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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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想象，一个粉嫩嫩的孩子，举手投足间，无不诠释着优雅贵气，脸上总是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说他老成吧，又不古板，反而有着一双清澈的眼眸，偶尔眨眨眼睛，让人觉得无比可爱。

千凰是爱死了爻雪这幅长相，尤其是他的眼睛，长开了，才发现比起莲镜，更像她一些，还有嘴唇，也不似莲镜薄削，反而是饱满艳丽的。薄唇的男人薄情，丰润的嘴唇必然就是多情了吧，就如她一样，爻雪生了一张十分适合接吻的唇。

身上又或多或少带了点儿莲镜的影子，你第一眼觉得他天真无邪，第二眼，又觉得他聪明无比。尤其是那双眼，微微上挑，第一眼觉得魅惑，第二眼便看出一种韵味出来，在浓睫的遮掩下，幽幽透出的眸光，有一种波斯猫般的慵懒神秘。且这种韵味会随着时间，越加绵长，让你百看不厌，就像是一杯美酒，越品越香醇。

人说眼睛会说话，爻雪便生就了这样一双眼。

千凰在高兴之余，便是深深地惋惜。

这么好的模样，要是女孩子该多好啊！

一张绝对风华的脸蛋，绝对让人很有装扮欲！

事实上，千凰也确实没有克制自己奇怪的癖好，抱住小小的爻雪，在他脸上亲个够，表示了自己强烈的喜欢之后，便将某人拖进寝宫，从头发到脚趾，使劲儿地折腾。

爻雪时而发出微弱的抗议，当然是无效的，到最后，也只能听之任之。不过，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瞥向这个与他有五分相似的母亲，总透着一种无奈和纵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对千凰的态度和莲镜对千凰的态度很相似，看似放任自流，实则在预料之中。

不过，因为这个人是他的生母，爻雪从心里孺慕这个看起来傻傻，其实让人忍不住疼惜的女人，所以，他对千凰更加纵容一些。连千凰在他脸上擦些红红花花的东西，他都容忍了，还有身上这繁杂花哨得让人想撕掉的衣服，以及头上看起来亮瞎人眼，一走路就会摇个不停的珠子。

一走出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爻雪，凤铮的眼神有点纠结，爻瑞的眼神很诡异，小狰更是瞪得眼睛差点脱框，还结结巴巴地说道：“娘亲，其，其实，你生的是个妹妹吧！”哪有男孩子这么漂亮的，漂亮得想让人咬一口。

千凰当做是褒奖，将爻雪往身前一带，献宝似地说道：“怎么样，我家宝贝漂亮吧！”

爻雪可谓是结合了她和莲镜的优点，她敢打赌，这孩子长大了，美貌绝不在莲镜之下，反倒因为他继承了她的一双狐媚眼，流转间，顾盼神飞，更是莲镜比之不及的生动。这样的人，更能称之为尤物。

之前爻瑞和爻阳都长得太快，加之教导他们的都不是千凰，千凰根本就没有过足鱼肉小宝贝的瘾，等到孩子长大了，有些事情就由不得她摆布了。但是爻雪还小，千凰摆布他就容易多了。加上，她原本真的是很想要个女儿，爻雪的长相又是她最最喜欢的，纵然爻雪不是女孩儿，让她过过干瘾总可以的吧！做娘的，总想将自己的孩子打扮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女孩子在这方面的余地显然更大一些，更因为，她本身就是女人，所以，装扮起来，游刃有余，又乐在其中。

爻雪暗地翻了个大白眼，天知道，他又多么想扯掉身上这些东西，不过，看到千凰舒心的笑容，这种心理又变得微不足道了。爹说过，娘亲就是让人疼的，虽然有时候欠鞭策，但他也有宠她的方式。谁叫他现在还没长大呢，不能像个大男人一样将她瘦小的身体抱在怀里，强势地让她感到幸福。既然她这么喜欢他在他身上弄这些东西，那便让她过过瘾好了，反正，他的童年也不会太长。

只是，虽然千凰口口声声说自己很漂亮，但是，别人看自己奇怪的眼神，还是绕过爻雪有些不舒服。尤其是是那个跟他年龄相差最小的孩子，千凰让他叫他一声小哥哥。其实，爻雪心里是不屑叫的，他骨子里有一种高傲，是自他父亲那里得来的，若要得到他的重视，那个人比得有相应的价值。小狰，不过是妖精成仙，到现在，法力还低微得可怜，自然不能和自己相提并论。若是莲镜在此，只怕连正眼都不会给他，但爻雪终归不是莲镜，他善于伪装，架子更是收放自如，傲气藏于内，显露在外的是无与伦比的亲和力。所以，他虽然心有不满，却只是斜了小狰一眼。

虽然小狰已经知道了爻雪是个男孩子，不过，见到眼前这个精致得如同瓷娃娃般的小人儿，还是不免被吸引了。尤其是爻雪看过来的时候，四目相对，他简直要被吸进那双琉璃般清澈的眼眸。小狰有些可惜，多漂亮的人呀，怎么就不是女孩子呢。他若是女孩子，他长大了一定娶他做老婆，可惜他不是！那就只能做好兄弟了，其实做兄弟也不错，有这么个漂亮的人在身边，自己也能跟着沾光吧！

凤铮清咳一声，终于说了一句公道话，“凰儿，雪儿毕竟是男孩子，你这样会不会不合适？”

他还是挺喜欢爻雪这孩子的，懂礼貌不说，小嘴儿还挺甜的，见面就叫他凤爹爹，简直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他以为，那人教出来的孩子，本应是心高气傲的，没想这样懂事。就连爻瑞，也很喜欢这个新添的小弟弟。不过，说真的，似乎在天界，几乎还没有爻雪吃不开的人呢！不知道是这孩子太聪明，还是真的太讨喜，仰或，两者都有。

千凰皱眉，“就算是男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成全一下娘亲的心愿，有什么错吗？再说了，雪儿都没说什么，你急什么呀，对不对，雪儿？”千凰轻轻抚摸了爻雪的头发，暗示意味很明显。

爻雪嘴角一抽，面上却依然乖巧可爱，“雪儿怎么样都没关系，娘前高兴就好了，雪儿只要娘亲多多陪陪雪儿。”

这话听在千凰耳里，十分受用，忍不住蹲下身，在他白嫩的脸上大大地亲了一口，“果然是我儿子，知道疼娘啊！”

爻雪眼眸一闪，顺势扑入千凰怀里，软糯的嗓音，有种撒娇的味道，却丝毫不显做作，“雪儿今天想和娘亲睡，好不好？”

小孩子就是这点好，虽然是男孩子，想要娘亲陪着睡，也是情有可原的。

爻雪今天的表现，让千凰十分满意，几乎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好啊，娘亲也想和雪儿一起睡呢！今天就留在凤鸾殿吧！”这小小的人儿，香香软软的，抱在怀里一定很舒服！

爻雪却犯了难，纠结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惜，忍不住想要抚平他眉间细小的褶皱，“可是雪儿认床，在凤鸾殿会睡不着，雪儿想回天外天，娘亲跟雪儿一起回去好不好？”

千凰很犹豫，自从回来之后，就没再见过莲镜，一开始，她是怕给他逮住了，又没了自由，后来，长时间不去，她怕莲镜不高兴，不敢去触他的眉头。

“娘亲明明答应雪儿了，不能食言哦！”爻雪见千凰皱着眉不说话，不免伸出手拉拉她的袖子，一双小鹿般的眼睛巴巴地看着她，里面盈光水润的，仿佛她不答应，就要哭出来似地。

千凰真不想拒绝这样一双眼睛，她的这个儿子，真是太会戳她的软肋了，不过，让她更在意的还是他说的话。抬眼瞥向四周，有好几双眼睛正瞧着呢，自己一个长辈，食言总归是不好看的。

不就是去天外天么，该来的迟早是要来的，何况，有了雪儿，谅莲镜也不敢为难她。

想到此，千凰壮士断腕般地点了一下头，“娘为了雪儿，今天豁出去了！”

其他人都搞不清出千凰这悲壮的气势为何而来，只有爻雪，暗地松了一口气，嘴角却勾起一丝得逞的笑容。这么大的牺牲，总算没白费啊！

莲镜正盘膝坐在榻上养神气，听见动静，懒懒地掀开眼皮，那琉璃般的光泽竞和爻雪出奇地相似，让千凰心里咯噔了那么一下。

“舍得回来了？”莲镜的嗓音不冷不热。

看这苗头不太对啊！千凰心中打鼓，面上却很是狗腿，“说哪儿的话啊，这里也是我的家，有我亲亲的儿子，也有我亲亲的爱人，我怎么就不舍得来了，就怕来了不舍得走，日日腻在你这里，惹你烦了，这不特意忍痛地给你一个清静地么！”

莲镜挑了一下眉头，那双深色的眼睛，闪烁着洞穿一切的智慧之光，“有的话，说过了可就假了！”

千凰嘴角一抽，心里却很欣慰。莲镜虽然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说话也夹枪带棒的，似乎与在人间温润体贴的好夫君形象大相径庭，不过，却没有从前那般让她倍感压迫了。至少，她虽然忌惮，却不害怕了。莲镜在无形中，将自己放在了与他同等的位置上，虽然偶有偏斜，却已经让她心满意足了。

莲镜，并非顽固不化，在人间的经历，终究改变了他，虽然不是很明显，不过，有进步就是好的。他们还有千年万年的时间，她有信心，能将他这块石头捂热了！

爻雪见两人跟他所预料的小别胜新婚出入太大，不禁暗暗着急，将千凰拽到莲镜的身边，一边打着圆场，“娘亲，你许久不来，不但雪儿想你，爹爹也很想你呢！虽然雪儿今天很想和娘亲睡，但是雪儿不跟爹爹抢，今天雪儿在隔壁睡，娘亲就好好陪陪爹爹吧！”

闻言，千凰愣住了，你说，雪儿还在这呢，这男人就甩脸色，这要是走了，怎么得了，见小家伙要说走就走，千凰想也不想就将人拽住了，努力摆出一副慈母的架势，“雪儿，娘亲答应竟跟你睡，就不能食言，否则，娘亲的信誉何在？所以，今天雪儿还是娘亲一起睡吧！”

雪儿展颜一笑，“若是娘亲实在愧对雪儿，那就明天陪雪儿睡吧，今天就好好陪爹爹，爹爹真的很想你！”说完，冲千凰暧昧一笑，一个巧劲，挣脱了千凰，一会儿便跑没了影。

千凰看着空荡荡地门口，机械地转过头，抬眼便撞进了那双幽深的眸子。

“你就这么怕我，见了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似地！”莲镜的语气似嗔似怨，还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千凰看了看他，倏然放软了身体，任由自己跌进他的怀里，很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稳稳地将她接住了，给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千凰覆上他搁在腰间的手背，语气也很无奈，“习惯了啊！”

习惯了被你压着，习惯了被你管着，习惯了拿你当做最强的后盾，因为信任，你又怎知，我不是表面抗议，心里甘之如饴。

这就是我们的相处模式，独一无二的相处模式……

莲镜微微笑了，又道：“若不是雪儿叫你，你什么才会来一趟！”

千凰一愣，故作轻松道：“也许十天，也许半个月，当爱情战胜了恐惧，我一定会忍不住将你扑倒。”

莲镜望着她乌黑的头顶，没有说话，千凰却在这时候抬起头，眼睛里面亮晶晶的，“雪儿说你很想我，是不是真的？”

莲镜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这一晚，自然是香艳的，第二日，千凰起迟了，但也回了趟九重天，晚上再来陪爻雪。

千凰却不知道，她前脚一走，爻雪后脚便溜进了莲镜的寝宫，那副邀功请赏的模样和在别人面前乖巧大度截然不同，“爹爹，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将娘亲带来了，你可要说话算话，让我下凡去玩！”

他在谁面前都可以装，唯独在这人面前不用。他所会的，都是他教的，这也是他最最崇拜和敬爱的人。

莲镜不置可否，“我只是说考虑考虑。”

爻雪扁嘴，“爹，便宜都让你占尽了，你才告诉我吃力不讨好，不带这样的啊！”

莲镜挑了挑眉毛，“凡间未必有你想的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