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ion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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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担心，misty，我…他也不值得露出这种表情。”V说着，摸她的头，“过去的事情唯一可爱之处就在于它已经过去。你该想仔细，你是为了什么才回到这里的。”

misty慢慢抬起眼：“我要去魔界找Elvis。”

V默了一阵，问：“…你一个人？”

misty点头：“urizen交给你们了，我不插手Sparda的家务事。”

V不禁失笑：“真见外。”

misty看他并不真诚的勉强微笑，咬破手指，放到V嘴里。

V怔住了，血一滴滴流到地上。他皱起眉毛：“你这是做什么？”难得的，他明显露出怒意，又有种被揭开伤疤的疼痛。

“我知道你的身体情况，这是我最后能留给你的，不是vergil，只是你。”

眉宇越皱越紧，最后V痛苦地闭上眼睛。“抱歉…”他带着一种自卑的表情含住misty的手指。

“你很重要，V，慈悲和柔软才是最强大的力量。”misty安慰他，“圣人都有不可告人的过去，罪人的未来还没被涂上任何颜色。我从不觉得你是该被舍弃的那个；没有你，vergil已经死了，彻底的。”

“谢谢。”V呵出一口血腥的叹息：“这一次，由我把‘自己’带回来。”

“我会让x-fly一路保护你的。来这里的路上，我已经找到Dante的下落，你知道该怎么叫醒他。”

“好。你要坚持到‘我’来救你。”

“可能我更先一步回来。”

“无论如何，万事当心。”

“嗯…”

“请不要忘了我。”

“不会，我一直记着的。”

再见（永别）…

魔界常常以令人厌恶的印象出现在回忆，因为那里的居民爱把残忍的一面具象化、放大化到极致。

不想被喜好杀伐的毒瘤侵蚀精神，想要与之正面对抗的人反而会在时间流逝中变得比对方还要残忍。身体被摧残了，美好的感情和记忆也被僵化，最后风化成硬而开裂的残渣。

misty没有因为和恋人、朋友们的短暂相逢而松懈神经，在表中世界停留的两年又三个月，浸泡在血液、杀伐、咆哮、尸骸……的时间里，她内心不受控制地变得些许生硬，好像钉子在墙壁上永久留下了漆黑的洞眼。

她可以控制情绪，但无法忘记自己注定活在一个危机四伏的世界，会连累周围所有人。

除非她死亡，不然empty（本源）和她命运相连，永远都福祸相依。

“即便如此，你还是要以灾祸之躯和时间顽抗吗？”Elvis神情冷漠的血红眼珠盯着misty。

misty回答：“死者是没资格谈未来的。我不想死，也不会死，总有人愿意陪我，从地狱到人间。”

“哈哈，然而你却独自来了这里。怎么，笃定Sparda的人一定会来救你？”

“救？哼，我不介意吃独食。”

“胃口不小，可惜事与愿违。”

“你也就这时候能说笑了。”misty摊开手，一本厚书出现。

“reflecttion（蛛网）？你妄图改写你我的关系？笑话！”

“不，这是我留的后手。感激我的大度吧，你只会被我一个人收拾。”

“你想让Sparda的人遗忘你？有意思，难道你忘了一旦你死亡，reflecttion（蛛网）会无效？”

“我不会死。我已经做好准备，要和你打一场持久战了。”misty收起厚书，冷冰冰地睼视Elvis。

Elvis低声笑起来，摘下礼帽朝空中一甩，一头灿烂的金发在魔界特有的血腥味风沙中飘动。他说：“很好，现在这里只有我和你，我们两个人。”

misty冷哼道：“听上去一点不浪漫，你和我，魔界和Qliphofh，掠夺和侵/略。”

Elvis的身体逐渐膨大变形，声音愈发粗粝：“我在救你，Patricia…”

谁是Patricia？misty反感地皱眉，看绅士模样的Elvis变身成浑身覆盖绿色植物的双头巨蟒。

“这是你的本来面目，丑得可以。”misty抡起胳膊，在Elvis散发的强烈恶意中勉强一笑。

巨蟒把杀气完全释放，搅动又压缩了空气。每一次呼吸，misty都感觉肺部隐隐作痛，好像被深海的高压挤迫着，身体快要变形。

见misty魔化，背后展开三对漆黑的羽翼，Elvis大笑起来：“对，就是这样，Patricia！”

misty觉得Elvis的神智是不正常的，被Patricia自我否定的那一面侵蚀得非常严重。表面上看，现在是Elvis想要展开残忍淋漓的绞杀，但在misty看来，眼前的双头巨蟒更像是Patricia内心阴暗面的具象化。

Patricia这是在“自杀”，疯狂地想要摧残内心的憧憬和柔软。

misty选择防御，但很快就感到力不从心。她飞入高空，暂时用大地做成牢笼困住Elvis。

她和Elvis的情况，能同V与urizen相提并论吗？

misty思忖着，惊讶地看到理论上能撑些时间的牢笼如融化的雪水那样，发出滋滋的声音，没有水，却化作一滩滩烂泥。Elvis四只血红的双眼爆射出凶光，他粗长的喉部皮肤里微微闪烁光点。

立即，misty侧身闪开，朝旁边急飞。

轰——

两道从Elvis口中喷出的灼热光柱瞬间照亮整片天空，这片区域的所有云层都碎得无影无踪。misty感觉自己要被熔化了，忍着烧伤的剧痛俯冲下来，心有余悸地感受着仿佛被数个太阳熏烤过的狂风。

Elvis无所谓地摇头，好像刚才那一下只是打了个喷嚏。

misty远远观望，回忆adamas的话。觉得刚才的进攻只是Elvis本来就会的，他想要销毁继承者的gift，必须和对方有接触。

但很难说自己能否闪避他的全部袭击，misty觉得刚才的光柱只是开幕。

Elvis吐着鲜红的信子，身体大幅扭动，身体中部很快出现外部肿瘤模样的聚集物，并且越来越大。

意识到他在分裂出翅膀，不想一味被牵制的misty立即回击。

不行！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名为echo（回音）的gift很特殊，是罕见的有一定自我意识的gift，只会在持有者面临危险时出声警告，不能被主动激发。

misty立即停下，想起这个gift在没被回收前，曾把原继承者折腾至患上神经衰竭和被害妄想症。

这片刻停顿，Elvis已经异变出一对骨骼翅膀，很快，他身上的植物就蔓延而上，爬满了骨骼。

Elvis所在的家族是魔界顺位第一贵族，成员外表大都有蛇的特征。可Elvis呈现出蛇和植物的混合模样，misty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Patricia、Patricia、Patricia！”

Elvis狂躁地叫喊这个名字，挥动双翅冲misty扑来。

misty看到在他口中蓄力的光芒，朝下飞，贴近地面的同时硬化指甲，发动stain（血渍）撕开Elvis翅膀的影子。

本应断成三截的一只翅膀完好无损，而Elvis也敏捷地调头，直接朝地上喷出两道致命光柱。

misty想要闪避，但碍于光柱波及到的空间太广，难免被二次灼伤，她所幸发动vortex（旋涡），迅速钻入温度尚且阴凉的地下深处。

然而刚潜入不到两百米，身体一下子卡主了。misty心里一惊，猛地意识到vortex（旋涡）莫名失效，无法发动。

同时，周围土层温度急剧升高，光柱造成的余热正在迅速蔓延。

刚才的stain（血渍）也失效了…

隐约发觉Elvis所持gift的特殊性，misty放手一搏，努力让三对黑翅膀紧紧包裹自己。

听着地下接二连三响起的轰鸣，Elvis陶醉地摇头晃脑，嘴里仍念叨着“Patricia、Patricia…”

过了好一阵，等大地如被炒热的沙子散发灼热的气焰，Elvis无所谓地低头，两个头颅很快被热度炙烤得发白，弥漫焦糊的味道。

眼睛被熏瞎了，但他闻得到misty的味道，香浓的血的味道。

“Patricia！”

Elvis欢喜地嚎叫，一个头张嘴，从地里叼出一颗漆黑的球。

紧护身体的三对翅膀高度碳化，碎屑不停掉落。Elvis试图碾烂misty，却发现黑球非常坚固，反复折腾无果后，他恼怒地把球砸到远处，仰天爆/射出一道又一道光柱。

Elvis身上的植物不停枯萎、萌芽、枯萎、萌芽……让他的体表在死灰和茂绿间变化着。

一远离Elvis，misty才忍住后背传来的阵阵剧痛，用最快速度从内部碎开黑球。

球的内壁是一层厚厚的血液结晶。

misty心里有数了——Elvis的gift发动后，在他半径两百米内，她将无法发动gift，即便用gift远距离发起攻击也会被无效化。

拜Elvis这难以突破的gift所赐，misty不得不牺牲掉三对翅膀外加大量血液以保全性命。

虽然翅膀可以再生，流失的血液量也没到会导致身体缩小的警戒线，misty暗自庆幸，不得不和Elvis再次拉远距离。

她暂时放弃任何奇袭计划，带离Elvis远离Qliphofh。树肯定是要被Sparda家的人销毁，但Elvis…

misty再次把reflection（蛛网）发动，看着厚书还没沾笔墨的空白纸张。她向nero承诺过不会耗费生命在上边书写，但她确实不想他或其他的谁和Elvis发生正面遭遇。

即便vergil会以urizen的身份毁掉他的故乡，但misty始终觉得自己的存在刺激到了Elvis，进一步恶化了事态。

既然Elvis和自己代表了Patricia的两个极端心理，代表继承者的起源和终结。那这件事就不该由别人插手，只能是她和Elvis之间的一对一。

咬破手指，正要在纸上写第一个字时，misty听到Elvis发出一声尖叫，是完全陌生的女人的声音。她惊讶地回过头，只见穷追不舍的Elvis突然摔落在地，浑身植物骤然疯长，让他看上去像座不停摇晃的小山。

“不，Patricia！不！！”

Elvis的两个蛇头一个发出男音，一个发出陌生的女音。misty陷入困惑，但echo（回音）蓦地在耳边聒噪，不停警告她离开，离得越远越好。

你比griffin烦多了。misty咋舌，但还是顺着它的意思飞远。

细微的开裂声从翅膀的羽毛间响起。为了减缓重生和灼烧带来的双重疼痛，misty用一样从人类继承者那里回收的gift对后背皮肤和翅膀做了冷冻处理。

伤口愈合得差不多，冰都碎掉了。

misty不浪费，接住一些残渣朝，混了些血液，发动flood（泛滥）制造复数个自己。虽然Elvis靠近这些分/身就会发现是假的，但在他gift的影响范围之外就不一定了。

“抱歉，nero，你不能像Vergil那样被Elvis抓到…”喃喃自语着，misty咬牙在纸上书写，企图修改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