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行而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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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太阳还未升起来，便是淅淅沥沥下了一场小雨。这让隆冬的晨曦更加寒冷，那一户户人家的屋檐下吊起了无数冰条，路面上的水滴也变成薄薄的冰层，即便是南方天气，也极为寒冷了。而那初升的朝阳缓缓明亮起来，在冰面上反射的丝丝光芒，却为这世界又多增添了一份色彩，多了一些生气。

这个时间已经有人缓缓摆弄着开始自己的工作了，即便是再冷，他们也要为了生存而开始一天的劳作了。

稍微显得有些空旷的街道上缓缓走来了三个人影，黑色衣袍连着兜帽，手上也带着皮手套，左边两人都是八尺左右的高个子，而中间那人显得有些健壮而已。但是走在右边的那个人，却是腰围八尺，胖的像个滚球。而他的左腿已然瘸了，竟是绑着一块细长木头代替着，脚下声音哒哒哒的走在路当中，把眼望去便是个凶人模样。

正是孟平三人，而他们的目标，便是那镇外的山脉。

“我说。”孟平抚摸着右边耳朵上栖息着的青儿，感受那种淡淡的温度，忽然开口了：“老蛤蟆，你们那个时候，即便是受了这种伤害，也想不出这个办法么。即便是凡人都想到了，你们怎么会想不到呢。我想若是在妖怪世界之中开这么一家商店，肯定赚疯了。”

此时老蛤蟆的身体已经像是一个人了，他已经度过了一般的劫难，炼化了半块横骨，骨骼和体形已经变得像是人。而它的外貌却是没有改变，此时充其量是一只会直立行走的蛤蟆罢了，只要让他再过一场劫难，只怕也会化形了。而它拢在兜帽之中，利用衣物遮盖住了整个身体，严严实实不留半点缝隙，只要不看它的相貌，普通人任谁也不知道它是一只妖怪。

而孟平前日里给它做了个木头假肢，使得它兴奋了一会，但是走着走着便是情不自禁的跳几步，似乎还不能完全适应这种情况。

“这些东西，凡间想出来的东西？”老蛤蟆苦笑一声，叹道：“你知道我这条腿是怎么丢了的吗，当年三个除魔卫道的修士围攻我，追了我三天三夜。最终留下了这条腿，然后我有逃跑了好久好久，直到后来被压在牢中。这期间无论藏在何方斗使会轻而易举的被找到，每天每天，每一个时辰我们这些小妖都在逃跑中度过，哪里有时间来找什么东西代替啊。”

这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酸意，无限的委屈。

孟平皱眉，忽然想到的确是这样，妖怪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极为不易。而在白云宗期间便是听闻只要修为到了一定时候，便是会被派下山去寻找那些快要变成有灵智的妖怪，也就是集境以上的兽类。或是擒杀当场，或是抓拿回宗，作为一些炼制武器，坐骑，宠物，或者丹药的材料，这些妖怪总是有价值的。而这些妖怪，似乎并不因为做错了什么。

“的确，人类的贪婪之心，只怕是连这个天道也想昧了去。像你这天赋异禀的家伙是该被卫道士给追杀，不过现在你打上了我家青儿的印记。放心吧，我会罩你的。”孟平洒然一笑，拍了拍老蛤蟆的肩膀。

老蛤蟆口中应答着，心中却是另一番天地：你不过几经三重而已，就连我也快突破境界了，若不是看在酒先生的强势和那小蛇妖的潜力的份上，谁会跟着你这个家伙。

此时酒先生却是凑过来，道：“的确，人类修士自古以来便是把损害自己生命或利益的家伙看做魔道，妖道。这的确不是正确的做法，不过哟，这都是因为人类是这是世界之中最为强大的族群。等到有一天，妖怪站到了这个世界的巅峰，它们能完全奴役人类的时候，或许想法或者做法都会不一样了。那个时候，人类也会像现在的妖怪这般思想。想要改变这种四处逃跑的情况，那就先强过人类再说。”

就剩下说的像是乱七八糟似的，但孟平十分欣赏那种观念。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人类的拳头现在是最大的，他们便可以任何任何理由来断定任何物种的立场。同样，若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族群是妖族，那么那个时候定义邪恶或者正义的，便是妖族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老蛤蟆干笑一声，即便是有这种思想，它现在也不敢说出来。

“就是你这种思想，你才会觉得自己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其实不管是人还是妖怪都是一样的，它们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伤害他人。而千万年之前，我们人类不是为了对付强大的妖族而慢慢强大起来的么。你拥有这样的思想，根本不可能成为一个强者。难怪你最终会被困在牢里，真是废物。”酒先生叹道，对老蛤蟆极为失望。

所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老蛤蟆只是一味的埋怨自己命运多么多么的不好，一味逃避。

“可若是我们杀了人，追杀我们的人便是会更多，更凶残。”老蛤蟆突然想起某个妖怪吃了人之后，被一群强大的修士追杀的惨象，顿时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