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她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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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这样拉住他，但是楚乔只知道自己，这一次是任性了。从小到大，楚乔还不曾这样过。这样拼命的，这样的慌乱，想要阻止一个人，阻止他去见另外一个女孩儿。哪怕，对方是真的有事发生，可她就是不愿意。

这是自私吗？

楚乔并不清楚，想着大概是自私。

莫征衍微笑，却只当她是担心自己，“我开车去，不会有事。”

外面狂风暴雨，这可能是楚乔担心的一个问题。但是她的心中，还有另一个深层的原因。

那就是，她并不想他去！

楚乔只是紧紧抓着他，依旧没有松开，她抿着唇望着他，蹙眉重复那一句，“外边的雨真的很大。”

莫征衍轻轻拍了拍她，示意她安心，而后拉开她的手，叮咛了一句，“我去去就回来，你继续睡。”

楚乔却再次紧抓住他，她并不愿意放开，更甚至在这个时候，那样不顾一切，近乎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那样的任性妄为。可是她却说不出口了，不知道要怎么说，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楚乔？”莫征衍眼眸一凝，眼底有所诧异。

楚乔咬着唇瞧着他，思绪混乱一团。

此刻，电话却又打了过来，楚乔扭头望去，只见屏幕里闪动着“宋颖滋”几个字。

莫征衍松开了楚乔的手，拿起手机接起，又是应了一声，“我在过来了。”

楚乔只是半躺在床上，她没了声音。

挂了电话，莫征衍拿过外套披上，嘱咐了一声，“我很快就回来。”

“路上……”楚乔想要说上一句小心，但是话音未落，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奔了出去，楚乔却觉得心中一沉。

楚乔的眼前有些涣散，莫征衍颀长的身影飞快走出了卧室。

只留下楚乔一个人，面对寂静的公寓。

以及，外边狂风呼啸的世界。

◎◎◎

莫征衍驱车前往宋颖滋的住所，这一路，他将车开的很快。等到了宋颖滋的公寓，他立刻按了门铃。

隔着一道门，宋颖滋的声音传了过来，“来了！”

门一打开，宋颖滋穿着睡衣出现在莫征衍的面前。

莫征衍瞧了瞧她，整个人完好无缺，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都湿了？”宋颖滋轻呼。

莫征衍身上微微有些湿，雨水打湿了他的肩头，头发上也有些许的水珠滴落下来。

他身上带着寒气，一下子逼了进来，公寓里却是开着暖气的，瞬间形成了鲜明对比。

“快进来！”宋颖滋赶紧让他进来了。

莫征衍进了屋，扭头又是瞧向厨房。他走近几步，只见厨房里确实残留有主食东西的痕迹。但是，却没有瞧见一丝火烧过后的痕迹。

宋颖滋却忙着给他拿毛巾，又是给他倒水，“擦擦吧，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毛巾递到了莫征衍的面前，他并没有接，只是站在厨房门口，他扭头望着宋颖滋，开口问道，“你不是说着火了？”

宋颖滋有些慌乱，支吾了下道，“是有着火啊！我煮面的时候，不小心没有看好，就着火了！后来，我用锅盖把火给灭了！”

莫征衍的眼神冷厉起来，“到底是怎么起火的！”

方才一接到电话的时候，莫征衍也被惊到了，理智有些瓦解，所以才会没有沉思考虑。如果只是煮面，那么也不可能会起火，又不是炒菜。而且，一过来以后才发现，厨房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火烧的情形。

宋颖滋解释道，“锅子的水烧干了，然后就起火了，我发现的快咯！”

莫征衍皱眉，瞧了她一瞬，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声道，“既然是这样，以后你就小心点。”

“是，我知道了！”宋颖滋乖巧应声，又是瞧见他发梢有雨珠落下，她再次递去毛巾，“征衍，你还是快擦擦吧。”

莫征衍接过毛巾擦拭了下，没好气问道，“半夜三更的，不好好睡觉，起来煮什么面？”

“我饿了啊。”

“你究竟是有多会吃？”

宋颖滋撇嘴，“容易饿也算是错啊？”

莫征衍想了想道，“以后你不要再进厨房了。”

“那我要是饿了呢？”

“打电话叫外卖你不会？”莫征衍拧眉。

“好吧。”宋颖滋只得应道。

逗留了一会儿，莫征衍瞧着没事了，他作势就要走，“好了，你快睡吧，我走了。”

宋颖滋拉住了他，“你这么快就走？”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莫征衍反问。

宋颖滋蹙眉，她哪里会不知道，现在已经凌晨近两点了，“可是，今天外面雨下的好大，我又是一个人，我一个人睡觉会怕啊。”

“宋颖滋，你已经二十岁了。”

“那又怎么样？以前你都和我住在一起！”宋颖滋道。

去美国留学后，有很长的一段日子里，宋颖滋是和莫征衍住在一起的。两人在一起住的时候，各自之间相安无事，互不干扰。莫征衍对宋颖滋照顾有加，门禁也是森严，只怕她出事。直到后来，莫征衍回国发展，宋颖滋才一个人留在了美国，独自居住。

莫征衍只想着也许是之前对她的保护，所以让她产生了依赖，他低声道，“以前是因为你还小，现在你长大了。”

“难道我长大了，你就打算不管我了吗？”宋颖滋凝眸问道。

莫征衍蹙眉喊了一声，“小滋。”

宋颖滋知道他是生气了，莫征衍这个人，平常的时候，体贴温柔，但是每次生气的时候，他就只会喊她的名字，也不说话。她不敢再多说什么，却也还固执着，“那你今天晚上留下来睡行不行，下这么大的雨，我真的会怕。而且这么晚了，你就别回去了。”

“你知道的，我最害怕下雨天。”宋颖滋有些委屈道。

莫征衍又怎么会不知道，宋颖滋对于这样的暴雨天，是恐惧的。可能是因为，宋母病逝那一天，也是这样的一场大雨。曾经在美国的时候，夏日里的一天雨夜，让宋颖滋怕到蜷缩成一团，呜咽出声。当时晚归的莫征衍听见了，他去瞧个究竟。那一刻，无助的抿着唇，眼中含着泪光的宋颖滋，让莫征衍心生怜惜。

自此以后，只要是暴雨天，莫征衍便再也没有让她独自一人过。

至少，不会让她独自一个人留在公寓里。

莫征衍望着她，沉默了下，他开口说道，“其实根本没有着火是不是？”

宋颖滋一愣，她有些难以启齿起来，在这个时候承认了，“是，是没有着火！可我就是想见你，就是想你过来陪我！我一个人真的害怕！”

宋颖滋咬着唇说完，她握紧了拳头，站在莫征衍的面前，宛如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那么的无助，犹如当年那个盛夏一般。

莫征衍即便是有责怪，在此刻也全都烟消云散了，他沉声道，“小滋，你总要学会长大。”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现在，你就不能再留下来陪我一晚吗？”宋颖滋恳求道。

莫征衍沉思了下，而后说道，“明天我会给你安排一个人专门照顾你。”

“那么现在呢！”宋颖滋执着于此刻。

见他不答应，宋颖滋咬着唇，又是央求道，“最后一次行不行？就最后一次！”

莫征衍瞧了她一会儿道，“你去睡觉，我不走。”

宋颖滋原本还忧虑惶恐的脸庞，因为听见他这句话后，便立刻展现出笑容来了，“好！”

莫征衍素来是信守承诺的，知道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一定不会食言。宋颖滋这下是放心了，她立刻转身，就往卧室里去。只是进屋的时候，还不忘记转身回头提醒，“征衍，你小心感冒，隔壁房间有备用的被子。”

莫征衍沉默点头，催促了一声，“快去睡。”

“知道啦。”宋颖滋回了一句，立刻关上门去睡了。

莫征衍脱了外套，往沙发里坐了下来。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楚乔。

楚乔显然也没有睡着，所以很快的接通了。

莫征衍“喂”了一声，楚乔也是应声问道，“颖滋这边没事吧？”

“没事，她挺好。”莫征衍说着，而后顿了下又道，“楚乔，外边雨下的有些大，小滋一个人害怕，我留下来陪她。”

那头有一瞬的沉默，过了一会儿后，楚乔在那头道，“恩，我知道了。”

“你也睡吧。”

“恩。”

随即，电话挂断了。

远在另一端的楚乔，握着手机，瞧着已然通话结束的屏幕，突然就感觉空洞洞的。

这个晚上，楚乔几乎是一夜无眠。她怎么也睡不着，又怎么可能会睡着。下雨天，他留在了另外一个女孩儿那里。也许，他并没有觉得什么，他只是把她当作是妹妹。可是，他又想过没有，她会怎么想？

况且，他留下来的理由还只是因为，宋颖滋一个人会害怕。

他又怎么没有想过，她一个人是否会害怕呢？

楚乔就在煎熬之中，这么翻来覆去了一个晚上。不知不觉，雨也停了，天色也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