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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仅仅是将抓住刀刃的那只手用力向上扯,被刀刃牵动的素体生命被提起来,试图贯穿荣格的刀刃偏离了轨迹,从荣格的身体上方掠过。荣格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开始改变翻滚的方向。一切都是眨眼之间发生的事情,当我越过素体生命的头顶落在地上时,立刻借助抓住刀刃的左手将它整个儿向上抛去。
虽然有点重,但义体化身躯的力量足以完成,当然,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身体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
我将它抛了足有十米高,走火没有反应过来,失去原目标的子弹从我的身侧擦过,但也有少数击中我的身体。我切身感受到这些子弹产生的力量,它们不仅在撞击,也在爆炸,视网膜屏幕中的损伤度再一次以小数点后的数字翻转。我向后退了一步,将子弹的冲力缓冲掉,同时朝半空中的素体生命挥下放射性灰粒子共鸣装置。
振荡冲击波撼动着空间,将素体生命吞没,视野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尤其是素体生命的轮廓。没等振荡的嗡鸣声完全落下,已经遍体鳞伤的素体生命开始从伸出体外的刀刃部分开始瓦解。大量的碎屑滞留在振荡的空间中,直到解体一直蔓延到素体生命的身躯,这才在风中消散。
就和它的飞行同伴一样,这个素体生命在落到地面之前,就已经变成一大片沙粒,随着风的卷动快速消逝了。
战斗结束了。我目送素体生命的遗骸如泡沫般消逝在空中,然后将刀状临界兵器别回腰间,转头环视诸人。
荣格大字状仰躺在废墟中,胸膛剧烈起伏,在他翻滚过的地方留下一滩滩血迹,但越往后就越少,就像是伤口正在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愈合。虽然他是继席森神父之后的第二个重伤者,脸色也因为失血而格外苍白,但好歹还有意识。还能行动。
锉刀将荣格的一只手跨过自己的后颈,将他搀扶起来,我们彼此对望。然后相互笑了笑。这一场大战终于让每个人身上的限界等级的防护服全都变成了没用的破烂货,子弹也几乎打光了,还有两个重伤者。战斗持续的时间不长,但素体生命的强大可见一斑。即便是二级以上魔纹使者的队伍,在六对三的情况下,也必须承受这样的损失。
我们开始朝回走,在那一边,洛克已经背着席森神父朝我们跑来了。
“神父?”走火看到昏迷的席森神父也不禁愕然。随后朝我看了一眼。
我将当时的情况扼要解释一遍,走火也只有露出苦笑。
“那样的攻击……如果是我的话,大概已经死掉了吧。三级魔纹使者……”
“我们的雇主给的情报不全,这三个素体生命屡次攻击过她所在的基地吧?”锉刀突然说,虽然用反问的句式,但却是陈述的语气。
她话里隐藏的意思谁都明白,不过,没必要去回答。就算莎隐藏了部分情报。给我们带来了不必要的损失。那又能如何呢?换句话来说,即便对方这么做,也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甚至无法让人生出气愤的情绪。能够站在这个战场上的都是明白人,莎和我们终究是不同的,我们之间并不是朋友。仅仅是出于被动的合作而已。无论我们,还是莎。都是如此。
载我们过来的装甲车没有在战斗中被摧毁,不过车载终端已经烧毁了。我起初尝试连接车载终端的数据线,但结果只是从终端的接缝处冒出一股难闻的焦味。幸好我已经在脑硬体备份了和畀的联络方式,这才避免找不到回去的路的下场。
所有人都躺在驾驶室的位置上,荣格和席森神父两个伤员被安置在最后排,比起脑部受损,不知道何时才会苏醒,又是否会留下后遗症的席森神父,荣格的伤势确实不算重。在被刀刃贯穿的刹那,他用自己身为魔纹使者特有的“才能”移动了内脏位置,这是他之所以活下来的关键,然后,超能力“加速”不仅可以用在挥舞匕首和跑动上,同样能够加速**的自愈,简直就像是万金油一样。
洛克十分羡慕荣格的能力,每每谈及时就开始发出啧啧声。
失去车载终端后,我摸索了半晌才明白怎么手动发动这辆装甲车,手动操作的时候不免出现一些小问题,加上变成废墟的路实在不好走,颠簸让大家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不过,就算换个人来开也会出现同样的问题,比较起来,还是早点离开战场比较好。
虽说这个地方位于城区边缘,但战斗的动静太大了,未免会引来其它的敌人。
在重新进入结构完好的城区部分后,我们将车停在一条巷子般的阶梯上,阶梯两侧建筑的最高处,如同拱状天顶一般将这块地方遮挡起来。在拱顶的阴影中,我终于重新接上了畀的连线。
视网膜屏幕中,弹出畀那张一如既往没有表情的脸。
“任务完成了,三个素体生命已经全部歼灭。”
“了解。”畀没有对这个战果表示异议,至少表面上完全接受了这个结果,“我和那个女性外来者已经接近新基地,这是新基地的位置。”畀将坐标数据传输过来,过了几秒,视网膜屏幕的地图上标出目标和路线。随后,在我以为通话结束的时候,畀突然问:“车子还行吗?”
我顿了顿,立刻回答:“没问题,车载终端彻底坏掉了,不过车子还能跑起来,之前收集到的材料也没有弄丢。”
“那就好……”畀说着,又沉默了两三秒,要不是她的头像还在,还真会误认为她已经下线了。半晌后,她却只是说了一句:“在基地见。”就断开了联系。
她的表现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却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不禁笑了一下,因为,尽管无法形容这种微妙,但感觉挺不错。
“怎样?”坐在旁边位置上的走火问到。
“没问题,联系上了,现在就回基地。”我这么回答道,踩下油门,将装甲车朝地图中所显示的路线驶去。
一路上再没有碰到敌人,似乎之前的一场大战将所有的意外都杀死了。如果在碰上成群结队的素体生命,可就真是衰到家了,不过,显然我们的运气还没有那么差。
通过后视镜可以看到坐在后方的锉刀正在玩抛硬币。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我们这些冒险者在进入三十三区的列车内,曾经做过测试运气的抛硬币赌博。虽然不明白是不是每个人的结果都如当初所想,但至少,抛出“好运”的近江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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