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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刘彻大肚摆摆手,他真的知道自己的舅舅是个什么德行,国事不懂、玩起yin谋来是一个好手。刘彻现在虽然已经有了赵绾、王臧等几个儒生,他知道这些儒生名声虽然大,但是真正有本事的没几个,大多是一些好名之辈,不懂得观察时局做事太过急切了,显得有些急功近利,不是一些好帮手。
“是了,赵绾和王臧要为朕引荐一人,说乃有治世之才,定可助朕。”
田蚡算起来也是崇尚儒家治学,赵绾和王臧还是他和窦婴举荐为官,一听到两人的名字,田蚡深皱眉头,“赵绾和王臧是要举荐他们的老师审公?”
刘彻把田蚡一闪而过的皱眉表情看在眼里,知道田蚡也不看好赵绾和王,心下失望,“是赵绾、王臧老师,在民间颇有名声,皆赞乃是大才。”
田蚡不想蹚这趟浑水,他开始转移话题。
“方才圣上说林斌率一万一千骑军出塞作战,不知索要钱粮几何啊?”
刘彻心里叹气,热切期盼招贤的ri期赶快到来,心想天下贤才那么多总能找到几个能用人。他见田蚡引开话题,随即也将心思转到这次异族入侵的事情上来。
“朕所震惊乃是因为虎豹骑军未索要钱粮!”
田蚡这次是真的呆住了,他知道打仗要用钱,而且是很多很多的钱,拿这次备战的上谷郡、渔阳郡、右北平郡、辽西郡,这四个郡来说,单单进入备战状态就每天至少需要耗费十五万钱。而按照太尉官史和大司农官史的估计,这次异族入侵至少会有两个月的兵事,那一天要耗费十五万钱,六十天就要九百万钱,这个数目还可能再增加,突破一千万钱都没有人会惊讶。现在他听到虎豹骑军出战没有要求支援钱粮,怎么能不感到惊讶?
“没要钱粮,他们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臣迷糊了,这……真未曾索要钱粮?”
刘彻表情怪异,搭着手指头算啊算的,嘴巴里也是念念有声,突然发出一声“哈!”,把田蚡吓一跳。
“朕粗略算了算。边塞若要全数动员。每年至少要耗费两亿钱的军资!”
田蚡眨巴眨巴嘴,“如今国库与少府乃有钱五百七十四亿钱。”他还在心里加了句“要全是我的私财,那该多好……
“若让大司农严谨计算,恐怕还不止这么多。算上粮食,呃……”
“嗯?如此多?”刘彻只是随口问问罢了,他当然知道如今汉国很富裕,富裕到景帝时期遇到大灾都能轻松渡过,“朕有一个想法,说出来与舅舅商谈商谈。”
“喛。”田蚡心下喜悦无法用语言形容。“说说,咱舅甥两人合计合计。”
刘彻抬头看向大门,门外站立一个庞大的身影,那是李广亲自把门,这是为了拦住一些个烦人的朝臣,比如没事就爱往未央宫跑赵绾和王。
“汉国富裕但是缺马,朕想。若用钱粮等物向戎人或狄人换取战马,可行否?”
“可行,可行……”
“但是,现在朕不想花钱了。舅舅可知道朕要如何做?”
“……,抢?”
田蚡忽看见刘彻表情变得狰狞,虽然是舅甥关系但还是忍不住一个战栗。天子怒、尸横遍野啊!
“方才朕说了,林斌千人纵横草原而不败,越打越强。朕苦思良久得出论策,林斌每战必击敌之弱。择选弱小而伐杀,得其牲畜、马匹,掠其人口为奴,由此可见,胡虏也非不可胜,乃需避强击弱。”
“每战必胜,掠夺无数,虽有人耻之不义不仁。但朕甚喜!朕只看见虎豹骑军越打越强大,战马越打越多!朕要战马。无数的战马!”
田蚡被吼一个战栗,看见刘彻脸上表情越加狰狞,小心肝止不住一颤一颤。
“林斌被公孙敖嫉妒外逐时,兵不过五十、一匹战马都没有!他游荡半年,今下拥有万余勇悍之士、马匹过三万、牲畜无计!”
刘彻的国字脸涨得通红,双拳紧握。
“朕得思,乃知为何频繁出战,练兵乃是其一。素未蒙面的人都在给人献策,告诉朕胡虏可战,只需慢慢吃其血肉,壮大己身,等待时机一战而定!”
田蚡愣了愣,“他可曾写战报呈于圣上?”
“未曾!”刘彻仍是处于激动状态,“朕难道就不会从实例观察出来?”
田蚡忙道:“不是、不是……,臣失言、失言。”
刘彻站起身来,挥舞着拳头,“朕如今要做两事。其一以钱财等物向异族换取战马;其二便是每三年征调一万将士前往边塞,三年后再轮换一批
田蚡何其睿智,怎么能不知道这是什么用意,“圣上是要出军掠抢?”
刘彻对其问不理,来回渡步似乎是在考虑难以决定的事务,良久,“若朕命林斌前来长安,会有甚子后果?”
“近期?”田蚡身为太尉掌管武事,征调武官本就是他的份内事,现在只有一个难题,“那人身无官职,非是汉国将领,乃算公主门下仆将,如何征调?”
刘彻一拍额头,“哈哈”作笑,“朕把这茬给忘了。之前是为了隐蔽胞姐行踪,没有对林斌功劳进行封赏,此番事情已经变淡又有老太太压着,无需再行隐瞒。如此一来,可厚赏使其归心,再调来长安。朕倒要亲眼瞧瞧皆赞乃是善战之良将的武夫是甚子模样。”
田蚡暗记在心,看来刘彻是真的想亲自考察林斌xing情再做安排,从刘彻刚刚话来判断,每三年征调一万军士去边塞,这可能是想让林斌代为练兵。他仔细想了一下,刘彻不光会派兵,还会派将领过去学习骑战之法,这就要好好权衡该给林斌一个什么官职了,不然绝对压不住那群功勋子弟。
刘彻刚要说话却听外面传来一阵吵杂声音,心情正激动的他回头怒吼:“何事!”
殿外传来了李广声音,“圣上,乃是御史大夫赵绾、郎中令王臧求见!”
田蚡闷闷低头,假装看不见刘彻的一脸怒容。
“这两个人,整天要事要事,就没给朕办出一件事实!这次来大概又是想向朕说,何事如何如何妥当,其他门阀又有何动静。除了这些儿事情。真不知道他们还会对朕说些什么!”
等待得到示意,殿门才被打开一个缝隙,李广率先而入,随后正是御史大夫赵绾、郎中令王臧。三人来到大殿正中,李广行军礼、御史大夫赵、郎中令王臧则是恭顺下拜,呼:“吾皇万岁!(参见陛下)”,从语气来判断,儒生比较注重形式,而武将自然比较直接。
李广正yu倒退而出。田蚡得到刘彻示意站了起来,田蚡来到李广身旁低声说了句“稍候”,李广虽然耿直但却不呆,点头应“诺”,两人站在一旁闲聊,而另一边则是赵绾和王臧不知道在向刘彻碎碎念一些什么,看刘彻一脸不耐烦就应该知道是一些小事情。
田蚡刚才没仔细看李广的戎装。现在认真一看才看出与之以往的玄甲有所不同,乃问:“此甲可是仿造虎豹骑军之鱼鳞甲?”
李广点头称善,“此类甲冑穿着合身,不会阻碍躯体做出搏杀动作。真不知道那小子是怎么想出来。”
田蚡从这里又知道了一些事情,刘彻虽身在长安,但却时刻关注西河的事情,前次同意为虎豹大量锻造军械恐怕也是为了得到制甲和制刀技术。现在他看到李广戎装和佩刀,与之往常显得威武许多,身为太尉他当然也是心中欢喜。
“我听说卫尉两子皆与林斌相熟。近圣上有一战策,不知道卫尉可愿意让李大公子前往西河从戎啊?”
田蚡确心事敏捷,一看刘彻让李广暂留就猜出肯定是要说些什么,而刚刚刘彻说要派军前往西河,把李广留下来不是谈将领调遣还会是什么?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如今刘彻已经有重用林斌的意思,不趁林斌还是一个无名无官小卒的时候拉拢,更待何时啊?
太尉嘛。没几个有能力的心腹部将怎么能行?何况按田蚡想来,这么做不但能得到天子欢心。更加能与李广一族拉近关系,毕竟林斌是李当户引荐投军,模糊算的话是李广一氏门阀为其启蒙,按照习俗林斌以后肯定与李广一氏门阀走得近。
两人在一边拉关系,天子刘彻那边却是听几乎冒火,赵绾和王臧所谓的要事根本就是老调重谈,不厌其烦说举贤不避亲什么的,求天子亲自去请他们的老师审公。而天子本就对赵绾和王臧有些失望了,对审公的期望也就不是很大,现在又被政治斗争、边疆的事情扰得头疼,哪有闲工夫听赵绾和王臧重复的、不厌其烦碎碎念?
“朕知道了!”
赵绾和王臧被喝得一呆,不知道是装还是真被吓到了,膝盖骨一软,双双跪拜,“陛下……”
正在与田蚡客套李广斜眼一瞧,不屑“哼”了一声,看来他对赵和王臧没什么好印象。
刘彻心里邪火直冒,“此事等待边疆兵事稍停再谈。如今你两的重任乃是督办招贤之事,你们的老师,朕得空会去见见。”他不给两人再碎碎念机会,“下去?啊?都下去!”
赵绾和王臧面面相觑,皆是错愕以对,知道让天子亲自去请很难,但是审公明言要‘国士待遇’不然就不出山,奈何?两人只有叹气告退。
等待两儒生退出大殿,刘彻平复一下心情,招呼田蚡和李广上前。
三人一阵漫谈,李广听得明白激动在心,一直在应“诺”。
刘彻将自己的策略详细说明,等待两人明白,“如此等待那头猛虎得胜而归,就可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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