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大道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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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略显单薄的身影，自战场上缓缓步了出来。这个人，正是王恒所记挂着的三弟赫连寒。此时此刻，他脸上依旧是那平淡无比的表情，不过他双眸深处透露出的寒意，令得他俊美的脸庞显出了几分冷冽之意。

此刻，除了赫连寒，这个战场上的所有人，包括铁山部太上大长老邱林禹，还有贪狼战队的一众兄弟，全都死了。这番情形，实在是大大出乎了王恒的意料。

王恒身形一个飞跃，降临在赫连寒面前，出声道，“三弟，这是怎么回事？”

赫连寒淡淡道，“他们都死了，被我杀了。”

“三弟，你，你连自己人都杀了？”王恒双目之中，隐隐闪过一丝怒意。对于他来说，自己人，就是兄弟手足一样。身为统帅，就算是自己死，也要力保一众兄弟安全的。赫连寒，身为这一支队伍的首领，却连自己人一并给杀了，这不由得王恒不感觉到心寒。

“二哥，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邱林禹这个老贼，用他的天怒之火逼出了我真正的底牌，我不得不出此杀招。我真正的底牌，是不容任何人窥测的。就算是自己人也不行。除了一并杀死他们，我别无选择。”赫连寒以丝毫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道。

“如果是我，不小心窥测到了你真正的手段，你是不是连我这个二哥，也要一并杀了，以免泄露天机？”王恒的怒意，不由又加重几分。

赫连寒淡然道，“二哥，你我兄弟，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刚刚我已经感应到了你的存在，如果要杀你，我早就动手了。”

“如果我说，刚刚在远处，我已经感应到你的手段，摸到了你的一些底细呢？你现在，是不是要跟我动手？”王恒以略微有些低沉的语气道。

赫连寒笑了笑，“二哥说什么话呢？就算你知道了我的所有秘密，我也是不会对兄弟出手的。”

王恒指着那些被寒气侵蚀而死的贪狼战队队员道，“这些人呢？他们，也全都是我的兄弟。你看这萧然，他是自凌天战队创立起就追随我的人，跟我一同浴血战斗过的。现在，他没有死在敌人的刀枪之下，却死在了我的亲兄弟手里！”

赫连寒依旧以平淡的语气道，“二哥，他们是你的兄弟，却并非我的兄弟。修道之人，应该清心寡欲。天地不仁，大道无情。想要道法天地，以身合天，就不能有太多俗世尘缘的纠葛。你的心中，有太多羁绊，这样于你的修为无益。”

听了赫连寒的话，王恒，不由陷入了短暂的默然之中。身为修士，修炼到如今的这个地步，天地不仁，大道无情这八个字，可谓字字千钧地刻入了他心中。以王恒对于大道的领悟，他知道赫连寒说的，其实并没有错。想要追求真正的大道，那必然是无情的，就像天地以万物为刍狗一样。身为修道之人，又怎么能承载这么多凡俗之人的情感呢？

赫连寒连自己人一并杀掉，并非他嗜杀成性，他只不过是奉守自己所领悟和认可的大道而已。王恒，以凡俗之情来苛责他，实在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天地不仁，大道无情。真正的大道，难道真地是这般无情吗？”王恒的目光，缓缓扫过一众死去的战队队员，脸上带着痛惜之色道。

赫连寒道，“二哥，让事情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毫不犹豫把这些人杀掉。人死不能复生，你看接下来要怎么办吧？你是要取我性命，为这些兄弟报仇，还是要怎么着？都随你。你若杀我，我绝不还手。”

王恒微微叹一口气，“杀了你，于事何补？我岂是这般愚钝之人？更可况，你还是我的亲兄弟。事已至此，还是安排好他们的后事吧。这件事情，我会替你承担下来。”

赫连寒笑了笑，“这才像是我的二哥嘛。”见了赫连寒脸上那轻松自然的笑意，王恒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极为复杂的情绪。他的这个二弟，才是真正为道所生的男人，将来必然是能成就大道的厉害人物。而他所奉守的重仁守义、心怀苍生的儒家之道，注定充满太多羁绊纠葛，这样的人，究竟能在通往最终大道的路途上达到怎样的地步？王恒反倒是有些怀疑起来。这个答案，恐怕只有从那些已经得道的儒教圣人那里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