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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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不会知足，拥有毁天灭地的大神通时想着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但是当他真的失去了法力，失去了保命的东西，被生老病死和七情六yu所奴役的时候，才开始后悔，轮回转世的地母便是这样。。”姬仪低声诉说着，语气中的感慨和无奈任谁都听得出来。

不仅是轮回转世的地母，世间之事大抵也是如此，不过换句话说，人若是时时刻刻都感觉到满足，也不会有前进的动力了。正是因为“不知足”，他们才会拼命想办法让自己“知足”，这个世界才会继续成长下去。

此时的林晓还在纠结于地母是否投错了胎，倒是没怎么注意到姬仪的感慨。见对方低着头不说话，林晓急忙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后来呢？”

沉默良久，姬仪再次抬起头，此刻，林晓才发现，她的脸上流下了两行清泪。

“地母不断的轮回转世，但却无法摆脱世界树种子的纠缠，她想了无数种办法，都无法凝聚哪怕一丝一毫的天地元气，直到她经过百世轮回，转生成为神族姬氏一族族长姬臣的女儿时，才发现，这一世是她最后一次转生。”

“什么？”听闻此话，林晓顿时瞪着眼睛，右手颤抖的指着对方：“你……就是地母？”

“对不起!!”姬仪抬起左手紧紧的攥住林晓的右手，再次泪如泉涌。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还应该再说些什么？这一刻，她很想看到林晓跳起来指责她，甚至是怒骂她，这样也许，她的心里会好过一些。

然而，林晓只是轻轻抽回了右手，低着头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个为了生存而挣扎的故事，可惜的是，林晓没有猜对开头，却天真的向往着一个完美的结局……

说到这里，这个故事似乎已经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地母轮回百世转生成了姬仪，然而如今的姬仪至少拥有仙帝顶峰的实力，如此可想而知，她通过某种方式将这份重大的责任转嫁给了林晓，从而摆脱了世界树种子的纠缠。

“孩子，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求你原谅，但是我也没有办法，为了苟且偷生，我已经轮回转世了整整十五万年，等到这一世，天界即将出世，我也没有了转生的机会……”

“这么说来，当年你嫁给神王泽，然后生下我，就是为了将这一方世界转移到我的身上？”林晓豁然抬头，双眼直愣愣的盯着对方，目光中尽是浓浓的失望。

是的，他非常失望，自己的母亲生下自己并不是为了想要一个孩子，而是单纯的想要将那份责任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恐怕在姬仪的心里，自己也就是一件货物!!

“对不起!!”姬仪一边说着，一边低声啜泣：“如果不将天界转移到你的身上，我就会死。而只有血脉才能传承这份责任，如果有选择的话，我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代替自己去受这份罪孽……”

“你连一个母亲最基本的品德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做那万灵之母，受世人膜拜？”听着姬仪那苍白的解释，林晓愤怒了，他没有理由不愤怒，三十多年的生命历程都在为了寻找自己的父母，或者说一个不一定存在的家中度过，如今，这个梦，也该到破碎的时候了……

“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原谅我的，但事已至此，已无转圜的余地。”姬仪颓然坐在地上，神情凄楚，眼中的泪水不要钱一般划过脸颊，滴落在洁白的衣裙上。

“这三十多年以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悔恨中度过，如果不是世界之树倒塌，天界形成在即，我也不敢来面对你，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林晓冷笑着看着对方的表演，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忏悔，只是，这一切，又能有什么用？

就像是一户农夫圈养了一头猪，等到小猪崽长大成为肉猪的时候，农夫告诉它，养你其实是为了杀掉你吃肉而已。此时的林晓与那个明白自己将会成为农夫盘中餐点的猪一般无二。

唯一不同的恐怕就是，那头猪是圈养的，林晓是放养的……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