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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是朕的旨意呢?”太康帝面『色』不愉。

这话,也太嚣张了吧!好歹,也给这个做皇帝的留几分脸面不是?

萧绝答得毫不犹豫:“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我也不答应!”

张炜吃了一惊,忙喝道:“放肆!”

萧绝淡淡道:“君要臣死死不得不死,可死有重于泰山,亦有轻如鸿『毛』。倘若是为了江山社稷,臣绝不皱一下眉『毛』。可是,阿蘅只是个女子,与朝政完全无关。生为男儿却连妻子都护不住,还算个什么男人!皇上倘若是明君,绝不会纵容皇子做出夺臣之妻的无耻行径!”

其实不要说纵容,有这个想法都不是明君所为!拿此来『逼』迫臣子,就更不应当了!

太康帝闻弦歌知雅意,禁不住老脸一红。

好吧,谁让他一时犯抽,为争一口闲气,自己给自己下了个套呢?

如今只好话锋一转,自己找个台阶下了:“夏氏两兄弟的死,又是怎么回事?”

“哼!”萧绝轻哼一声:“还没来得及查。不过,左不过是!死有余辜!”

太康帝皱眉:“不是你动的手吗?”

别人不知道,夏氏兄弟跟萧绝的死仇,他可是一清二楚得很!

除了他,还有谁如此痛恨夏季夏雷二兄弟,极殛除之而后快!

萧绝嘴一撇,毫不掩饰:“我的确想下手来着,没来得及,被人抢了先。”

“嗬~”太康帝半是调侃半是奚落:“居然有人比你的动作还快?”

萧绝瞪着眼睛,半点羞愧也无:“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被人抢先一次又怎么啦?何况,有人主动替我除了心腹之患,不需我费一兵一卒,何乐而不为?”

“你的心腹之患,应该在穆王府吧?”太康帝不无嘲讽地刺他一刀。

谁要你当初到处嚷嚷着“一辈子只娶阿蘅一个”,现在朕倒要看看,你怎么自己打自己的脸!

萧绝的脸一沉:“燕王二十四了,皇上还不打算让他成亲吗?”

不等太康帝说话,又道:“臣以前不知道,现在才明白,成了家才算得上真正的男人。燕王之所以不遗余力地管臣的家事,皆是因为没成亲的缘故。此次选秀,当有无数名门闺秀。不如,皇上择其优,替他指一门婚事。他成了亲,不再一心盯着臣的媳『妇』,臣才好安心替皇上办事。”

这话说的,难道燕王不成亲,他就敢不安心替皇上办事不成?

张炜听得直抽冷气。

这,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啊!

赵王魏

王都早早成了亲,有了王妃,为什么偏偏燕王却迟迟还未有正妃?

这其中错综复杂理由,又岂是一两句话说得清楚的?

太康帝的面『色』很不好:“萧绝,朕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萧绝呲牙一笑,痞气十足,却又霸道十足:“那是因为,臣值得!”

太康帝终于崩不住,笑了:“你这猴精!脸皮果然比城墙还厚!”

萧绝却不笑:“臣不是玩笑,皇上真的该给燕王指婚了,不然臣也不知道能忍他多久。臣不怕砍头,只担心皇上到时左右为难,遗憾不能再替皇上分忧。”

张炜瞠目。

谁说世子爷不会拍马屁?

瞧这话说的多有水平!

半句阿谀奉承没有,甚至还带了几分威胁,却愣是把皇上感动得眼眶都红了。

是接近耳顺之年的皇上啊!什么人没见过,什么样的风浪没有经历过,什么样的话没听过?岂是轻易动情之人!

“朕会考虑。”太康帝肃了容,缓缓点头。

“谢皇上。”萧绝叩头,起身离去。

“爷~”魅影等在院外,见他出来,匆匆迎上来:“皇上可是降罪了?”

萧绝不答,目光却穿过宫墙望向杜府的方向。

阿蘅,我心里有无数的『迷』团,你可愿为我解『惑』?

魅影见他不说话,也不敢追问,小心翼翼地禀报:“按爷的吩咐,这几天青莲居暂停营业,全力协助临安府查案。赌坊那边,再有一个时辰问话就可以结束了。平昌侯府那边,先派了夏雨来,不顶事。晌午过后,许太太亲自来过问,韩宗庭正陪着她说话呢。另外,左督府都督佥事孟长春孟大人和太仆寺的纪明伦纪大人都递了贴子,求见爷。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这两位,就是孟氏和纪氏的父亲,这是要替女婿讨个公道了。

经过昨晚那么一闹,大家都知道青莲居原来是萧绝的产业。是以,两位大人才跳过韩宗庭,直接找萧绝要说法。

一则当然是自恃身份;二则也是担心万一有隐情,可避免事态扩大;三则,当然是拐着弯向萧乾示好。

一方面他们跟平昌侯府是姻亲,女婿遭逢意外,女儿成了寡『妇』,当然要替女儿出面追要说法。

但一另方面,女婿毕竟只是半个儿子,且如今已经死了。除非是百分百地握住了证据,能一棍子把萧绝打死,否则得罪了他必定后患无穷。

官场上向来有欺老不欺少的说法。

何况,萧绝颇得圣宠,是炙手可热的朝中新贵。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康帝有意让他接替萧乾,成为下一代皇帝的左膀右臂。

两位都是官场上的人精,办事都是走一步看三步,绝不会莽莽撞撞地把后路堵死。

死者已矣,生者的生活却还要继续。

虽然有些无情,但有什么办法?谁让萧家有权有势呢!他连燕王都敢打,搞死夏季夏雷兄弟,还不跟捏死两只臭虫般简单!

现实如此,如之奈何?

魅影说了半天,萧绝始终没有反应,不禁有些惴惴:“皇上究竟怎么说的?”

怎么主子一副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样子呢?

萧绝打起精神:“纪大人和孟大人在哪?”

“就在阅微堂。”魅影回道:“爷可是要见他们?”

阅微堂,离杜府只有两条街。

一刻钟的时间就可以到,要不要去见见阿蘅呢?

萧绝的心突突『乱』跳,下意识地拨转马头朝着阅微堂的方向走。

可是,见了她要说什么?

难道问她:喂,你前世是不是真嫁了南宫宸?

或者问:南宫宸扬言你是她的女人,你怎么说?

如果她说是呢?如果她说要回到南宫宸的身边呢?他怎么办!

如果真那样,他会发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不能问,不能说!不止不能问不能说,连见都不能见!

可如果他不去,南宫宸乘虚而入,跑去纠缠阿蘅呢?

无言那贼秃说什么来着?他们有孩子!如果南宫宸拿孩子诱『惑』阿蘅跟他走,回到他身边,重新开始呢?

萧绝的脸『色』开始发白,呼吸不自觉地急促了起来,咬牙切齿地道:“不行,我不准!”

魅影见他说了两句话,又不吭声了,奇道:“你倒是给句话……嗷!我的手,手手手,要断啦!嗷,已经断了啦!”

他哭丧着脸,扶着脱了臼的胳膊,疼得一蹦三尺高:“不见就不见,大不了我赶他们走,您干嘛折断我的手啊……”

暗影冷哧:“矫情!”

魅影气结:“有本事让老子也把你的手折断,看你是不是可以面不改『色』气不喘?”

暗影骄傲地扔给他一个字:“笨!”

“你聪

明,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要不是老子,连最起码的沟通都做不到!拽个屁……啊!”魅影哇哇叫。

萧绝已回过神来,随手一拍,只听“咔嗒”一声响,脱臼的骨头重新复位:“契约和遗书都带了吗?”

“带了。”魅影咬牙忍着疼,把东西递过去。

萧绝却不接:“给两位大人送去,遗书韩宗庭还要用,让他看过记得归还存档。契约就送给纪大人好了。我还有事,就不陪他们了。”

说完,人已走出了大门。

“两位大人是来见爷的,我去有屁用啊!”魅影嚷了半天,没把人叫回来,气得挠墙:“都火烧眉『毛』了还往外跑,什么事这么重要啊?”

暗影鄙视地翻个白眼:“蠢!”

除了那位,还有谁在爷心里有这么重的份量!

孟长春看了遗书,再跑去看了董艳琰的尸体,二话不说,转身走人。

纪明伦揣着契约,高一脚低一脚地回了家,当晚就发烧说起了胡话,一直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渐渐有了起『色』。

两家都断了与平昌侯府的往来,连葬礼都没有去参加。

那边葬礼一结束,两家立刻派人过来,收拾了孟氏和纪氏的嫁妆,连声招呼都没打,直接把人带回了娘家,把许太太气得倒仰,让临安城的人又看了一次笑话。

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萧绝到了杜府外的那道窄巷,看着面前的高墙,却又生出了踌躇之意。

林小志很是奇怪:“七爷做什么象只困兽似地,在外面『乱』转?”

聂宇平斥道:“不得胡说!”

面上不觉『露』出一丝担忧。

夏家跟七爷之间的恩怨,别人不知道,他们却最清楚。按七爷的『性』子,这两件案子只怕都是七爷的手笔。

两个都是朝廷的大将,穆王府权势再大,只怕也难逃干系吧!

说来说去,事情都是因大小姐而起,莫怪七爷徘徊。

那边萧绝终于下了决心,飞身上了墙头,越过重重屋宇,进了杨柳院。

一眼瞧见杜蘅正在临窗的大炕上做着针线,安静的身影,恬淡的表情,瞬间就让他一颗动『荡』忐忑的心平静下来。

她是阿蘅,是他的媳『妇』,苦也好甜也罢,始终要厮守一辈子的那个人。

所以,还怀疑什么?又有什么好不安的?

他哂然一笑,转身离去。

ps:还了三千,还欠五千,明天继续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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