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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姝怡忽然间哑口无言。
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跟裴廷清针锋相对,就算不打算亲近这个大哥了,她也没有必要把裴廷清当做仇人一样吧?然而每次看到裴廷清那种云淡风轻的姿态,她却受了太深的伤害,她就忍不住对裴廷清竖起浑身的刺。
但即便这样又能怎么样?他们的关系破裂了,早就回不到最初,何必再耿耿于怀?他能坦然自若,为什么她要纠结?
裴姝怡只觉得眼睛里发酸,过了很久才回应裴廷清,“嗯,反正再过几个月我就要走了,无论怎么样,你依旧是我的大哥。”
裴廷清的手指一顿,心口绞痛着,他抿抿唇,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找到某个曲子后摆在裴姝怡眼下,“就这首吧。我最新创作的,中上级难度,你应该没有问题。”
“嗯。”裴姝怡看过一遍,又问道:“有人说每首曲子背后都有一个故事,大哥这首曲子的创作灵感来源于什么?”
裴廷清摇摇头,眼眸里抿入一抹血色,什么也没有说,他修长白皙的十指按在琴键上,“开始了。”
裴姝怡也跟着放下手指,紧接着优美的旋律流转而出,起初还是淡淡的音符,渐渐进去小**,不知道是不是曲子有些难以把握,裴姝怡只觉得很吃力,就像是心被一只大手揪着一样,有一种呼吸困难的窒息感,像是身处在漩涡里,又绝望地挣扎着。
她理解不了这种像要把人燃烧一样的感情,弹到最后的**,几根手指“刷”地在黑白色琴键上滑过,一股剧痛之下,琴音戛然而止,裴姝怡这才看到白皙手指上冒出的血珠子,弹一首曲子竟然把自己的手伤了。
“姝怡。”裴廷清见状惊了一下,想也没有想就拉过裴姝怡受伤的手,唇凑过去吮吸住裴姝怡正冒着血珠子的手指。
裴姝怡只觉得像是有一股巨大的电流袭击而过,先是被裴廷清含着的手指那里一阵酥麻,紧接着四肢百骸都被电到一样蜷缩起来,“唔..........大哥。”,裴姝怡颤动了一下,“大哥。”
裴廷清的唇里还是含着裴廷清的手指,已经不是在帮她吮吸淌出来的血了,他似乎在...........舔舐她的手指。
直到霍惠媛也发现异常,从沙发那里疾步走上前,“怎么了?”
裴姝怡连忙抽出自己的手,下意识地背到后面,“伤到手指,大哥就帮我吸了一下,已经没事了。”
霍惠媛这才放松下来,转头看向坐在那里的裴廷清,他云淡风轻不动声色的。
霍惠媛的眉头却紧紧的皱着,目光里有一种怪异,“廷清,下次不要弹这种曲子了。”
“嗯。”裴廷清长身而起往餐厅里走去,霍惠媛看着儿子的背影,她眼中的情绪越发深沉。
早饭后裴廷清回去房间了,而裴姝怡收到蔚承树发来的讯息,她拿着本子和铅笔出了家门,裴廷清负手站在二楼的玻璃窗前,看到裴姝怡搂着蔚承树的腰坐在单车的后座。
裴廷清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握紧,抿着唇似乎还残留着裴姝怡肌肤上的滋味,他只觉得心口猛然一痛,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又一次涌上来,他抬手按住胸口,迟疑几秒,忽然转身大步走出去。
***
蔚承树踩单车载着裴姝怡去到了郊外的河边,河岸两边种着山茱萸,这个时候正是山茱萸开花的季节,没有叶子一簇簇的小黄花,看上去特别漂亮,而河边流水潺潺、碧草如茵,实在是一个太美丽的地方。
裴姝怡牵着蔚承树的手走到河边,那里有一大片草地,清晨的阳光洒下来暖洋洋的,裴姝怡只想在草地上躺下去,过了一会又觉得不太好,她就要坐下来。
“等一下。”蔚承树拉住裴姝怡的手,把挂在臂弯上的外套拿下来,让裴姝怡坐,蔚承树则直接坐在草地上,和裴姝怡肩并着肩,弯起手臂便把裴姝怡抱在怀里。
裴姝怡靠在蔚承树的肩膀上,阳光肆无忌惮地洒下来,她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心,跟蔚承树在一起,她的心情总是放松的,没有任何压力和阴霾,裴姝怡轻轻地闭上双眼,“承树,等我一年才去读研,你会不会觉得耽误了你自己的前程,而且你想去日本吗?”
“我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决定。”蔚承树微微收紧双臂,眉眼低垂看着胸膛里的女孩子,他的目光深情又温柔,“小小姝,因为喜欢你,所以才心甘情愿陪伴在你身边,只要能跟你在一起,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从相识到如今三年过去了,时间越久他发现自己越喜欢裴姝怡,感情在一点点升华,裴姝怡早就在他心中生根发芽,根深蒂固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时至今日他已经不能再放下这个小女孩了。
此生他不会辜负裴姝怡,他会找个适当的时间求婚,然后等到裴姝怡20岁那年,他要把她变成他的妻子,从谈恋爱那天开始,他就是奔着结婚的目的而去的。
裴姝怡很感动蔚承树对自己的这份情义,蔚承树对她一直很好,这一年里她最难过孤单的时候,都是蔚承树安慰她、陪在她身边,而再过几个月她就要去异国他乡了,能有蔚承树追随她,也足够了。
她是从一而终的女孩子,一生只把自己交付给一个男人,如今她已经找到了,若是蔚承树一如既往地爱下去,她也不会背叛蔚承树。
裴姝怡闭着眼睛依偎着蔚承树坚实的胸膛里,阳光照得人骨头发软,她懒洋洋的,有些昏昏欲睡。
蔚承树的手掌放在裴姝怡的后背上,轻轻地拍着语声温柔,“困的话,就在我怀里睡一会。”
“谢谢你承树。”裴姝怡笑着睡了过去,又做了那个她和裴廷清在桃花林里的梦,这一年来她总是重复做这个,有时候甚至会失眠睡不着,在梦里看到大片的鲜血,惊醒过来时却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无边无际的黑暗。
裴姝怡又一次满头冷汗地醒过来,发现自己仍旧在蔚承树的怀里,她这才安心下来。
“醒了?”蔚承树的的声音略显沙哑,在裴姝怡躺在他胸膛的半个小时里,他的下身起了反应,又不能动一下,实在是太大的折磨。
“嗯。”裴姝怡感到有些冷,抬起头看过去,不知何时碧蓝色的天空中乌云密布,眼瞧着就要下一场大雨,裴姝怡从蔚承树的怀抱里出来,“我们回去吧?”
蔚承树也站起身,拉住裴姝怡的手往岸上走,“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避雨。”
裴姝怡拿出手机看过时间发现才10点钟,她也不急着赶回去,点点头坐上蔚承树的单车后座。
十多分钟后两人来到了一栋精致的小屋子前,像是蔚承树曾经描述过的,庭院外面种满木槿花作为篱笆,大朵大朵的木槿花开,在阴雨天气里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裴姝怡的眼睛里绽放出光彩。
“吧嗒吧嗒”豆大的雨点在这时砸下来,蔚承树牵住裴姝怡的手就往屋子里跑,两人在玄关处换过鞋,有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从里面出来,“承树回来了?”
裴姝怡愣了一下,侧过头望向蔚承树,蔚承树牵起她的手走过去,对着那个女人称呼道:“妈。”
裴姝怡闻言蓦然睁大眼睛,僵硬地转过头震惊地看着蔚承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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