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三戒尺打晕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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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她如此戏耍于我，为何我却甘之如饴。难道是中了她的摄魂术？”嬴少苍一会儿自怨自艾，一会儿对着远处的灯火发誓：“依你，都依你。等你弟子云散，书院关门，就得乖乖进宫，还真能颠倒乾坤反了天去！”

天刚麻麻亮的卯时半，一声尖利清脆的哨子声穿透书院，立时前院、中庭的弟子居室杂沓声起，杂役提来几大桶净水，衣衫不整的男子纷纷冲出来打水净面、如厕。书院规定哨子响起后一炷香内必须梳洗整齐赶到后院马场整队集合，迟到者挨天巫板子。

众人争先恐后赶到后院马场时，眼前景象令人耳目一新：原本空旷的马场上添了许多不知名的框架、铜杆、条绳等等，中央搭了一处三尺高的台子，阿拉耶识立于其上。她身着与众人一样的墨绿色麻衣麻裤，上衣掖入下裤内，一条皮带横穿其中，脚蹬长靴，从头顶梳着一条龙骨独辫，手持戒尺，双手叉腰面对众人。晨曦里，她的轮廓格外分明，挺立的胸脯，纤细的腰肢，圆翘的臀部连着修长的双腿，完全地显露出青春少女的诱惑美态。

“大牛——”慈心飞奔道阿拉耶识跟前，看到同样新奇打扮的她就止不住兴奋，“这是中国的衣服，对吗？”

“你叫我什么？”阿拉耶识翻着白眼问他。

“大牛……”慈心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没看见阿拉耶识身旁的四条飞龙卫大汉已经明白表现出同情来。

阿拉耶识抓过慈心的手板，啪地在上面很响打了一下，“这里只有老师和学生，哪来的大牛！”

慈心摸着粉红的手掌，有些傻眼。其他人一看天巫大清早的动了戒尺打人，瞬间轻悄悄站成一排。阿拉耶识板着学究脸宣布，四个飞龙卫负责稽查同学的学习和训练，可代行师职惩罚违纪同学。阿拉耶识再次强调学习期间的纪律，可巧嬴少苍此时姗姗来迟。阿拉耶识让他伸出手来，他没想到阿拉耶识当着众人教训他，丝毫不把他这个秦国皇帝放在眼里，几乎要被气昏，凤眼放着危险的光芒与阿拉耶识对峙，就是不伸手。

“朕起来要喝水、如厕，忙到现在未曾有丝毫懈怠耽搁，未曾犯规！”

阿拉耶识清楚，如果不能把这个“刺头”皇帝管下来，无法奠定给书院立威，学习变成笑话。她看着嬴少苍毫不退让：“你犯了三个错误：第一，未央书院里没有皇帝和臣子之分，没有贵贱，只有同学和老师。第二，卯时半集合是作息时间的规定，迟到便是违规，违规必须接受处罚。第三，犯错后不自省，反找理由为己开脱，其身不正，其令不行。把手伸出来，受戒三下！”

嬴少苍邪魅凤眼与阿拉耶识的粼粼凤眸死盯在一起，好似要擦出火来。空气似乎凝固了，众人同时屏住呼吸等待。

嬴少苍紧抿嘴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当阿拉耶识无意识地抬高下巴，脑袋微偏，一双翦水秋瞳斜睨自己时，那神态太熟悉了，活脱脱便是初次遇见她时的模样，那让自己无数次回味的眼神。她言辞尖利刻薄却自有道理，他反驳不得。现在看来，很明显初遇时光重现，他看到以前被面罩遮住的全部表情——琼鼻朝天，轻撇粉唇，黛眉颦颦，紧绷着脸蛋，眸中透着鄙夷和狡黠的慧光。他脸上三朵火云纹慢慢飘起来，紧抿的嘴唇裂开一条缝，笑了，冲她伸出右手。

算你识相。阿拉耶识用戒尺在他的掌心轻轻打了一下。

不疼。你迟早是朕的媳妇儿，怎舍得对夫君下手。嬴少苍笑意更深，简直有享受的感觉。

“啪”地一声脆响打破嬴少苍绮丽的白日梦，他下意识抽回手掌，上面赫然印上道红痕。

他龇牙咧嘴瞪着她。她以目示意他还有一下，他的薄唇又抿紧，红着脸把手再次伸过去。这回阿拉耶识的戒尺只在他手板上挨了一下就收回了。他惊异地看着她，她转背过去窃笑：这是柏素云从五行教育的计无庸老师那里学到的惩戒学生的艺术。第一下轻打，学生必升起满心，以为惩戒不过如此；第二下狠打，出其不意，震慑其心；第三下挨一下放过，给做好挨狠打准备的学生面子，让其感受惩戒老师的惩戒真意。通常这三板子下来定会让受罚学生终身受用。三戒尺过后嬴少苍的脸上啼笑皆非，估计这滋味够他晕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