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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贪与不贪,一念之间
这么大的一笔财富,即便张胜完全不懂行,也可以猜测到这些东西的总价值达千万。第一次面对这么一大笔财富,张胜的心禁不住“怦怦”地跳起来。
虽然这些东西卷起来并不大,大小仅象捆起来的一摞教科书,但是张胜抱在怀里,却有种重若山岳的感觉。
不出所料,文哥果然不是等闲人物,按他所说,公司产业全部被查封、银行存款被冻结,即便这样,在一栋不起眼的住宅里,他还能藏下如此庞大一笔巨款,当年是如何威风赫赫可想而知。
虽说这些财富足以炫花人的眼,炫迷人的心,但张胜并没有动这笔钱的歪脑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做人先立心,对他而言,不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的财富,用起来心里永远不会踏实。而一个背信弃义的人,永远逃不过良心的谴责。
所以他只是坐在那儿,新奇惊羡地欣赏了一会那些钻石,便把这些钱物小心地捆扎起来。看着这些东西,张胜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虽说现在自己一无所有,但文哥能做到的、能拥有的,焉知自己将来有一天就不能同样拥有?这么一想着,心里倒是涌起了一股子豪情。
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张胜的心咚咚直跳,谁会想到他怀里抱着的不起眼包裹里,竟是可以让一夜暴富的巨额财产?
他在路边商店买了一个很结实的拉链帆布包,把包裹放进去背在身上,布包置于胸前,忐忑的心这才安稳了一些。
他打了辆车先去了五马坊。这里是温州第一街,据说东晋王羲之在此任官,庭列五马,绣鞍银勒,出则乘之,故名五马坊,北宋时被列为温州三十六坊之一。这里是步行街,而且人流如织,张胜在这里下车漫步街头,感觉安全了许多。
在闹市街头行了一阵,看看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跟着他,张胜这才打听着路向纱帽河走去。纱帽河是著名的女人街,宋朝时称作“双桂坊”,清朝时改名为“纱帽河”,因为此处过去有一条河,两端狭长,中间宽阔呈正方形,貌似古代的官员戴的乌纱帽。
在五彩斑澜,流光溢彩的夜色中走进“纱帽河”,青砖灰瓦花格窗,大红灯笼挂满街,整条街道都是这样一些老建筑,处处透着悠悠的古韵。街上店内随处可见打扮入时,透着朝气美丽的女人,风情万种扑面而来。
流光溢彩的建筑群中掩映着一些幽深的小巷,张胜走到这儿,问着路,拐进了一条小巷,向小巷深处走去。这里的建筑群虽古老却破败,已经没有保留价值,相信不久的将来就会拆迁重建了,张胜问着路,找到了一处青瓦屋檐的房子。
那是一幢老屋,斑驳的墙砖中顽强地挤出几棵小树的枝丫,屋檐瓦砾上还有几株小草,如同一幅清新淡雅的水墨画。老榕树下,有几个坐着板凳品茶闲聊的老者,穿着随意,态度从容,说着张胜听不懂的本地方言。
“大爷,你们好,请问周书凯是住在这儿吗?”
一个端着小茶壶的老头儿抬头看看他,说了一句什么,语速很快,张胜没有听懂,他又问了一遍,还是没听明白。正没奈何,看到旁边有一个举着游鱼灯笼的孩子,便哈腰笑问道:“小朋友,请问这里有位叫周书凯的人么?”
小孩儿看起来大约在上小学四五年级,很机灵的样子,他眼珠滴溜溜一转,用普通话问道:“周书凯是谁呀?我不认得这个人,不过这儿只有一家姓周的。”
张胜心想:“这倒是了,现代社会,才是真正的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邻居间都不大熟悉的,叫名字自然没几个知道的。”于是转而说出那人住址。
小孩恍然道:“喔,你说他呀,那个傻老头儿就住那边。”
他顺手指向那处墙上长着小树野草的老屋,举着鱼灯笼走过去,张胜忙自后面跟上,一边问道:“傻老头儿?为什么这么说?”
小男孩吐吐舌头,说:“他本来就傻乎乎的嘛,说话颠三倒四,还喜欢自言自语。”
张胜看看那老房子,问:“这个人有没有家人?”
“没人呀,就他一个人住在这儿,天暖和的时候就出来晒太阳,天一黑就回去睡觉的。”
张胜走到门口,仔细看看钉在墙上的门牌号码,果然与文哥写给他的一模一样“谢谢你,小朋友。”看着小孩举着灯笼走开,张胜叩响了房门。
敲了好半天,房门才打开,里边的灯已经亮了,一个白发苍苍的枯瘦老头儿出现在门口,白发蓬乱,目光茫然地看着张胜。
张胜也茫然看着他,这个老头儿脚下穿着一双拖鞋,穿了条裤衩,上身套了件外衣,衣服扣子系岔了一个,领口第二个扣眼扣到了第三枚扣子上,也不知是不是匆匆爬起系错了扣子。最刺眼的是,他上衣口袋处缝了块白布条,上边用墨笔写着人名和家庭住址。
“呃……,请问您是周书凯周老先生吗?”那人口袋上方缝着的布条明明白白写着周书凯三个字,可是张胜实在难以相信如此貌不惊人,甚至……好象……有点什么毛病的老头儿就是文哥付以重任的人。
他是什么人,文哥的长辈亲人?这老头儿会是他要找的人吗?
“啊?啊!”老头茫然看着他,愣愣地点了点头:“周书凯?对,是我啊,你是谁啊?”他说着眯起眼睛凑近来。
“哦,我出差经过这儿,您的一位晚辈托我来看看您。”
“哦,进来吧,进来吧,屋里头说。”老头挥着手招呼他进来,然后把房门一掩,当先走进了堂屋。
张胜随了进来,屋里的陈设也是很古朴的那种,椅子、桌子的款式也很古老陈旧,那桌子应该就是电影里见过的那种八仙桌。
张胜和他隔着桌子坐了,微笑着说:“周老先生,您一个人住?”
“是啊,是啊”,老头儿不知从哪摸出一个水烟袋,麻利地点上吸了起来,他点着头,然后忽然又抬起来,茫然问道:“对了,你说你来干啥,查水表还是查煤气?”
张胜一呆,吃吃地说:“我……我不是告诉您,是您的一个晚辈托我来看你的吗?”
老头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一拍额头道:“对啊对啊,你说我这记姓,你贵姓啊,我的什么人托你来的?”
“鄙姓张,是一个叫周文的人托我来的。”周文,是文哥写给张胜的纸条上的名字,但是张胜相信这个名字如果不是文哥曾用过的名字,便是一个假名,因为好奇之下,他也查过几年前的经济大案,没有一个叫周文的大老板。
张胜说着,仔细观察着老头的神色,老头一脸茫然:“周文……周文是谁啊?听着有点熟,他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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