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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转化为电子恶魔体系,就是一种冒险的行为。”杏子撇撇嘴,抱怨道:“如果不是为了任务,为了人类的未来,谁会做这种蠢事啊。”
若是普通人说“人类的未来”,一定会被看作是大放厥词吧,不过,杏子口中的这个词语虽然不沉重,但也并非轻佻,而且,充满了现实意义。接受nog征召的神秘专家们,哪怕各有立场和想法,对立和分歧不可避免,但其最初,最根本,也最终极的想法,仍旧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世界,为了全体人类的未来,为了战胜纳粹和末日真理教那样的恶党,才参与到这个九死一生的行动中。从一开始,大家就知道,进入拉斯维加斯中继器,就相当于被切断退路,没有支援,每走一步,都会伴随着死亡。在行动开始前,很多人因此犹豫了,退缩了,然后,被斩杀了。没有动摇,而走到现金的神秘专家,说自己是为了种种崇高的愿望,并非大话,因为,如果没有这样的想法,只为了活着,是不可能参与这次行动,走到现在的。
可是,即便做好了随时会死掉的心理准备,也仍旧有许多想要避免的事情——例如,我这样的背叛,所导致的失败和死亡;也例如,将自身神秘转化为电子恶魔体系后所要承担的风险。不过,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对于如此行动的人来说,都有着“尽管不愿意却必须去做”的意义。而在那么做了之后,也不会觉得继续做下去是无所谓的事情。
我可以坦然面对自己的背叛,愿意承受这么做的后果,但并不意味着,我可以漠视伴随而来的种种。所以也能理解杏子和莱德的想法:虽然转化为电子恶魔体系,但仍旧不愿意进一步接受固有结界。
电子恶魔体系的固有结界有缺陷,会对电子恶魔使者本人的性格、意识和生理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对我来说,这并不是什么新奇的情况。或者说,正因为如此,才符合我对电子恶魔体系的认知。从江川的“固有结界”,到电子恶魔使者的“固有结界”,其中的相似性,再一次让我确定,电子恶魔体系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某些神秘势力的“技术”,但其本质上,却比魔纹之类的神秘还要直接地,体现出“病毒” 的存在。
因为,既然江川的“固有结界”是被“江”侵蚀的结果,那么,成为电子恶魔使者就是被“病毒”侵蚀的过程,不也很自然吗?
我们这些人之所以抗拒电子恶魔体系,真江之所以摧毁我的电子恶魔,噩梦拉斯维加斯的底层之所以出现那个怪物,末日真理教之所以要在这个中继器召唤怪物,而在这个纳粹的中继器世界的神秘扩散,之所以是“电子恶魔体系”,也同样可以用上面的看法来解释。
这种种已经存在的情况,都是有必然联系的。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杏子和莱德他们,不得不转化为电子恶魔使者,自然也是必然的。在这个中继器世界里,要绕开电子恶魔体系,让自己的神秘恢复原状,实在是太困难了。说实话,到了现在,再回顾当初,我也觉得,若非是“江”就存在于我体内,我大概是无法再次恢复魔纹使者的身份吧。
而所有还保持自己原有神秘的人,也大都拥有相当高神秘性的底牌,例如爱德华神父。
尽管,电子恶魔体系被推测,拥有种种可怀疑之处,但是,其作为神秘力量体系,已经展现出其独特、充满可能性又极为系统化的一面。可以与之相比的,大概就是末日真理教的巫师体系,和统治局的魔纹体系吧。仅仅是将电子恶魔和鬼影噩梦融合,就能产生固有结界,且随着成为电子恶魔使者的时间越长,这样的变化,也是自然而然的。这样的潜力,实在是充满了诱惑力。而对于原住民来说,所谓的电子恶魔体系的缺陷和疑点,都不足以遮掩成为电子恶魔使者的益处,所以,对电子恶魔体系的研究,已经是必然的结果。
像是达拉斯这样的人,从整个中继器世界范围来说,一定不在少数。达拉斯本身并不特殊,特殊的,是他所代表的想法和行动,以及暗示的大势所趋。
达拉斯已经在电子恶魔体系上走出了很远,如果不是杏子的观测能力,以及nog长期积累的研究资料,大概是很难察觉到,他竟然是达到了固有结界程度的电子恶魔使者吧。鉴于噩梦拉斯维加斯钟表店的三玛索,左川的六道分身,以及江川的“固有结界-自我牢笼”中,那数不清的自我分身,达拉斯所释放出来的复数的“鬼”,就不再那么惊艳了。
杏子的跟前,一个电视屏幕影像,始终跟随着阮黎医生。达拉斯本人充满了野心,其研究计划也必然危险重重,不过,对于愿意和他一起干活的心理学专家来说,至少目前是安全的。我唯一担心的是,阮黎医生在和达拉斯签约时,所体现出来的特殊性,是否会引起达拉斯的注意。我、杏子和莱德于事后重复看了当时的影像,确定阮黎医生的确没有被“鬼上身”,只要阮黎医生不再一开始,就被达拉斯锁定,那么,达拉斯想要通过“鬼”去干涉阮黎医生,大概也是没办法的。
“高川,你真的确定,你的这位便宜母亲,真的不是电子恶魔使者吗?”杏子若有所思地问到。
“……我只能说,阮黎医生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我也无法想象,她成为电子恶魔使者的情况。”我回答到:“我又设想过,她遇到神秘时的反应,但实际上,她根本就看不到神秘,这一次的情况,让我更加确定了。”
“阮黎医生是具备神秘性的。”莱德断言到:“而她的神秘性,就是她排斥其他神秘的原因。”
“排斥神秘吗?”我不禁从这句话,联想到了这个世界原来的样子。在神秘扩散化的现在,仿佛就只有阮黎医生一个人,还活在过去的世界中。随着神秘扩散的范围越来越大,影响越来越深入,阮黎医生的特殊性,也会更加强烈的凸显出来吧。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希望,阮黎医生于这个中继器世界的存在意义,不会如自己所想。
“阮黎医生还是可以被观察到的,这也代表,其实她并非完全不被神秘影响。”杏子说:“不过,像鬼那样直接的,恶意的影响,有可能会被免疫吧。要不要做些实验来证明?”
“不,还是算了。”我拒绝了。
“不过,从表面上看,就是无神论者排斥一切神秘化,这可真是符合无神论的,扯谈的现象。”莱德不太高兴地啐了啐嘴。对许多神秘专家来说,神秘就是自身灾厄的源头,但也同样是保护自身的力量,更变成了生活的一种自然的成份。“神秘失效”的情况,对神秘专家来说,都称不上是什么值得高兴的吧。
阮黎医生如果真的可以避免神秘的侵害,无视神秘的存在,但是,却不能无视枪械和利器的伤害。她的特殊性,并不能改变她的脆弱。
阮黎医生离开会议室后,马不停蹄去了一家咖啡馆,在那里面见了其他的朋友——有两个是和她一起接受达拉斯研究计划的心理学专家,但也有其他的新面孔,无论是未来的合作者,还是暂时的新面孔,彼此的交谈都保持在一个友善的氛围内。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研讨会的内幕。而从这里开始,阮黎医生之后的行动,都变得正常起来,没有再接触到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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