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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笑着摇了摇头,走到溪边,将鞋袜脱了,又把裤脚卷了起來,一步步淌入溪中,蓝衣女子口里说是不看,两只乌溜溜的眼睛却睁得大大的,一瞬不瞬的向他望了过去。
平凡又向前走出数步,比了比手中树枝,将较细的枝桠尽数折去,一手握住树枝尖端,一动不动的站在水中,蓝衣女子见了,不禁大感好笑,忙问:“怎么,你守株待兔么。”
“嘘。”
平凡闻言,赶忙竖起一根食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你别闹,且看我的手段。”蓝衣女子这才住口。
过不片刻,果然有几条大鱼游了过來,平凡屏息凝神,观望良久,这才猛一弯腰,将手中树枝狠狠扎了下去,待他提起手來,树枝上鲜血一滴滴滴落水中,果然穿了一条大鱼,平凡一步步走上岸边,将手中大鱼放了下來,仍旧向水中走去,沒多久又叉上來一条。
蓝衣女子瞧得有趣,不由得也动了心思,连连拍手,笑道:“你让开,让我來。”平凡将树枝递了过去,蓝衣女子略一迟疑,接过树枝,随即也学着平凡,将鞋袜脱了,卷起裤腿,一步步向水中淌了过去,水光之中,露出她小半截白玉也似的肌肤,登时晃花了平凡双眼。
蓝衣女子走到平凡身旁,只见一列鲢鱼游将过來,赶忙执住树枝,奋力往水中一刺,待提起时,只见指头空荡荡的,哪里又有一条鱼的影子。
蓝衣女子一刺不中,哼了一声,瞧准了另一条鱼,又再次狠狠扎了下去,这一次仍然刺了个空,蓝衣女子连连失手,登时大恼,随手将树枝往水中一抛,顿足道:“沒意思,我不來啦。”
平凡闻言一笑,道:“姑娘,你别急,这刺鱼可是有技巧的”说着拾起树枝,湿漉漉的塞入蓝衣女子手中,一伸手,握住了树枝一端,缓缓俯下身去,道:“对,就这样等水里鱼游过去的一瞬间出手对”说话之间,早已握住蓝衣女子小手,猛地往水中刺去,蓝衣女子提起手來,笑道:“你看,我刺中了。”
说到此处,忽然间觉察到自己手掌还握在平凡手中,同时颈中一阵温热,身后少年的气息不住喷在上來,登时将她一张雪白的脸蛋染得通红,她吞了吞口水,低声道:“喂你”平凡闻言,赶忙松手后退,冷不防一脚踩在水底突出的尖石上,登时“啊”的一声大叫,跌入水中,水花四溅,打湿了蓝衣女子半边衣裳,蓝衣女子“啊”的一声,喝道:“臭小子,你作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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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捕猎已罢,各自脱了衣衫,放在火堆上烤干,蓝衣女子搂着身子,不住向平凡那边望去,只见他被转身子,定定的犹如塑像一般,那女子微微一笑,低低唤了一声:“傻瓜。”
不多时衣裳早已干透,那女子穿衣之时,平凡始终不曾回头,只等蓝衣女子更衣已罢,这才过來穿衣着裳,穿戴已罢,二人就着篝火烤起鱼來,蓝衣女子手持一串烤鱼,问道:“喂,你抓鱼的本事很好啊,你跟谁学的。”平凡道:“沒人教我,我自己会的。”蓝衣女子道:“你骗人,我怎么就不会。”平凡涩然一笑,将自家幼时往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來,他讲述之时,蓝衣女子始终静静聆听,只等平凡说完,才道:“原來如此,想不到你这小子,竟也有投身道门,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一天,可喜可贺呀。”
平凡苦笑一声,道:“不,姑娘你这话差了。”蓝衣女子愕然道:“怎么,我说错了么。”平凡点了点头,正色道:“如果可以,我宁可不要今曰的成就,情愿呆在那座不起眼的小山村里,侍奉父母,然而娶一房媳妇,平静终老。”蓝衣女子道:“可是这样,你的一生岂不太普通了么,身为凡人,总逃不脱生老病死,忽忽百年,一瞬即过,那又有什么意思。”平凡摇头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蓝衣女子眼珠一转,道:“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平凡闻言一怔,随即放声大笑,蓝衣女子报以一笑,二人心中芥蒂,尽付一笑之中。
过了许久,平凡忽然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么。”蓝衣女子脸上一红,道:“不告诉你。”顿了一顿,又道:“我叫商秀娥,参商的商,秀逸净的秀,娥皇女英的娥,我现在告诉了你,也不知你记不记得。”
平凡将她的名字念了两遍,道:“秀娥,秀娥,这名字好听得很哪,我要是早知道你的名字,便不会”商秀娥道:“怎么。”平凡微微一笑,道:“秀娥,秀娥,嗯,分明是说你秀外慧中,将來必定与娥皇、女英一般,能找一个天上有、地下无的好夫婿。”商秀娥闻言一笑,道:“多谢啦,天上有,地下无,嘿,可了不起的很哪,臭小子,你有必要把你自己吹得这么神乎其神么。”她话一出口,顿时惊觉失言,一张脸顿时胀的通红,平凡闻言一怔,随即笑道:“哈哈,原來我就是那个天上有,地下无的好男人,哈哈,哈哈。”商秀娥大恼,一扬手,重重的捶了他一记,平凡“啊哟”一声,作势便倒,口中兀自叫道:“來人哪,打人啦,恶婆娘谋杀亲夫啊。”一言未毕,忽然间“啊”的一声大叫,原來商秀娥越听越不成话,拿石子狠狠的砸了他一记,平凡被石子砸中左腿,铺地便倒,这回却是实打实的摔了一跤。
商秀娥见状,登时大急,也顾不得烤得焦黄的几条烤鱼,一俯身,把他扶了起來,嗔道:“你这人啊,一张嘴就爱胡说八道,这次还算轻的,你再惹我生气,我下手就沒这么客气了。”平凡呵呵一笑,道:“我本來挺老实的,可是一见到你,总是忍不住胡说八道,你说奇不奇怪。”商秀娥瞪眼道:“有什么好奇怪的。”
平凡托起下巴,装模作样的想了半天,才道:“嗯,是了,一定是你生的太美,这才让人忍不住想开你开你玩笑,对,一定是这样。”商秀娥一听,不禁又羞又喜,啐道:“呸,胡说八道。”平凡话一出口,也觉得不大好意思,呵呵一笑,便不言语了。
一时之间,两人谁也不作声。
忽然之间,一阵焦臭之气扑面而來,商秀娥一声“啊哟”,却原來篝火上一串青鱼烧得焦了,嗔道:“都是你不好。”平凡笑道:“你该说亏得我逗你生气,才烤了这样精彩的焦鱼出來。”说着取下一片烧焦了的鱼肉,放入口中一阵咀嚼,连声赞道:“好极,好极,如此火候,才恰到好处,甜中带苦,苦尽甘來,世上更无这般美味。”商秀娥给他逗得格格而笑,也吃了起來,平凡抢着将最焦的鱼肉自己吃了,把并不甚焦的部分都留了给她。
二人吃完了烤鱼,并排躺在地上,和暖的太阳照在身上,大感困倦,不知不觉间都合上眼睛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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