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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蔚惟一站在玻璃窗前,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挂断电话后过了很久她才转过身,对靠坐在床上的裴言峤说:“叶立勋和宁潇一会就过来了。”
裴言峤眉眼低垂,盯着手里的手机沉默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然,蔚惟一没有兴趣知道,她走过去拉开椅子在床边坐下,分别拿过苹果和水果刀,低头很认真地削着苹果。
裴言峤这才抬头看向蔚惟一,沙哑地叫着她的名字,“一一。”
蔚惟一手中的刀子也只是一顿,随后又流畅娴熟地削苹果,并没有回应裴言峤,下一秒拿着刀子的那只手腕被裴言峤握住,“蔚惟一,我被你捅了一刀,差点连命都没有了,你真的打算就这样对我,甚至是恨我吗?”
蔚惟一一下子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腕,“刷”地一声,锋利的刀刃在裴言峤的掌心里化过,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淌下去,滴落在雪白的被子上,形成鲜明的对比。
蔚惟一冷眼瞧着,讽刺地反问:“不然你还想怎么样?你告诉段叙初我和你上床了,连同我们三个人一起痛苦受折磨,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你要毁了我,我不过是遵循你的意愿罢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裴言峤任由鲜血不停地淌出来,他的面容越发苍白,连薄唇也有些发青,深眸却是紧锁着蔚惟一,“你利用我摆脱段叙初,是你给了我机会和希望。”
“没有错,所以我遭报应了。我自私地利用你,但就算是这样,也是你给了我利用你的机会,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蔚惟一点点头,心里的委屈说不出来,她面无表情语气冷硬,“我没有恨你,但就像我不能原谅自己一样,我也不可能原谅你。”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归根结底是因为我们每个人都很自私,都在为了自己而活,不惜伤害别人,走到今天这一地步也是作茧自缚,谁也怪不了谁,先自我反省吧。”
裴言峤抿抿唇,半晌才艰涩地开口,“那么你的选择呢?蔚惟一,你可以嫁给我了吗?”
“嫁给你?”蔚惟一自嘲地勾起唇,下半句还没有说出来,外面传来敲门声。
蔚惟一深吸一口气忍住眼中酸楚,起身走过去打开门。
“惟一。”叶立勋和宁潇一起走进来,到了病房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看到被子上鲜红刺目的血,而裴言峤的掌心里还不停地涌出来,叶立勋面色一变,大步走过去抓住裴言峤的手腕,“怎么回事?!”
“我削苹果时自己不小心化伤的。”
“我故意割的。”
两种不同的答案让叶立勋皱起眉头,估摸着应该是裴言峤在维护蔚惟一,他什么也没有说。
宁潇早就跑出去叫来医护人员,很快又给裴言峤处理好伤口。
医护人员离开后,病房里恢复寂静,叶立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宁潇出去跟医生交涉,而蔚惟一则把脸贴在冰凉的玻璃窗上,出神地望着外面的雪花。
很显然裴言峤和蔚惟一都不愿意多说,叶立勋敏锐地察觉到两人的异常,沉默片刻还是开口问道:“你们之间怎么了吗?”
落地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蔚惟一单薄的身影立在那里,并没有回头,“言峤心口上的那一刀是我捅的,原因是什么并不重要,总归错在于我,需要我赔偿多少,叶先生看着办吧。”
裴言峤听到蔚惟一冷冷淡淡公事公办的语气,他的心抽搐一样的疼。
她伤他,是她的错,而他强占她,则是他有错,真正算起来蔚惟一只是一种自卫行为,理论上很清晰明了,但最难算的却是感情的债———彼此的心都被伤了,这笔账怎么算?
蔚惟一并没有不讲情义,但她用金钱这种方式给他所谓的补偿,比她从此对自己不管不问还要残忍,她想跟他彻底撇清关系,可他不想把这笔账算清楚。
剪不清,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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