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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性的东西也多了一点。”占卜师说:“虽然,它们都很好地隐藏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和花纹当中,但是,对我来说,这种宗教味是相当浓郁的。不过,虽然让人有些不安,但是,研讨会本身却是拥有相当的口碑,过去也没有出过事情。”
即便这么说,但是,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阴郁,说不定,这正是那些隐晦的数字、图案和装潢,给她们带来的影响,他们自己就是他们的想法的证实者,而不仅仅是在胡思乱想。对于一个即将开始营业的别墅区来说,这种心理上的影响无疑对营销是十分致命的。而开发商就是研讨会的赞助者,本身就拥有相当丰富的心理学知识,我不觉得,他是故意将这个地方设计成这个样子。
“这也是考核的一部分。”阮黎医生稍稍透露了一丝信息,“实际上,考核在巴士途中就已经开始了,在车上的众人中,有一个是直接得到邀请,不需要再进行考核的成员,他负责观察和研究你们的状态,然后给出一个分数。”
“这是真的?”三井冢夫似乎完全没想过有这么一回事,可是,仔细想想看,这种可能性却并非没有。正因为是心理学的研讨会,所以,会在邀请方和被邀请方之间,发生正常活动时发生可能性很小的互动。例如观察和被观察,探究和被探究,而这一切,既有明面上的,也有暗地里的。可以将之看成是“趣味活动”,也可以视为是“对人的筛选”。无论如何,既然打了分数,那么,这个分数就一定可以用上。
三井冢夫对这样的事情十分反感,而且也不加掩饰地表现在脸上。不过,阮黎医生的身份虽然很敏感,但他大概知道,就算对阮黎医生发脾气也没什么用,也存在身份上的顾忌,所以也只能一个人生闷气而无法在行动上有所表现。和他相比,占卜师和健身教练倒是无所谓地表情,正如我之前想的,阮黎医生提到的情况,虽然在这之前不曾听闻。但听闻后却也在情理之中。这次研讨会之行,无论邀请方还是接受邀请的人,其目的都不仅仅是“爱好者的聚会”那么单纯。人们不愿意多说,但知道者看到彼此时,都是心照不宣的吧。
“你已经可以自己主动从噩梦中醒来了。”阮黎医生没再继续之前的话题,转头对我说:“看来昨晚的药还是很有效的。”
“不是平时吃的那些吗?”我说。
“有点不同。”阮黎医生只是这么回答。但具体的情况没打算说的样子。她为我夹了好几块肉,才对三井冢夫他们说:“旅途中的评分只是一部分,实际上,既然发生了命案,那么,仍旧选择过来的人应该都会合格。反过来说,那次事件直接帮我们筛选了一部分不需要的人。”
“别说得那么冰冷。”三井冢夫有些受不了,“现在的情况下,还谈什么筛选不筛选的。有人死了。而凶手还藏在我们身边。现在把那个家伙找到,抓起来,才是正确的事情吧。而且,既然研讨会已经做了许多准备,那么,在意外发生的时候,迅速解决问题,也是举办方应有的态度!”
“很遗憾。”阮黎医生平静的回答到:“今早我得到答复是。研讨会决定将这次意外,也列入考核当中。由大家自行解决——反过来说,如果无法解决,也无法自信可以活到最后,那么,现在就离开也没关系。”
“这种事怎么不对大家说?”三井冢夫诘问到。
“因为是禁止事项。”阮黎医生说。
三井冢夫很生气,他蠕动了几下嘴唇。却没有继续,只是反问道:“那为什么告诉我们?”
“因为我们是同伴。”阮黎医生用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回答。看着这样的她,三井冢夫的表情垮下来,他已经好一阵,没有将烤肉放进嘴里了。显得精神状态有些差。阮黎医生的话似乎给他带来很大的冲击,在接受事实,转变心态的能力上,他显得比健身教练和占卜师都要弱上一些。
不过,对于三井冢夫的表现,谁也没有多说,因为,至今为止的事实已经很明显,三井冢夫虽然是个男人,素质也在普通人之上,但相对这个小团队来说,心理方面的承受力却大概是最弱的一个。但是,这并不是看不起他,歧视他的理由。有人死了,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却仍旧坚持着跟上来,用一种积极的态度,想要找出真相,这个决定可不是那么容易做下的,而三井冢夫却是实实在在这么做着,所以之前阮黎医生说的情况,才会让他那么失态。研讨会的决定和执行力,当然要比他一个人的能力更大,如果没有同伴的支持,就算想要追究下去,最终也是无能为力。
三井冢夫的痛苦正像是由此而来。因为,身为团体核心的阮黎医生已经明确表态,不会阻止研讨会的行为了,因为,她已经作为特邀的研究员,加入研究之中,现在筛选的,也是她未来的同伴。如果想要借助研讨会的力量,那么,鲜明站在研讨会的决定的反对方,无疑是很不智的。当然,我想,三井冢夫若真的是从这个方面,去考虑阮黎医生的站位,那么,他绝对没想过,其实阮黎医生根本早就是这次研讨会的一员,而并非是什么特邀的研究员——这一点,和我在巴黎借助nog的力量观测到的,达拉斯对阮黎医生的邀请,有点儿出入。
我不由得想,也许研讨会的研究,和达拉斯的研究不能混为一谈。达拉斯是这一次研讨会最大的赞助商,但并不意味着,研讨会的意志,是由他一人决定的。所以,答案似乎很清晰,达拉斯在巴黎的行为,有点儿公器私用的味道。他的研究方向,和研讨会的研究方向,或许有一段相似的过程,但想要达到的结果,却一定是不相同的吧。
研讨会无疑是想利用“白色克劳迪娅”制造出具备预想作用的“乐园”,那么,达拉斯的研究,可能在利用“克劳迪娅”的过程上,保持一致,但最终想要得到的“乐园”,其功用很可能与研讨会所预想的“乐园”有所不同,甚至于,不应该称之为“乐园”,而是别的什么——不,我仔细想了想,突然产生这样的一个念头:
也许,研讨会想要的“乐园”从末日幻境的角度来说,并非是真正的“乐园”,而达拉斯最终要研究出来的,才是最符合我所知道的那种迷幻药的成果。因为,这样的发展,不是更能映射末日幻境的情况吗?乃至于,考虑到“病院现实”的情况,这次研讨会也颇有点“病院”的影子。
我看向正在劝解三井冢夫的阮黎医生——如果,这次前往的精神病院,长得和“病院”十分相似的话,我也绝对不会吃惊。
“……我知道,我知道。”三井冢夫用力揉了揉眼睛,长长喘了一口气,“我不会放弃的。你说得对,阮女士,总是需要有人做梦,也需要做梦的人。我开始觉得,自己之所以跟着来到这个地方,就是因为我觉得,这里真的有什么,是我必须去做的事情。”
阮黎医生露出微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虽然阮黎医生没有太明显地表现出来,但是,我觉得,比起健身教练和占卜师,她更看好三井冢夫。同时,我也觉得,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有可能是因为,三井冢夫是“健康”的。至少也应该是,阮黎医生觉得他可以抗拒“白色克劳迪娅”的影响,只有在这个前提下,才能称得上是真正需要的人。按照她的说法,不受到“白色克劳迪娅”的影响,又拥有高素质的研究者已经很少了,所以,在要求共事者的知识水准之前,乃至于在考核其他素质之前,是否受到“白色克劳迪娅”的影响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我个人是看不出,三井冢夫比起健身教练和占卜师到底好在哪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他没有受到白色克劳迪娅的影响。阮黎医生作为这方面的正常人,又显然是世界上,最早察觉到末日降临的人,或许真的有她才能察觉到的情况吧。
这样的态度差别,若是知晓阮黎医生的那些情报,几乎是无法察觉出来的。至少,我相信,健身教练和占卜师都看不出来。
“既然不能告诉其他人,那么,一切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三井冢夫凝重地说:“阮女士对逮捕凶手有其他的什么想法吗?”
“白色克劳迪娅。”阮黎医生说:“既然可以证明,对方完成杀戮的手段可以和白色克劳迪娅产生反应,那么,也可以进一步假设,用药和白色克劳迪娅这种植物,本身就存在十分紧密的联系。暂且不提白色克劳迪娅是否可以做出解药,但是,对方需要白色克劳迪娅却是一定的。”
“所以,我们应该锁定白色克劳迪娅?”健身教练若有所思地说:“这个地方……有吗?”
“有。”阮黎医生十分肯定地说:“而且,就在我们即将前往的精神病院里。实际上,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这种花在当地很有名,和那个精神病院的历史有关——在很久之前,那个精神病院最初是一个修道院,而这种花在当时,被认为是修道院的象征,之后发生了许多事情,从而变成了一种不怎么好的象征。”阮黎医生的说法,就像是自己也才刚刚知道一样,但是,她的实际身份就是末日真理教的高层,又和达拉斯有联系,这些情报肯定早就知道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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