“好。”misty转身看她，“我不是你的替身，你不是我的一切。但我不认输的话，你就不会输。我可以离开了吗？”

在Patricia点头认可后，misty从塔顶纵身一跃，却摔在了空无一人的事务所。

身体又累，和Patricia的那段对话也让精神非常沉重。misty叹一口气，第一次去了Dante的卧室，倒在床上，立即昏睡过去。

明天醒来再告诉他们吧。

再说，只要是被自己变成继承者的人，都是感觉得到自己的。

misty临睡前是这么想的，但她不知道，自己在异时空停留的这两年，empty（本源）在持续性高强度战斗下让她的身体发生改变，像是从野兽变成了怪兽。

Noah、Lenore、Piper……这些被她分配过gift的继承者，已经和她失去感应连接了。

在人类眼里，Dante的事务所还是老样子。可附近的恶魔不敢再靠近，身处其中misty，让这里变成了巢穴般的存在，气息异常危险。

等misty醒来，她会发现睡梦间不自觉发散的魔力，在卧室的角落里凝结出了黑红色的结晶。这些都算是魔石，由于不是刻意而为，纯度并不算高而已。

一座远离这处全新巢穴的城堡外围，幽深的湖水像是倒映着深渊。湖面上浓雾郁结，好像层层墙壁。

岸边，身形纤瘦的男性摘下礼帽，露出一头灿烂的金发。他是恶魔，也是继承者。

转过头，他对站在树下的银发女子说——

“empty回来了。”

闻言，银发女子微微一笑，眼里闪过残忍的冷光。她率先走到停靠岸边的小舟，拿起了船桨。

现在只有一个继承者能感应到misty，那就是和他能力和立场都对立的那个。

站在小舟上，金发的恶魔继承者手里提着一盏燃着绿色火焰的玻璃灯。

船尾划桨的女人，那一头长长的银发被绿光照得闪亮又妖冶。她很美丽，但也是个恶魔，准确地说是来自东方的妖——雪女。

船舱里，叠罗汉般挤着好几个贵族打扮的恶魔，奄奄一息。他们都是魔界顺位第三贵族的家庭成员，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家族里出现了Patricia的继承者。

而站在船头的金发男性，魔界顺位第一贵族的家主Elvis，正是持有代表否定和销毁这种无名gift的继承者。

唰…

玻璃提灯里的绿火熄灭了。银发女恶魔停下摇桨，等待着。

Elvis转过身，面无表情地从船舱里抓出满脸惊恐的恶魔男孩。

“求你，求你…Elvis大人，请你放过我孩子！”男孩的母亲死死抱住Elvis的大腿。

Elvis给银发女恶魔一个眼神。她点头，手里凝出寒气，直接让那位母亲变成冰雕。

“请放心，我只是把她困在冰里。*屏蔽的关键字*还很温热，随时能燃烧。”

Elvis点点头，对银发女恶魔的做法很满意。

挖出恶魔男孩的*屏蔽的关键字*，放入提灯里，立即绿色的火光再次燃烧，照亮了前方的湖面。

而没有被光照到的地方，则是一大片连绵的森林，这是幻象，连高级恶魔都会被迷惑。

Elvis虽然不像疯狗那样四处寻找其他继承者然后咬死，但也保持着一定效率。现在魔界继承者已经所剩无几，几乎没有了。

除了个别在人间停留的。

但他不对人类继承者出手，因为想继续观望misty的态度。

在Elvis看来，最终能和他对峙的只有misty，所以他不会理睬人间的事情，那是misty该管的。

小舟在充满幻术的湖面慢慢前进。船舱里的第三贵族的人越来越少。

“Elvis大人，还剩三颗火种。”银发女恶魔小声提醒。

Elvis不急不慢地点头，显得从容。他早料到会这样。

玻璃提灯是被掳的魔界继承者，其gift发动效果的具象化，转化血肉为灯火，光线可以突破任何幻境。

可说来讽刺，要达到最优效果，燃烧的最好是血亲的*屏蔽的关键字*。

自从察觉Vergil没有如意料中的那样拿回阎魔刀，Elvis就展开调查。

他的近侍官，种族为雪女的银发女恶魔一探知到天狐ibuki的气息残留，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Vergil的行踪被ibuki发现，本人也因此被秘密藏起加以保护。

Patricia在人间留有数处隐地，深得她信赖的ibuki自然找得到这些地方。

搜查Vergil的下落费了Elvis很大一番功夫，而且就算找到，还要想办法突破他制造的幻境。

这就是Elvis现在才对这位继承者及魔界第三贵族一家进行“处理”的原因。

雪女担心计划失败，愧疚地说:“非常抱歉，是我大意了，应该多备些的。”

在Elvis和她看来，恶魔和人类大概只分为废物、道具和敌对方。

Elvis说:“不怪你，Patricia身边的任何人都不容小觑。何况那狐狸资质本就优秀。”

“可是ibuki…”雪女急着辩解，又愤愤把话咽回嘴里。

“天狐的幻术是你教的，这不假。但一旦出师，谁都无法保证徒弟未来的造化会如何。”

“我会让他记起，谁才是更强的那个。”

Elvis好笑地看了看表情逐渐狰狞的银发女恶魔。他对她和天狐ibuki的旧纠葛没什么兴趣，倒是已经预想到她会因意气用事陷入苦战。

令雪女失望但又隐隐庆幸的是，ibuki现在没在城堡里。

Vergil表情安详地躺在床上。压在他胸口的铜质罗盘，上边的光影是凝滞的，代表他的时间也停止了流动。

“时间已经过去两年又三个月了。”Elvis慢慢拿走罗盘，苍白的尖牙隐约露出含笑的唇外。

Vergil本来死气沉沉的胸膛蓦的起伏。他一下子抬起眼皮。

“欢迎回来，BlackAngel。”Elvis摘下礼帽，向Vergil行礼的同时，眼中是一片幻惑的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