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二章 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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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入冬之初开始，莫辉又忙碌了起来，同时忙碌起来的，还有翠堡的各个部门。有了精心制造的吊篮，还有勤恳勇敢的猫头鹰，大雪封山之时，翠堡内外也不至于交通断绝，甚至，趁着这个时节前来的商旅仍有不少。不过总的来说，这一块的事务少了许多。随之而来的，就是年终的结算。

翠堡人口不算多，两年发展，定居两城的人口也就不到十八万的样子。比起之前的大部落联盟时代，这个被老一代人视为“种子”的希望之城，还是太弱势了。

人口少也有人口少的好处，再加上翠堡的制度新立，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莫辉与丘比联合众人搞出来的规章制度，为翠堡的发展起到了保驾护航的作用，可钻的空子与现在大陆上其他势力的法规相比，要少了许多。

年终结算时，事务虽然繁杂，但问题却不多。早早开始，便可早早放假，冬日之初就开始做，细水长流做到开春前一月，就能基本完结。民政和财部都是这个套路，而巡检司这样的暴力机关，例会少了，多出不少表彰会议。

便如此刻，拉尔在办公室中将一枚奖章和三枚魔晶交给利兰特德科。因为后者的身份问题，所以公开的表彰对他来说是很难享受到了。三枚魔晶分别是一枚极值四阶魔晶，两枚极值三阶魔晶。换成金币，得有差不多十来万，可谓极重的奖赏。利兰特以前给老法师德科卖命的时候，也很少能有这样的收入。

拉尔着桌子那一边坐着的高大男子笑道：“大人说，让你包涵一二，如今却不是你能露面的时候。连带着你的儿子也要每天蒙着脸，魔晶算他一份。当然，这也算是惩罚你当初对翠堡造成的伤害……这种日子你还要过很久。”说到这，拉尔的笑容收敛。

这一次探险队的事情，利兰特很拼命，黑角赶到时，他的伤势已经颇为严重。不同于犬娘的伤势来自于她弱鸡的实力，利兰特的伤全是搏命换来的。虽然有黑角的救治。现在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后遗症依旧有一些。像这样有生命危险的事情，也不止这一次了。

自从降服之后，利兰特德科暗地里做了很多事情。需要高手出阵的危险事务，基本都交给他来做。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同时也知道只有做到莫辉满意了，才算完，家人也落入了莫辉的手中。同样受制于人，由不得他不玩命。此外，莫辉的存在也让他见了一条金光大道……无论是物质上的金光，还是事业上的“金光”。都有！

敢玩命才有出头之日。同时他也懂得拿捏分寸，像陈昆那样明明能治好的伤却依然要留下来的事情。他是没资格做的。他相信，领主大人会详细的向黑角问清楚。从他得到的奖励来，领主大人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正因为莫辉这种态度，使得他更加戒惧。赏的分明，罚的话，肯定是毫不留情。见识过翠堡人的手段，他越是了解莫辉的风格，就越是警惕。另外，还有那位差点被他干掉，这次却全力救治他的黑角先知……这样想着，利兰特德科有些分神。听了拉尔的话，他点点头，回应道：“已经习惯了。”

面具背后，利兰特德科也许苦笑了一下，“我也没想到自己能够活下来，而且还得到重用。”

拉尔开口忽悠：“大陆上的每一个人在大人的眼中都是一样的，不论是谁杀了谁，大人都会都会很遗憾。”说着，憨厚刻板的面容中多了几分悲天悯人的表情。自从读了《演员的自我修养》，拉尔觉得自己的气质越来越好了。

“我那个不中用的儿子已经皈依了大人的怀抱，我也下定了决心。”利兰特德科声音低沉。

拉尔露出一点温和之意，问道：“嗯，如此就好。你的表现，大家都在眼里，这次大人说了，给你放假，有什么需要我安排的吗？”

两者的实力天差地别，利兰特强了太多，但他口中却不敢放肆，答道：“谢大人关心，”顿了两秒，他又说道：“安排就不用了，我准备带我家那个小子进山锻炼一下。”

拉尔想了想，似是在回忆什么，同时思考这句话引申的意思，问了句：“上次收服的那个蓝面人部落吗？进展怎么样了，占了多少地方？说起来，这个事情还是你最适合去做。”

“是的。”利兰特给出一个意思不明确的回答，算是肯定了拉尔的后半句，也一并回答了拉尔前面的问话。

拉尔点头，“嗯，这是我做主交给你负责的，出了问题大人会找我，至于我，就要找你了。”

利兰特这样听着，心道：话可以这么听，但事情我还是得说点。想罢，答道：“上次他们已经攻下了两个附近的山寨，这次趁着大雪封山，我想去，估计他们的粮食会不太够，他们内部还是需要安稳的。”

“这个你打个报告上来就行了，这种存了档轻易不会启封的报告要仔细点，嗯？”拉尔着利兰特等他表态。

“明白。那么属下就告退了。”利兰特起身，向拉尔告辞。

拉尔也起身，将他送到门口，“放假了还忙着公事，这个你放心，我会在汇报上加注的。另外，你儿子那边想要把人弄走可不容易，他们是大人亲自指挥的，还要他自己说一声才好。”

利兰特低声笑了笑，答道：“好的，我会跟他说的，其实他已经求了我很多次了。”

送利兰特离去，拉尔回到办公室，作为实力上的弱者一方，公事上他不会含糊。但在礼貌方面会做到尽量周到。

关好门，原本是他的俘虏，现在成为他老婆的梅丽尔拉夏丽丝特洛德，从里间走了出来。

“怎么？”拉尔问道。

“如果你想要一直压住他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就必须要用一些得罪人的方法了，我觉得这并不符合长远利益。那位大人的意思，这人是他很好的，想来也是，年纪不算大就已经半步过了那道坎，以后成为中流砥柱是没问题的。大人也是在做投资和试探呀，现在起来大人对他很满意。而且他儿子一直跟在大人身边……”声音轻柔温吞，相貌如邻家小妹的女人，很难让人想到她拥有糜烂的过去。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要说压不住也未必……”拉尔的眼中有自信，经过这么久的积累和在职位上的锻炼。无论是战斗力方面，还是知识方面的技能，他都颇有斩获。

单说原先比较粗糙的基础指挥能力，现在已经升级为《高级指挥术》。这得益于职位带来的大量事务，为他的能力提升作出了不小的贡献。首先是熟，之后便有了巧。

另外，由于莫辉给予了权限。他的知识储备能够从契约印记那里共享，原本粗野刻板的气质自然而然的有了转变。小聪明也有转化为大智若愚的迹象。时刻保持着巅峰状态的身体，更是让他从身体到心灵上征服了眼前的这个女法师。论实力。这位女法师可比他高出一个大的阶位，两个小的阶位。不过很快，那一大阶的差距应该就没有了，他愿本是精英上阶，目前突破在即。

综合实力上的自信来源于此，而从根本上来说，莫辉的信任才是他能否压住利兰特的关键，这一点，他从不怀疑。虽然有自我，但刻薄点来讲，他就是莫辉的工具，莫辉对他拥有生杀予夺的权限。就像战士信任手中的剑，就这么简单。

好在不是一位无情的人……拉尔这样想道。

“你自信的样子很迷人！”梅丽尔的声音发自真心，微微笑着，脸上带着一点羞红，好像说出这句话让她很害羞，配上年轻如少女的面容很具有有迷惑性，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拉尔知道，这都是久经调教的结果，关于她的身世，让人无法直视。即使是来自中世纪的他，也觉得梅丽尔以前的生活让人无法想象，毕竟在他生命的中后期，都是呆在恪守教条的骑士团中的。

邪道……他是这样想的：但是得到她的男人会很幸福。

那个名叫雅晶女人也说起过某种刺激精神力和亲和力的方法，而梅丽尔就是使用类似邪恶方法催生出的高位施法者。从共享的些许资料，还有梅丽尔的自白中，拉尔和莫辉都了解到，这种催生没有了神恩的庇护，隐患多多。

当然有神恩庇护也不是没有隐患，其中最大的隐患，就是神恩的庇护，失去了支撑，爆发出来问题，更胜于照猫画虎的施法者们搞出来的邪道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