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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荒蛮之地,物产匮乏,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菜肴招待客人,简单做了几个菜,吃过后,昌欢帮奶奶收拾完家务,借口上街看看风景,腾出屋子,留给老夫妻促膝交谈。
二人坐在床上,各自把过去的辛酸倒了出来。小柳青说一会儿,哭一会儿,再说一会儿,说到痛处,忍不住在世仁身上捣几下,咬几口。世仁情知过去多是自己的不是,才让小柳青吃了这么多的苦,就忍着疼,让小柳青恣意出气。
在这里住了几天,见小柳青心情平和下来,世仁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要和小柳青正式结婚,带小柳青回美国,白头偕老。想想如今已是儿孙满堂,二人却没个像样的名份,这里又地处荒凉,小柳青也从没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却又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家,究竟在哪里,现在世仁来求她了,毕竟又是自己早年刻骨铭心爱过的人,也就不再忸怩,顺水推舟,答应了世仁,和世仁一块去办了结婚登记手续。
昌欢见大功告成,也不想在这里多呆,怂恿爷爷奶奶早点启程回家。小柳青把一应的事情做了交待,星期一早晨,和世仁一块儿,离开了寄身三十多年的青海。
世德见世仁把小柳青领回家来,心里高兴,张罗着要腾出里屋,给兄弟两口子住下,自己搬到西屋,和恒安夫妇住一块儿。
世仁和小柳青心里清楚,儿子恒安和他们的心结,今生恐怕不容易打开了。世仁说已和小柳青商议好了,暂时住到地**府给他们提供的宾馆客房。世德见劝说不住,也不勉强。这样,世仁夫妇在家里吃了饭,就到宾馆住下了。住了几天,世仁又带小柳青去了北京,替小柳青办理了移民手续。
世德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可是,真的听说兄弟两口子要走,心里还是依依不舍。“干脆别回去了,留在家里,一家人和和美美过团圆日子,不好吗?”世仁临去北京前,世德和他商量。
其实,世仁和小柳青,何尝不想留下?只是想到儿子恒安,天天别别扭扭地和他们一块生活,心里就觉得过意不去。想想早先给儿子造成那么大的创伤,老了又要赖在家里,让儿子心里不痛快,岂不是错上加错?寻思来,寻思去,二人一狠心,决定回美国去。见二哥劝他,世仁就强装笑脸,解嘲说,“他们关了我那么多年,把我的好时光都给毁了,如今老了,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不行,就是死,也得让他们赔口棺材。”说完,转头冲小柳青笑了笑。
“二哥,”小柳青告诉世德,“青海那边,我还有退休金,我临走时,都交待过了,让他们每月把退休金寄给恒安,恒安他们要用,就用吧,他们要不用,你就留着用吧。”
“我都老了,要钱还有什么用?给孩子们用吧。”
听说甄董事长已到北京办理回国手续,可投资的事,还八字没有一撇,县里领导着了急,一天几次往甄家跑,打听甄董事长投资的事儿。“
世仁办好了小柳青的移民手续,二人回来时,世德告诉了世仁,世仁这才想起,自己是以回乡投资的名义回来的。眼见这事,现在做不成了,县里领导又催得急,昌欢帮爷爷出主意说,“爷,其实,县里领导,也并不在意你真投资,还是假投资,只是你给个口话儿,说你已经答应在这里投资了,这叫意向投资,至于将来投不投,是你说了算,他们也未必在意。这样,他们就能向上级请功了,说自己争取了外商意向投资多少多少,给自己捞业绩。这些年,大陆的官员出国招商考察,就是这么干的,实际上,只是借机出国游山玩水罢了,哪里是去招商呀。你别把他们当回事儿。”
经昌欢点拨,世仁心领神会,第二天上午,当县长又来找他时,世仁就显得挺为难的样子,告诉县长,说眼下对这里的形势不判断不准,不敢贸然投资,不过等将来形势好转,政策稳定下来,他倒愿意在家乡投资二十亿美元,为家乡发展做点贡献,这次他能做的,就是先在这里,设立一个环太平洋科贸投资有限责任公司住中国大陆代办处,筹备公司在这里开展业务的前期工作。
果然像昌欢预料的一样,县领导大为满意,当即拿出投资意向书,让世仁填写好意向投资金额,并在下方签了字。
世仁在投资意向书上签了字,指着身边的昌欢,告诉县里领导,说,这就是他的环太平洋科贸投资有限责任公司住中国大陆的总代理。县领导也痛快地在意向书上签了字,答应要全力协助公司在这里开展业务。
一应手续办完,世仁买好返程机票,带着小柳青,来向世德告别。世德让恒安从柜里拿出一个纸包,颤抖着递世仁。
“这是什么?”世仁问。
“你二嫂活着时,怕我老了,没有退休金,会拖累恒安,就给我攒下三万块钱,临终前交给恒安,替我防老。现在我真的老了,眼看蜡头不高了,没有几天蹬踩了,你这一走,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我。”世德说着,眼泪先流了下来,声音也擅抖了。抹去眼泪,接着又说,“那边虽说富裕,我想,穷人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呀,恒安他们,眼下日子过得还行,我不愁吃,不愁穿,这钱留着也没用,你带上,万一用急的时候,兴许能用上……”
“二哥!”世仁也流泪了,“那边再不好,好歹也有个社会最低保障,能保证吃喝。咱都老了,也不是花钱的岁数了,我带这,有什么用?这是我二嫂留下的,我怎么敢用?”说着,把钱夺过,扔到炕里边,转身和小柳青走了。
送走了爷爷,昌欢开始忙着环太平洋科贸投资有限责任公司住中国大陆代办处的筹备工作。她先是找到县里领导,指望能帮着解决公司的办公地点。县领导出面,以极便宜的租金,帮她在十字大街,租到了一幢三层小楼。那里以前,是粮食局的办公楼,粮食系统改革,粮食局撤销了,办公楼一直闲置在那儿。接下来,又申请了营业执照、税务登记,雇人粉刷了办公楼,在大门口,竖起三根旗杆,分别挂上中国国旗、美国国旗和自己亲自设计的公司的旗子,制作了金字牌匾,挂在大门旁边。一应准备就绪,选了个皇道吉日,环太平洋科贸投资有限责任公司住中国大陆代办处,在金宁城成立了。昌欢请来县里领导,为代办处剪彩,又花钱雇来吹鼓手,不间断奏乐十二小时,燃放了烟花爆竹,宴请了前来祝贺的宾客,把开业庆典,办得体体面面。
公司开业伧促,大部分员工还没聘请到位,代办处眼下,只有三人打理,必须得一人身兼数职,才能免强符合大跨国公司的运行机制。昌欢任环太平洋科贸投资有限责任公司中国大陆地区总代理,兼财务总监,昌艳任副总代理,兼办公楼内的保洁工作,二大爷恒富任办公室主任兼传达室门卫。
世德得知昌欢把代办处做了起来,心里变得忐忑不安,担心这丫头假戏真唱,一旦透了底,甄家人在金宁城,就不好呆了,埋怨昌欢做事太冒失,不明真相,把爷爷世仁吹起的汽泡,接着往大里吹,早晚有一天吹破了,让城里人看甄家的笑话。
一天晚饭后,恒安到他屋里喝茶看电视时,见身边没有外人,世德把这种担心说了出来,又策略地把世仁在美国的底细,透露给恒安。恒安早就对父亲自诩的实力表示怀疑,根据他的了解,父亲要是真的有像他自己声言的那样的势力,是不会等到今天才回乡的,也不会空手而归。如今听二大爷交了底,心里的怀疑得到了证实,也开始替昌欢捏一把汗。看家里人吃过晚饭,到二大爷屋里看电视,昌欢一人在灶前洗碗,恒安起身出了房间,走到外屋,站到昌欢身边,眼睛看着昌欢正在锅里洗碗,低声提醒昌欢,“公司运作,要有现金流的,万一你爷爷打不来钱,你能行吗?”
“行!”昌欢停下手里的活儿,自信地望着父亲,轻笑着告诉父亲,“爸,我现在的钱,足以应付公司正常运行。”怕父亲不放心,又解释说,“其实,我爷爷,未必像他说的那样有钱。和俺爷一块呆了这么长时间,我对爷爷的老底儿,差不多也知道一些。爸,这回开公司,我压根儿就没指望俺爷帮什么,我只是想借他这块外商的牌子,帮自己做生意。我早就想自己开家公司了,这次有了机会,我想试试。”
听昌欢这么说,恒安心里也有了底,觉得自己小看了女儿。经过几年闯荡,昌欢成熟了,成熟得让他这个当爹的,有时都会感到有些可怕。看来自己得加把劲儿,在理论上,再帮昌欢一把。正是从这时起,恒安打算赶快把从父亲那里得到的江相派的真传,整理出来,完整地复原爷爷生前著成的《诡道发凡》,把这部书稿,送给昌欢,免得她在江湖上栽跟头。
公司办起来了,昌欢才发现,做生意,并不像早先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以为公司牌子挂出去了,就会有客户找上门来。在总代理办公室里,一连坐了几天,见没有客户上门,昌欢有些沉不住气了,相信是自己办公司的思路出了问题。到书店去找了些市场营销之类的书籍,买下来,带回家翻了翻,才知道,做生意应当主动走出去找市场,而不是坐在家里等市场。闲着没事,和二大爷恒富、昌艳闲聊时,昌欢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二大爷听了,也说有道理,却一时想不出什么具体的方案。昌艳眨巴了一会眼睛,说,“昌欢,咱现在租的办公楼,原来是粮食局办公楼,粮食系统现在放开了,个人可以经营,可原来的粮食销售渠道,不可能马上就散伙,咱可以找到粮食系统原先搞营销的人来,他们手里有老关系,或许现在手里缺钱,做不起来,咱们去找他们入伙,利用他们往日的关系,咱出钱,这不就做起来了吗?再者说了,做粮食这东西,损耗不大,风险也小,只要不是碰上恶人设局,轻易亏不了,安全。”
昌欢听了,心头一亮,觉着昌艳这主意不错。望着昌艳,看这从前胆小怕事,有点傻气的堂姐,居然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菜包子也能当干粮。笑了笑,对昌艳说,“你这办法挺好,大姐,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早先我在饲料厂时,厂里的供销科长老赵,听说业务上有一套,自打饲料厂黄了,他也下岗了,去年秋天,我在街上碰见过他,问他现在干什么,他说正打算在他家楼下的小仓房里,开个小食杂店,不知现在怎么样了。要是拉他来入伙,让他带咱出去跑跑路子,没准儿能成。”
“就是嘛,”昌艳也吹嘘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
“大姐,你过去也在粮食口儿呆过,也帮着想想,看有没有更合适的人,多找些,人多,路子广。”
“咳,我呆在粮店里,专供专销的,我们那里,哪有什么能人呀?”
昌艳就这德性,遇事,拖他一把一矜矜,昌欢也不和她计较,说现在就去找老赵商量,把公司交给二大爷父女,自己上街去了。
到了东门外,找到老赵家楼下,果然看见一个小仓房门上,支起一块食杂店的牌子。昌欢推开门,见老赵正坐在炉子边烤火。见昌欢进来,先是一愣,跟着站起来招呼昌欢坐下,嘴上笑着说,“什么风把甄老板吹来了?听说你现在是美国大跨国公司的总代理啦,原想把咱给忘了。”边说,边把凳子让给昌欢。
昌欢见小仓房里支了两排货柜,原本就不大的空间,给挤得都快转不开身了,地上堆着一摊杂货,挪一下脚,都不方便,站在炉边,也坐不下身,笑着问了些小店的经营情况,说了一会儿闲话,转过话头,说出自己的打算。
老赵听了,点了根烟,边抽边眨巴着眼睛说,“不背你说,昌欢,前两年,刚下岗那会儿,我不是没有这个打算,货源和销路,我都有,就是手头缺钱,动弹不了,就把这事搁下了。这些关系,都几年没联系了,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这样吧,得空我给你写几封信,去打听打听,看看还能不能联系上?”
“别写信呀,”昌欢说,“这年月,写封信,前后得十几天,什么菜都凉了,你打电话嘛。”
“打电话?”老赵犹豫起来,“我这些关系,都是大老远的,南边的是广东,北面的是黑龙江。”
昌欢猜出,老赵是怕花长话费,索性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递给老赵,“赵师傅,这些,给你打电话,不够,我再给,你吱声就是了。”
老赵见昌欢这么大方,有些不好意思,推着不肯接钱,笑着说,“当大老板的,真是财大气粗,打个电话,干什么用这么多钱?给你打个电话,还用给钱,你也太小看人了吧?”
“不是,”昌欢把钱硬塞给老赵,说,“赵师傅,你听我说,这是生意上的事,电话费哪能让你出?你放心好了,这生意做成了,我不能让你白出力,分成的事,你说个数,你拿大头,都成。”
一通话,说得老赵心里舒服,发誓说,“昌欢,就冲你这句话,分多分少,我不在乎,现在我就给你联系。”
“成,赵师傅,你就费心吧,我先回去了,公司里还有别的事呢。有了消息,就告诉我。”说完,把钱扔在货架上,转身回去了。
老话说,火到猪头烂,钱到公事办。见昌欢出手大气,老赵就跟小鬼给阎王爷当差似的,停下小店的生意,忙着给昌欢联系客户。
第二天下半晌,货源联系上了,销路也找到了,就急匆匆去找昌欢报功。
昌欢听完老赵的讲述,觉得在谱,问道,“赵师傅,你看,咱们一次投多少,算是合适?”
老赵眨巴一会儿眼眼,说,“做粮食生意,本大利薄,路途又远,从大北边,跑到大南边,投得太少,跑一趟不值得。”
“一百万,够吗?”昌欢试着问。
老赵听了,吃了一惊,相信昌欢现在果然有势力,心里越发佩服,想了一会儿,说,“别介,我多少年不跑了,两头路数有些生疏,过去在饲料厂,每趟生意,顶多也就几十万,我看这样吧,你头一回经手,太多了,也不一定能照顾过来,就先做五十万吧,等路数熟了,再要多要少,你自个儿拿主意。”
看老赵说话实在,行事稳妥,昌欢心里踏实了不少,又问道,“赵师傅,这两头,咱是不是得先去看看?”
“广东那边不用,那是个老客户,势力大,有信誉;北边货源这边,按说也打过多年交道,只是现在粮食放开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能不能及时组织上货,听电话里说,还行,只是我心里不托底。我看这样吧,你先揣上支票,我带你过去,行,咱就做,不行,咱就回来,权当旅游了,成吧?”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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