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穷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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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内，一片死寂。

菲纱大公闭着眼睛，仰靠在圈椅上已经好半会了，看起来似乎睡着了。但是从他嘴角的急速抽搐，剧烈蠕动的眼皮，无不显示着菲纱大公的狂躁不安。

指挥桌的黑色长桌上，已经坐满了制式统一的军官。

军官们都没有说话，只是悄悄的交换着眼神，似乎在谈论着什么，不时向着主席桌前的菲纱大公送去可怜的目光。

是的，更加准确的应该是说“怜悯”——一种怜悯的目光。

此时的菲纱大公，相信出战前的任何人，看见他的模样，都会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昔日以风流倜傥、英俊潇洒闻名于整个卡莱城邦的菲纱大公居然会沦落成这幅模样：憔悴的面孔，浓密的胡渣子，散乱而蓬松的头发都变的有些斑白了。

甚至于透过他早已被胡乱扒开的领口，褶皱不堪的红黑军服，也能感受的到：在这次格兰特攻防战中，联军已经沦落到了何种凄凉的境地。

战前的自信、优雅以及从容不迫已经完全消失在他的身上了，格兰特城就象一只魔鬼，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将菲纱大公的血肉以及灵魂囫囵的咀嚼下去。

他看起来已经彻底垮了。

“报告菲纱大公，派出去的威尔法师已经回来了，正在门口等待求见。”

菲纱大公一听见这个声音，好似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人，再次恢复活力，大喊着，“快，快让威尔法师进来！”

他跳了起来，双手如此用力的撑在桌子上，以至于青筋也能根根毕现；由于得到血液灌注的油脸，也泛起夕阳般的病态红晕。

此时，帐篷里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望向了那道布帘，似乎在那背后就是希望和胜利。

帐篷里响起剧烈的喘气声。

门帘被掀开了，一位高瘦的魔法师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一进门，他明显楞了下，似乎也惊愕于大家炙热的眼光。

但是，他还是令人失望的苦笑的摇了摇头。

“唉——！”

帐篷里回响起一声重重的叹息声，声音是如此的绝望，足以令最铁石心肠的屠夫感到心碎。

人人面色灰罹，相互探视着，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菲纱大公早在法师进门的时候，就从他那灰罹的脸色上，猜出了答案。

此时的他，如山崩玉柱般倒在靠椅上，全身打着哆嗦，他已经无力在支撑自己的身体。

菲纱大公茫然的仰望着白色的顶棚，脑海里已是一片空白，心里只剩下一句：事情怎么会是这样……

联军已经缺粮两个星期了，兵营里面更是谣言四起，流言漫天，所有人都是人心惶惶的。菲纱大公能感觉的到，现在就连自己的贴身军官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一天比一天的冷淡起来，最近几天更是发展到仇恨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