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猎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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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大人应该很清楚，能够做这个行当的商家，与各种势力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说想要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继续做下去，他们的主人又怎么可能像夫君大人那么笨呢。应该做的人家可是都做得妥妥帖帖，笨蛋早就已经被清理出这个行当了。

当然了，夫君大人说这里可能藏着更加隐秘的且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句话倒也没错，因为如果夫君大人喜欢的话，后面就有专供那些高级客人密谈的场所，各种服务都很周到哟~”

好吧，就算真的有那种冲动，在苏小萝莉的一记又一记的眼镖下也会直接败退的吧！

只不过……

“这样真的好么？倒卖异族人口什么的我倒是没觉得有多糟糕，但如果是本地人……”

“夫君大人不是说过么，只要还有底线，剩下的很多事情就不能计较太过。这里也是如此，就算夫君大人的很多政策都很仁慈，但依然不可能惠及到每一个百姓。如果连续遭遇灾难，生活一下子陷入到困顿之中，将自己卖入世家豪强中的又岂止一个两个。而且夫君大人引进的流民那么多，很多人能够坚持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就算夫君大人发给他们一些基本的粮种和土地他们也无法完全养活那庞大的家族，所以卖出几个孩子换回其他人的生存空间，这种事情本就是你情我愿的。还有遇到嗜赌的父母，就算夫君大人有过规定，但为了全孝道，也不是没有傻蛋将自己出卖，虽然妾身也很讨厌这种人，也认为他们和造成这种情况的人应该得到惩罚，但是对于这种地方而言，他们却是无辜的。更别说还有一些有着其他追求的男人女人，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本就是为了能够被卖到更能满足他们需求的地方去。

另外还有那些犯了错被惩处的囚徒们的家眷，也可以通过这里的渠道为受害者挽回一些损失。夫君大人能够保证这里的交易是你情我愿就足够了，很多事情就是这样——自己种了因，就需要承担所得到的果，所以最开始的时候就需要想明白一切。如果种了因，却在果出现的时候发现不利于自己便想要逃避，一个两个夫君大人可以因为自己的需求而代他们解决，但是夫君大人你真的能够承担每一个人的过错所带来的结果么？”

虽然总觉得苏小萝莉这一番话似乎是话里有话的感觉，但因为怎么也找不到灵感，所以李书实最终还是决定沉默应对。而苏小萝莉也仅仅只是温柔地靠在李书实怀中，不再言语。

可惜，这个世界就是不缺破坏气氛的家伙。

“我转了一圈，果然如我所想，胡人奴隶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高的不正常，如果说草原上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情，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或许我们这一次会有不小的收获。”

无视了李书实无语以及苏小萝莉快要喷火的目光，童老头看起来似乎很是满意自己的举动。

好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两位之间的关系并不比尼禄酱和苏小萝莉之间强到哪里去。

不过，童老头提供的消息又让李书实不得不从温柔乡中离开，因为他的消息的确让人很在意。

“玉子酱，你去找这里的主人，看样子我们需要购买一些有些身份的胡人好好询问一下。”

“吼吼~夫君大人你就放心大胆的买好了，就算是全都包圆也不会出现因为缺钱不得不把你留下来当人质的情况……或者说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夫君大人会留下妾身当人质？”

“不，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将子龙酱留下来比较好，或许更值钱一些。”

至于就在一旁的子龙酱听到这段对话后是什么样的脸色，李书实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看为妙。

李书实的要求很快便得到了满足，不仅仅因为他们有着足够的财力，更重要的是经过和苏小萝莉与童老头商量后，李书实直接亮出了自己的名号，甚至还将此地的县令——出身并州官学首批毕业生且是其中佼佼者的雷特，可以说这位来自离石的年轻人是李书实政策的直接受益人——给叫到了这里，李书实到不至于为了这种事情而处罚对方，对方如果能够发现这种事情那是本事，可以获得更多的注意力，不能也无妨，因为超出了其能力和职责范围。

不过让这位马邑的父母官此时出现既是借助他的权威，毕竟李书实身为州牧高高在上遥不可及高不可攀，但也会让不认识他的人感觉不到他的威严，反而是现管的县令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人物，若是得罪了他，就算是店家的背景如何深厚也是需要时时刻刻担惊受怕。

不要忘了，县令的身上烙印着并州官学的身份，也就是说按照现在的门阀观念，他完全可以算是并州牧李书实的门生故吏，而李书实又是一个喜欢敲打世家豪强的主，两者相争，只怕结果绝对会让站出来的出头鸟脱掉一层皮，这自然不会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至于另外的一层目的，便是要提醒这位明显心思不够伶俐的县令，在干好本职工作的同时，也应该多了解一些事情，以前你不知道也就不知道吧，但是若是被人提醒了还疏忽大意，那么接下来的仕途若是不怎么顺畅也不要埋怨谁，完全是你自己做得不够好。

对于李书实这位新主人的审问，这些草原杂胡倒是很干脆，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正是因为这些人如此的配合，李书实才能迅速了解到草原上更新的动态——虽然就结果而言不论是李书实还是童渊或者作为旁听的赵云、太史慈等人都十分的惊讶。

草原上的确发生了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算得上激烈的变化，但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又很正常的变化——很对随着鲜卑对草原控制力下降而独立出来的部落，正在被获得了强力新鲜血脉的鲜卑王庭重新收入囊中，抵抗者只有死亡或者成为奴隶两种选择，不愿意合作者要么因为抵抗而死，要么连夜逃离，但是这逃离之路却注定充满了血腥和绝望。

这一切的主导者是鲜卑的单于骞曼，但真正掌控一切的，却是那些新出现在骞曼身边的“神秘人”们——这些人有着高强的武力，甚至有人认为他们的出现让鲜卑的高端战力已经超越了檀石槐带领鲜卑崛起的那个时期。原本他们的弱项是作为完全找不到从何而来的他们作为新人缺乏属于自己的军队、地盘和人脉，所以才会在之前的三足鼎立中居于下风，只能在另外一极的弥加的暗中相助下勉强抵挡住了来自宇文拓一方的压力。

于是到了现在，在骞曼的默许下和宇文拓一方诡异的平静中，他们开始了大肆的扩张行动。

“这举动怎么看都透着古怪，不但心太急，而且杀伐太重，完全不符合草原上的规矩。”

盖伦不是汉人，虽然自从他加入到并州军以来他已经变得与一般的汉人无异，但少年时的生活依然让他可以在与汉人表现的毫无二致的同时理解草原上所发生的一切。

“这话怎么说？”李书实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对方，同时也用相同的目光扫视众人，这些都是他亲卫中的佼佼者，李书实很希望这些人未来都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人物，就好像他们的那些先辈一样，甚至做得更好。

“草原上除非是有着深仇大恨，否则人口从来都是草原上最为珍贵的财富。敌对的双方除非实力相近，否则如果实力相差悬殊，弱者被强者吞并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甚至不会有多少人有反抗的**，因为强者手上的资源更多，可以让弱者得到更好的生存能力。

发起进攻的‘神秘人’现在是草原上传颂的强者，又是鲜卑单于骞曼所倚重的部下，无论怎么看都应该是众人争相归附的对象，为了更好的生存机会而选择背叛本就算不上什么太大的事情，草原人在这种事情上与汉人的看法有着不小的差异。

也许有的部落或许会因为看不清形势而做出错误的选择，但只要有了一两个样板，其他部落是绝对不会如此不明智的选择与其对抗，完全是因为对方很少留下活口，这才让他们选择的目标只要收到风声要么抵抗，要么就拼命逃亡，哪怕成为汉人的奴隶也在所不惜。”

“那么盖伦你觉得这些‘神秘人’是打算做什么？”

“这个，属下就猜不出来了，只是觉得从兵法上来讲，既然他们如此急切想要达成某个目的，那么必然因为那个目的是他们现在最为需要的，而其他的选择，因为不是最重要或者最需要，所以就算暂时放弃也没有什么问题。但属下实在是看不出来能够让他们如此急切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一定不会为了兵员的问题而发愁，否则就不会如此大开杀戒。”

不会为兵员的问题而发愁么？

听到这句话，李书实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动，脑海之中似乎有一道亮光闪过。

下意识的，李书实看向了身边的苏小萝莉，而他看到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