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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这样赤果果的惦记上,说出去实在是不好听。
赵靖又是一拧眉心,他觉得自己这颗聪明的脑袋快要炸了。
赵靖和吴越在书房里说的辛苦,却不知被站在外面的赵麟儿将这所有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赵麟儿双手轻轻背在身后,聪明机灵的眼珠子里露出了难掩的笑意;这个女的,居然找上门来了?!
就看赵麟儿一抿唇,脚步一改,不打算进书房去找皇叔了,而是满脸欢色的跑出琅琊阁,直直的朝着府里厨房的方向奔去。
陈叶青在放弃追问那个神秘的中年美大叔的真正身份之后,就又学着文人雅士的模样对着天边的火烧云长吁短叹了一阵,叹的碧莹又是一副愁肠百结的模样,用一双直勾勾的眼神看着陈叶青,分明诉说着:皇后娘娘,您若是如此舍不得皇上,那就赶紧回去吧。
陈叶青抚额叹息,话说他究竟是哪里表现出他思念赵礼了?如果真问他想念皇宫里的谁,那他的回答也是:老子想念萧意了。
是啊!跟赵礼比起来,哥真心想念的人物,绝对是萧意那个小贱人。
不想在面对碧莹那双含泪带怨的脸,陈叶青便让黄梨进房将自己的长缨枪拿出来。
话说,自从他离开皇宫来到这护国寺,不仅仅是喜欢上了下山捕鱼打野味,更喜欢上了耍枪;说起这耍枪的功夫,他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想当年,哥在没穿越之前那也是个俊美迷人的男神级别的人物,拍出的戏穿越古今中外,而在这古代戏中自然就扮演过杨家将的角色;活在现代的人都知道,这杨家将一门忠烈、保家卫国,杨家的儿郎更是个顶个的好汉,而哥当年,就是好汉中的一员。
曾经,为了让自己的扮相更加深入人心,陈叶青曾跟着一个武学大师刻苦习武,专练杨家枪;当别的演员都需要替身完成动作的时候,只有他是亲自上阵,将手里的红缨枪耍的要多帅有多帅,要多牛逼有多牛逼,不仅迷傻了一帮哈他的女粉丝,更是让在场的工作人员对他的敬业精神赞赏有加。
而通过这件事,陈叶青也发现自己对长枪这个武器有着别具深意的造诣,所以,在往后的岁月里也没将自己的这项本事落下;没事的时候就捣鼓出一杆长枪耍耍,也算是自娱自乐、强身健体了。
自从穿越过来,陈叶青偶尔还是能够想到自己的红缨枪的,但当时碍于自己的身份,他还是没有勇气在赵礼面前提枪,生怕那贼精贼精的孙子发现出他什么不对来;现如今,他早就看开了,管赵礼能不能看出来什么,反正老子已经没有下面的枪了,难道你还不让老子耍红缨枪吗?
当年的本事终于决定在今天拾起,虽说没有往日练得那么熟手,但好歹也是虎虎生威、有模有样,想起他第一天当着碧莹和赵煜练枪,这伙儿人差点惊掉下巴的样子,陈叶青至今都有一种如有荣焉的感觉;而且,陈叶青也发现,随着这段时间的练习,这司马媚孱弱的身体渐渐地居然有了些许力量,就算是跟赵煜这个自小便练武的家伙比起来,他也能在他的手底下游走数十招而落于不败之地。
黄梨很快就提着陈叶青请专人打造的红缨枪从禅房中走了出来,就看这小子在距离陈叶青还有几步之外的距离停下来,然后高高的抛起长枪;看着红缨枪被高高的抛在空中打转的片刻,陈叶青快步起跳,在一个潇洒的起身和落地之间的距离,唰的一声就稳稳接住高抛的长枪。
跟着,在众人的侧目和惊愕中,陈叶青屏气凝神,长枪被他耍的虎虎生风,马步被他扎的孔武有力,腰板挺直、起跳迅猛,举手投足之间已渐渐有了一些气候,早已不容他人小觑。
碧莹擦掉眼角沁出来的泪,偷偷的问站在身侧的黄梨:“咱们娘娘什么时候会耍枪了?”
黄梨一眼羡慕的看着陈叶青:“我咋知道,你不是打小就跟在娘娘身边吗?”
碧莹实在是有些汗颜:“是啊!可是,据我了解,娘娘别说是耍枪了,就是让曾经的她提一提这红缨枪,怕是都会吓得腿软,何曾有这般厉害。”
面对碧莹的疑惑,关键时刻,还是黄梨给出了答案:“娘娘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会在人前将自己的本事全部都使出来?要我说,娘娘能在这里过得如此开心,红缨枪耍起来的英姿如此潇洒,那就是咱们主子的福分;再说了,看娘娘那耍枪的狠劲儿,简直就跟捅萧意那个小贱人的骨肉似得,光是看着都觉得痛快。”
一听到萧意这个名字,碧莹这个脑子缺弦的家伙顿时忘记重点,立刻双目晶亮的看向陈叶青;在又瞧见陈叶青一个潇洒的起跳动作时,连她都忍不住拍手高呼,生生将远在皇宫中的萧意想像到了眼前,看着那在光线中银亮锋利的枪头,更是觉得自家主子捅的不是空气,当真是萧意那小贱人的身体。
而此时的关雎宫里,一股股浓郁提神的薄荷香充溢在各处,直熏得人眼睛发胀,只想流泪。
但是,就算如此,此刻伺候在关雎宫内的宫人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一句话,只因这浓郁的薄荷味儿是皇上让人点起来的。
小贝子手持拂尘,担心的看了眼连日来一直将自己当成陀螺使唤的皇上,心疼之余溢于言表:“皇上,歇息一会儿再看吧,您这样熬着,对身体不好。”
端坐在龙椅上看奏折的赵礼却是没空搭理小贝子,带着血丝的眼睛连瞥一眼的动作都没有。
小贝子看着这样的主子,也是无可奈何;现在宫里宫外所有人都知道当今圣上看上了萧家新送进宫里的德贵妃,华清宫的受宠气势瞬间就盖住了昔日的芙蓉宫,大有取而代之的架势;可是,只有小贝子知道,皇上的心里苦啊。
皇后娘娘走了,离开这小半月连只言片语都不曾传进宫里,似乎早就忘记了皇宫之中有她的丈夫在心心念念着,有她的孩子在翘首以盼着。
而被皇后忽略的皇上,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往日还算和风细雨的一个人,如今却是变得阴晴不定不说,甚至连脾气都变的暴躁许多;前两天只因茶水间的宫女没及时送上热茶,皇上一怒之下居然让禁卫军将那宫女拖出去仗毙;想起那名宫女临死前的惨叫,小贝子就是连在梦里都能被吓醒。
总之一句话,皇上很危险,靠近需谨慎。
就在小贝子试探着要不要再劝一劝将自己身体当铁打的主子时,门外一名小公公弓着腰跑进来,跪在地上就回道:“皇上,杜公子来了。”
杜迁来了?小贝子瞬间喜上眉梢,别人不知情,他还是只晓得,这名杜公子虽然没在太医院供职,但是这些时日皇上的身体状况一直都是由杜公子一手查看,勉强也算是个御用之人。
杜公子此时来,可真是恰到好处。
一直埋头伏案的赵礼听说杜迁来了,总算是放下手里的狼毫笔,发胀发涩的眼睛有股略略的刺痛感,就是连身子都似乎有些麻痹;看来,这副身子骨真不能像以前那样任由他折腾了。
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赵礼无力的靠在身后的背椅上:“宣!”
不出片刻,杜迁一身白衣走进来;而小贝子在冲着杜迁微微施礼之后便识相的退出大殿,将安静的空间留给殿内的两人。
杜迁来到桌案前,还未诊脉,就先下出判断:“皇上,您要是再这么折腾自己,草民就算是一代神医,也没办法将你从阎王殿里拉回来。”
普天之下那么多大夫,恐怕也只有这个杜迁敢这样对他说话吧。
赵礼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苍白的脸颊带着两抹诡异的红晕,还有那过分红润的嘴唇,都泄露出他此刻有些不对劲的身体状况:“过来给朕看看,朕觉得身体有些僵硬,精神也不太好。”
杜迁瞧着虚弱的帝王,心底难免有一丝怅然;终究无奈,还是走上前;那处随身携带的帕子搭在赵礼的手腕上,闭气凝神的查试着脉搏。
“怎么样?”赵礼倒是有些心急。
杜迁深吸一口气,再又沉默了小半晌后,抽调帕子,并不遮掩的说道:“精神不好是连日来没休息好造成的,身体的僵硬只是余毒未清之兆;草民认为还是关键压制体内毒素为首要之务,再开些养神静气的方子,慢慢调养比较好。”
“嗯!就照你说的办,朕的身子交到你手里,朕也放心。”
杜迁直接说道:“皇上是放心草民这个大夫,但草民却不放心皇上这个病患。”说到这里,杜迁就看了眼几乎摞成小山的奏折,眉心紧了紧:“皇上,您该好好休息,不能这样操劳;就算是个正常人,都会被累垮的,更何况,您现在的身体不允许这样被糟蹋。”
赵礼一下就笑了:“行了!跟小贝子一模一样,成天就知道唠唠叨叨,朕知道。”
“皇上知道我们这些当大夫的,最害怕什么吗?”
赵礼想了一下:“疑难杂症?”
杜迁摇头,道:“不是,疑难杂症并不可怕,只要下对药,找对症,都可以慢慢治好;我们最害怕不听话的病人,要知道再好的救命药,再厉害的大夫,若是遇见一个不听话的病患,可比对付疑难杂症还要困难百倍。”
赵礼失笑,没想到他都贵为一国之君了,在被司马媚嫌弃唾骂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连自己的贴身大夫都这样数叨自己。
殿门在这个时候被人推开,跟着刚才离开的小贝子又走了进来,看了眼正在跟杜公子说话的赵礼,忙说道:“皇上,德贵妃那里派人传话,问皇上今天有没有时间过去一同用膳。”
被小贝子这样提醒,赵礼这才注意到殿里的灯火早已被点燃,又是一天过去了。
赵礼捏了捏有些发疼的太阳穴,看向小贝子:“朕今天不去华清宫,去芙蓉宫。”
芙蓉宫?小贝子惊讶了一下,“皇上,皇后娘娘如今不在芙蓉宫。”
被他一直压抑在心底的那个人就这样不经大脑的被小贝子说出来,赵礼的脸色顿时更显苍白,注意到皇上脸色的小贝子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他可真够傻的,明明知道这段时间皇上和皇后在斗气,偏偏却又在这种时候提起皇后,这不是成心给皇上找不痛快吗?
但好在赵礼对小贝子还算是宽容的,只是瞪了眼这说话不经脑子的小混蛋:“朕去芙蓉宫,难道只是为了皇后吗?”说到这里,赵礼就赌气的说着:“朕去看看太子,朕想念朕的静惠公主了行不行。”
静惠公主,就是当今皇后为皇上产下的第一位公主的封号。
小贝子讪讪的吐了吐舌头,缩着脑袋就忙退出去,好将华清宫的人打发走。
小贝子前脚刚离开,杜迁就哑然失笑的看着明显情绪波动很大的赵礼:“皇上,有的时候向女人适当的低一低头,不算丢人。”
赵礼气噎,愤怒的抬头看向站在下面敢偷笑他的杜迁,可是,面对着杜迁那双清亮的眼睛,赵礼又有一种将被看穿的窘迫感。
有些恼羞成怒的赵礼拉下脸:“朕的家务事,你也想管一管?”
杜迁忙道:“草民可不敢管,草民只是一名大夫,负责看病救人;可是身体上的病痛好治,心里的疾病可就不好治了,皇上,草民有一句良苦之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赵礼觑了杜迁一眼:“你若觉得当讲,那便说,若是不当讲,朕也不好奇。”
杜迁笑了笑,道:“我们医者治病,讲究的就是早发现早治疗,当机立断、越快越好;这句话能用在行医当中,更能用在生活当中;在心里的病变还没真正恶化之前及早查出毒瘤,然后进行摘除,这样才能拥有一具健康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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