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角斗场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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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完后面的追兵，海生继续前冲。铁拳潘这边的局势已经是三人对四狼。确切的说是两个半人对四狼。因为铁拳潘腿部受伤，正坐在地上苦苦支撑。

等海生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人对四狼了。受伤的铁拳潘还在挥舞斧头勉强坚持，但另一个人却被扑倒在地，喉咙已经被咬断了。海生大喝一声加入战团，里面的人见来了生力军，精神大振。三人里外夹击，很快干掉两头狼。剩下两只见来得凶猛刚想逃跑，就被海生拦路截杀了一只。还有一只没跑两步被铁拳潘抛出的斧子把腿打折。海生过去补了一剑。

形势逆转，这边的狼已经被消灭光了。海生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刚想回救另一边，就听见一声惨叫。急回头时却见站着的那人把手上的钢叉深深插进铁拳潘的屁股上，离腰眼不到两寸。海生大怒，右手剑飞出正插进那个人的胸口。跑上去抓住剑柄用力一推，推着那人倒退了几米，长剑刺透身体，插进墙壁。那人口鼻窜血，张着嘴“啊啊”了两声浑身一较劲就软下来了。

“老潘！你怎么样？”海生连忙回撤几步蹲下身来。

“我没事…死不了…你…你忘了我叫什么…铁拳…潘…”

海生勉强一笑，见那边战斗还没结束，急忙拿起弯刀疾奔而去。

这边栅栏门下还剩两个人和三头狼。在海生的加入下，很快结束战斗。那两个人呼哧呼哧刚刚勉强喘匀了气。就听其中一个瘦子人低声说：“那小子厉害的紧，要不把他废了，咱俩谁也活不成，咱俩的事待会再说。”

“嗯。”另外一人低哼了一声。

两个人趁海生低头在狼皮身上蹭去刀上血迹的时候，同时发作，一左一右刀枪并举向海生扑来。

其实他们刚才的对话海生早已听见。这些天来被逼的五感超强，连蚊子放个屁都逃不过耳朵，更别说这么近的悄悄话了。刚才装作不知，只是想看看他们是否会真的对自己下手。虽然也有一些心理准备，毕竟游戏规则如此。但想不到刚刚把他们从狼嘴下救出，他们杀害自己的决心居然如此之强，做出决定速度竟然如此之快，真让人万分寒心！

等那两人来的切近，海生从刀身的影子里看清方位，以闪电般的速度一转身。“嗤嗤”两声，跳出战团，头也不回的向铁拳潘走去。身后传来兵刃落地的声音和垂死挣扎的气息。那两个人捂着脖子上可怕的伤口，却捂不住疯狂喷射的血箭。

快步走到铁拳潘身边，海生扔下手里的弯刀，俯下身去呼喊：“老潘，老潘，还能坚持得住吗？”

“能…我是谁呀？咳咳…”铁拳潘笑的很灿烂，一点儿也不痛苦，“老大，不，请允许我叫一声…海生！”

“哎，老潘！”

“海生，我真的很佩服你。我…我真的很服气。咳咳…如果有来生的话，我还愿意和你做兄弟。你…不要嫌弃我。我…我下辈子一定…做个好人！”

老潘说着，手里忽然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眉毛一拧，手腕一扬，狠狠的插入心口，插入他自己的心口。

“老潘！老潘！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海生的眼泪夺眶而出，抱着铁拳潘的尸体嚎啕大哭。

这么多天以来，从监狱到斗兽场，自从上一次与父母相见以来，即使被狼群追咬，被野牛威胁，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可此时，泪水却止不住的流下来。身下这个中年的男人，尽管有一千一万个不是，但是他绝对算得上一条汉子！一个义气的人，一个血性的人，一个响当当的爷们儿！

回想起给他洗脚时的屈辱，回想起把他脑袋按进马桶里冲水时的那种畅快解气，回想起和他对酒畅谈的无拘无束，回想起他离开监狱痛改前非的决心，海生肝肠寸断。老潘，你是为了成全我的义气才含笑自杀的。这份心意我懂，我懂。

老潘，老潘！下辈子我夏海生还要和你做朋友，还要和你做兄弟！你一路走好，我要是能冲出牢笼，一定查出幕后凶手，给你和黄毛、老三报仇雪恨！

海生抱着铁拳潘残破的尸体，一步一步走向栅栏门。观众席上静悄悄的，没有人鼓掌，也没有人起哄，大家都被震撼了！有一些观众开始哭泣，他们今生恐怕都不会再来看类似的表演了。

那个靡靡的女音也显得不像平常那样富有挑逗性，而且还略微有些颤音：“本场比赛结束，七十六号，七十六号存活，成为新一届的角斗场之王，获得一个月生命权和挑选武器的权力。”

这几天，海生的心情一直很不好，锻炼的也不像从前那么积极。原以为把生死置之度外，对什么都无所畏惧了。但铁拳潘的死却像一个挥之不去的阴霾，笼罩在心灵的深处。眼睁睁的看着朋友死去，真是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死生并不是最可怕的，死得起也活得起。但是对亲人、对爱人、对朋友的眷恋和在乎，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放弃的。想起《世说新语·伤逝》里的一句话：“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现在品来，真是至理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