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哥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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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燥温暖的手掌与舒绿的皮肤相触,舒绿如同电击一样甩开了顾临桁的手,硬着头皮说:“干嘛?”
“你在躲着我,嗯?”
“没有。”
顾临桁轻笑,然后缓慢的靠近了舒绿:“那天吻你……所以你生气了?”
“不……不……没有……”舒绿被顾临桁靠近的气息搞得心神不定,压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那就好。”顾临桁满意的笑起来,那抹笑容成功的让舒绿再一次慌了神。
“我,我真的要去工作了……再见……”舒绿僵着脸离开,没有注意到顾临桁看着她的背影,越发幽深的眼眸。
顾临桁的出现仿佛就只为了在舒绿的生活里掀起一点儿涟漪,然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有种莫名其妙的烦闷浮上心头,幸好安迟的良好表现让舒绿开心了一些。
他和顾临欣的配合格外默契,明明都是两个毫无经验的新人,真正开拍的时候都表现出了绝佳的状态,怪不得王忠教授敢让他们两个来拍摄一镜到底的戏份。
舒绿去看过一次现场,安迟和顾临欣都将各自的戏份演绎的到位,情感都从眼神里泻了出来,隔着监视器也看到了他们两个各自的挣扎与痛苦。
MV的拍摄进度很快,也就预示着新EP的发售进度随之加快,舒绿对现状十分的满意。5
工作很愉快,心情也就很愉快,舒绿在某天下班之后还绕去超市买了一些海鲜准备给自己做一顿丰盛的晚餐犒劳一下,而当她哼着小曲打开门之后,所有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整个人都跟雷劈过一样愣住了。
舒绿隔着玄关看到她家的客厅沙发上这时候正坐着一个男人,戴着顶大宽檐军帽,帽檐压得很低,遮到了眉心,他穿着光亮的军靴,笔直有力的双腿包裹在军裤之内,正以一种霸气的姿态翘在她家的茶几上。
他低头抱臂,舒绿只能看到他冷冽分明的下巴和侧脸,线条锋利硬气,整个屋子里都被他身上那股戾气充斥着。
仿佛是听到了动静,他才懒洋洋的抬起头,掀起眼皮看向舒绿。
这是一张充满着英气的脸,剑眉星目,眼神凌厉而内敛,如同歃血而归的森寒宝剑,却让人没由来的觉得安心。
他的眼神在舒绿身上顿了顿,然后双腿收起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中式军装笔直英挺的勾勒出他颀长挺拔的身形,他的周身似是围绕着可以统领千军万马的强烈气场,存在感爆棚。
他静静的注视着舒绿,面无表情的脸上缓缓勾起了一抹笑容,然后张开了结实的双臂。
“哥!”舒绿把海鲜往地上一扔,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冲过去就抱着他,整个人都跟无尾熊一样挂在了他的身上。
贺旌容琥珀一样的眸子里泛起点点笑意,用左臂的力量撑着舒绿,然后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声音低沉稳重:“怎么还那么爱撒娇呢?”
舒绿埋在贺旌容军装的领子处蹭了蹭,软软糯糯的回答:“有吗?”
贺旌容失笑,满是宠溺的顺着她的话:“行行行,你不爱撒娇,我爱,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舒绿嘟囔了两句,才终于舍得从贺旌容身上跳下来,仔细打量他穿着军装的帅气模样。
贺旌容的身材一看就知道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肩膀宽阔,狂放的线条在腰身收紧,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穿军装了。
“怎么又把这破眼镜戴上了?”贺旌容说着,干净修长的手指直接取下了舒绿脸上的眼睛,露出了她黑白分明的明亮眸子,“这还差不多。”
舒绿眨了眨眼,终于想起来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哪儿来的钥匙?”她这时候完全忽略自家老哥有一身的本领,开个锁什么根本就不在话下。
提到这个,贺旌容敛了笑容:“还敢问我?居然偷偷摸摸的就回国来,我今儿要是不来,你还准备瞒多久?”
“这个嘛,嘿嘿。”舒绿讨好的摇着贺旌容的手臂,“我这不是还没准备好告诉你们,本来准备再过段时间的,哥你不会生气了吧?”
“我有这么容易生气?”
“对啊对啊,哥你脾气最好了,所以你就原谅我呗。”
贺旌容凌厉的眸子里浮现起柔软的光泽,拍拍舒绿的脑袋:“找个合适的机会跟爸妈老实交待。”
舒绿乖巧的应下来:“知道啦。”
贺旌容这才满意的笑了,又坐回沙发,伸展了一下四肢:“你刚回来我就得了消息,不过这段时间太忙,没来得及回来。”
舒绿露出狡黠的微笑,嗅了嗅鼻子,敏锐的说:“怎么闻到空气里有血腥味?话说你不是还在演习么?怎么突然来了?”
“怎么跟狗鼻子一样什么都闻得到?”贺旌容摘下军帽放在手边,发丝有些凌乱,但丝毫不阻碍他野性不羁的五官正散发着浓烈的成熟气息,“演习的时候一个部下受伤了,把他送去了军区医院。”
要从西南送到京城的军区医院来,而且是贺旌容亲自陪同,想想都知道一定不是什么轻伤。
于是舒绿关切的问:“没生命危险吧?”
“放心吧,他命大,还有一口气。”贺旌容歪了歪身子,神色间的疲色极淡,但仍然被舒绿察觉到了。
想来就知道,这段时间贺旌容一直在西南那边的深山老林里头进行演习,部队里头的事儿本来就多,眼下部下又受伤了,看他眼睑处一点淡淡的青色就知道他大概很久没有睡好过了。
“去我的床上躺会儿吧哥,我先做饭,一会儿好了叫你。”
贺旌容也不客气,这沙发对于他的高大身躯来说实在太小了,他长手长脚的压根伸展不开,刚才舒绿回来之前也只能坐着小寐。
熟门熟路的找到舒绿的卧室,他早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参观过这套公寓了,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倒是刚刚好。
在进门之前,贺旌容又转过头来,随口说了一句:“要不给你换套房子?这个也太寒碜了一点儿。”
其实这套公寓所处的地理位置很不错,小区内的设施与规划也到位,在寸土寸金的四九城里,这套公寓租下来一年的价格也着实不低,不过这个水平到了贺旌容的眼里,就只能用寒碜两个字来形容了。
他跟贺舒绿不一样,舒绿在孤儿院里过了几年苦日子,刚被带回贺家那几年也过的战战兢兢的,就怕再次被丢回孤儿院,幸好贺家人对她的好,让她逐渐放心,才真正适应了新的生活。
而贺旌容是真正在万千期盼中降生,属于一出生就坐拥万贯家财、根正苗红的少爷,他随手在古董拍卖会上拍一套顶级的紫砂壶都可能是天价,对于一般的跑车美酒压根儿都看不上眼。
不过贺家家教好,贺旌容并未成为只知道花钱的纨绔少爷,尤其他继承他父亲当年的英勇,独自去军队里头历练,完全不靠背景,一路凭着赫赫功劳升到如今中校的位置,这般年轻的中校,放眼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
贺旌容这般男人,当真算得上人中龙凤,无论是能力还是心境,都堪称惊艳绝伦。
舒绿想,他如今才25岁,正是锋芒炫目的时候,便已经足够完美了。
再过几年,历练的足够了,接手贺家的家业,也许能比他们父亲还厉害。
所以舒绿其实挺心疼他的,不像那些二世祖整日里就知道吃喝玩乐,沉醉在美人乡里,在舒绿看不到的时候,这个用一只手臂将她从绝望地狱里带到天堂的哥哥,常常在最危险的边缘徘徊,受伤甚至成了家常便饭。
舒绿看到过贺旌容手臂上的一条疤痕,据说是在出任务的时候,在边境上为了救战友被子弹划的,但他从来不把这些危险讲出来,一直是以巍峨姿态矗在舒绿身前,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哥哥。
“不用,住这儿挺好的,反正就我一个人。”
贺旌容靠着门,深邃的眼眸带起笑意:“要是让老妈知道你现在这般可怜,得心疼死。”
“我哪里可怜了?”舒绿知道贺旌容是在开玩笑,他不笑的时候总会给人强烈的压迫感,严肃起来表情特别凶,就是轻飘飘的看你一眼,都会让你觉得很可怕,但是他笑起来,又跟人间芳菲四月天一样,虽然还是那般硬朗凌厉的五官,却会因为那唇角的一抹笑容而显得十分温柔,让人感觉心都要化了。
想想她未来的嫂子,能够俘虏贺旌容的心,也足够幸运了。
“好,你一点儿都不可怜,快去给我做饭,我先睡一会儿。”贺旌容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舒绿又老老实实的去做饭了。
幸好今天才去超市购了食材,舒绿尽量按着贺旌容的口味去放料,他跟他们父亲一样,都是偏好淮扬菜的清鲜精细,而舒绿则是跟母亲一样都极其喜爱川菜的麻辣醇厚。
想起以前家里的厨师,还有母家那边宅子里的梅姨,每次做饭都会专门做川味的菜,父亲就迎合着母亲的口味,有几次被用小米辣爆炒的菜辣的鼻尖都冒汗,他也从不吭声,默默的陪着母亲吃。
不过最后还是被细心的母亲给发现,然后从此家里的菜色就泾渭分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来自两个地方的家庭。
想到这儿的时候,舒绿突然一下子就想到了某个让她请吃饭,在她选了火锅之后一声不吭强忍着吃完,然后犯了胃炎的某个大少爷。
为什么他们都可以如此的迁就别人?莫名其妙想到顾临桁之后,舒绿突然就觉得浑身都很别扭,她一点儿也没想过自己怎么就跟顾临桁变成这种现状了,被他吻了两次,居然也没有真正的生气……
胡思乱想中,舒绿煲好了最后一道胡辣汤,她将烹制好的海鲜也端上桌,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
舒绿轻手轻脚的走到卧室,推开门,昏暗的房间里窗帘拉的严实,保证外面的灯光都不会泄进来。
贺旌容躺在床上,他即使睡觉时候姿势也是很标准的,双手交叠在腰上,冷冽的侧脸藏在阴影里,少了刚硬,多了柔和。
贺旌容长得好,继承了父亲如雕塑般的锋利五官,又继承了母亲的英气漂亮,醒着的时候就像把锋芒毕露的宝剑,气势逼人,睡着了倒又跟只大猫一样,让人觉得挺可爱的。
刚刚按亮壁灯,贺旌容就嘟哝了一声醒过来了,他的眼神在一瞬间的迷茫之后恢复清明,看向站在门口的舒绿,她逆着光,发丝被客厅里的光亮照的泛着荧光,近乎透明,皮肤更是透彻的如同最好的羊脂玉。
“吃饭啦。”舒绿对他摆了摆手。
贺旌容翻起身,目光坚毅仿佛可以洞悉万物,比刚才更加精神。他从演习开始就紧绷着神经,随时提防着蓝军的偷袭,再加上部下因为一颗手榴弹的炸点不准,受了重伤,他又直接从西南赶到帝都来,身体已经处于负荷的临界点,好在这一觉让他又缓了过来。
菜色都符合贺旌容的口味,他潇潇洒洒的吃完,便站起身来:“我得去医院了,可能明天一早就直接回部队,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好。”舒绿也没有多废话,她知道贺旌容那边的演习还在继续,他肯定是要回去继续指挥战局的。
把贺旌容送出门,贺旌容站在门口又张开了手臂,舒绿笑了笑,投入他的怀抱里。
贺旌容拍了拍舒绿的后背,旋即放开她:“记得我今儿跟你说的,我先走了。”
让她抽空跟父母老实交待嘛,舒绿无奈的点头:“我会的。”
“记得就好。”两兄妹实际上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了,舒绿上半年一直在忙着毕业,就只有贺旌容和母亲的生日短暂回来了一趟,等她毕业了,贺旌容就一直在部队里头忙着年度演习,隔着大半个国家,这回又得各自分开了。
而贺旌容转身,突然就看到楼道口站着个男人,正用一种格外敌意的目光看着他。
“……”贺旌容急着走,只是觉得穿着衬衣的那个男人有些眼熟,也没工夫多想,直接坐电梯离开了。
舒绿也看到了顾临桁,他手上搭着西装外套,白衬衣衬得他愈发俊朗,正眸色幽深的凝视着她。
“嗨……”舒绿有些尴尬的打了声招呼,她看不明白此刻顾临桁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让她觉得寒意从脚底直升头顶。
顾临桁一步步的走近,直到堵在了舒绿的身前,才幽幽的开口:“男朋友?”
“……”
“不过看你现在这幅表情就知道不是。”挑了挑眉,顾临桁意味不明的笑了:“防了一个又来一个。”
好不容易才排除了一个白含章,这回又来了一个男人,这女人怎么这么会招蜂引蝶?顾临桁简直恨得牙痒痒。
“……”这是什么意思?舒绿觉得自己智商余额不足了,她一向不太明白顾临桁的脑回路。
“舒绿小白兔……”顾临桁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再次抚上了舒绿的脸颊,轻轻的摩挲过她细嫩的皮肤,“我觉得我很有耐心了。”
舒绿轻蹙眉头:“你要说什么?”
“不,晚安。”顾临桁看着舒绿水汪汪的,明亮澄澈的双眸,陡然后退两步,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子,脸色在那瞬间沉下,如同酝酿着可怕的暴风雨。
如果再不离开,他真怕自己会失去理智做些什么。
自从认识贺舒绿以来,他心里对她的渴望一天比一天强烈,对于一个感情极度稀薄的人来说,这种渴望实际上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因为它很难控制。
想要彻底占有她,让她的整个灵魂都变成自己的……
顾临桁握着拳头,在尚还有理智之前将自己关进了屋内,最近他除非有重要事务,都来这边的公寓住,目的嘛,显而易见的就只是为了接近贺舒绿。他想要加快进度,因为她身边实在有太多虎视眈眈的人,但是……顾临桁却突然觉得,离她太近了也许并不好。
因为离的越近,他就越压抑不住心中不断吼叫的猛兽,仿佛要冲破牢笼,彻底黑化。
一番思索之后,顾临桁下定了决心,明天还是先搬回家吧,不然再住这儿,他都保不准会不会做出什么来。
不过,关于刚才看到的那个男人……顾临桁觉得有必要再好好调查一番。
想到她与那个男人的亲密拥抱,顾临桁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火,又噌的一声全部冒了起来。
而被顾临桁奇奇怪怪的行为搞得莫名其妙的舒绿,刚刚关上门,就突然觉得后背一凉,难道她家的空调坏了?
第二天早上舒绿出门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往对面的房门上瞥了一眼,黑色的房门紧闭,没有一丝生气。
顾临桁这个男人,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在舒绿的生活里掀起了滔然大波,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舒绿也说不出来自己这时候是什么心情,很多事情都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在她没有发觉的时候就已经无力挽回了。
轻轻叹了口气,舒绿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重新投入了新一天的工作。
这时候傅渊的新歌已经正式发布了,配合着电影的宣传,作为第一波主打曲在网上,顿时引来了极大的关注度。
当初就造势的傅渊与神秘人物合作,粉丝和相关人士都在猜测对方到底是谁,毕竟现在的乐坛并不是人人都有自信与傅渊拼歌的。
在官方终于宣布,与傅渊合作的那个歌手,叫做安迟,并且新歌发布之后,网上都炸开了。
很多网民本来以为安迟只是个徒有外表的艺人,却在那首歌曲里面听到了他可以和傅渊媲美的唱功以及浓烈的感情,再配合着电影的首波预告片里的内容,杀手与女警察之间缠缠绕绕纠纷不断的爱恋,便跃然眼前。
安迟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通过一步一步的人气累计,再到这时候一下子被许多人认可了他的演唱实力,也让人去正视他歌手出道的这个身份。
即便这么多年他名声极差,也不温不火,可是璞玉也逐渐发光,初现峥嵘。
虽然徐严这时候并没有任何的动作,但舒绿已然能够猜测他的表情是多么的好笑。不过他现在还能做什么?再去动用徐家的力量打压安迟?
只怕他如今已经自身难保了。
这一次安迟是真正尝到了走红的滋味,他过了太久没人关注的生活,早就习惯了没什么遮掩的走在路上,反正也没什么人认识他。
可是他这天从出门坐地铁开始,就一路被人指指点点,最后快到星远传媒门口的时候,终于有几个小女生犹豫着围了上来。
“你好,请问你是安迟吗?我们很喜欢你,可不可以要个签名?”
安迟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勾起一抹笑容:“好啊。”
他的桃花眼像在放光,让几个粉丝一下子就被他看得脸红了起来,兴奋的尖叫:“安迟你真帅!”
最后送走几个粉丝,安迟吐了口气,他都多久没给粉丝签过名了?差一点儿就忘了那种感觉,甚至于刚才签名的刹那,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没有真正体会过安迟生活的人,很难理解他的感觉。
过去被万众追捧的人,突然有天就落到了谷底,而且那时候安迟年轻气盛,很难接受失败,一度对现状感到绝望和厌恶,后来才逐渐平静下来,靠着偶尔的商演和匿名卖掉的歌曲过活。
最困难的时候,安迟只能一日三餐吃泡面,署名的歌曲根本没有人会买,整个娱乐圈都对他安迟的名字敬而远之,而一切都是因为徐严。
好在他慢慢挣扎着从泥泞里爬起来了,他终有一天会将徐严踩在脚下,让那个人后悔他曾经的所作所为!
想到这儿的安迟露出了邪肆的笑容,勾起的眼尾泛着微光,那模样真是有些妖孽。
“所以你今天在地铁上也被人认出来了?”舒绿翻着文件,随口问安迟。
安迟就坐在舒绿的办公桌边上,任周围的人不时打量他,自顾自的和舒绿说话:“嗯,上来的时候还给几个粉丝签了名。”
舒绿笑了:“不错呀,是个好现象。”
安迟得意的扬眉:“以后会更多的。”
“当然会更多,你得红了才对得起我嘛……”舒绿想了想,提了个意见,“所以我得让公司给你安排助理和车了,你要是再天天坐地铁上班,估计要不了多久粉丝就会在公司楼下声讨我们。”
“你看着安排吧,我就是过来跟你炫耀一下。”安迟眼里含着笑,摆摆手离开。
舒绿:“……”果然她最初认识的那个脾气暴躁的安迟也是个错觉吧?丫现在居然会有心情来逗她了!
带的第一个艺人能够慢慢取得现在的成绩,舒绿作为幕后的策划者,油然而生一种满足感,原来当一个成功的经纪人就是这样的感觉么?
舒绿倒是觉得自己选择回国的做法越发正确了。
工作了一会儿,舒绿接到条短信,便起身离开座位,往楼顶的总裁办公室去。
楚言已经回国了,让她上去。
“小楚同志,你这一回走的挺久的呀。”舒绿推开门,大大咧咧的走进去,笑着坐到楚言对面。
楚言穿着窄版的黑色西装,正低头看着文件,脸部线条干净利落,有着云淡风轻的气质。
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楚言放下钢笔,修长的手指将桌子上的一个盒子推给舒绿:“你的礼物。”
“这么好?归国还带礼物?”舒绿毫不客气的接过盒子,当着楚言的面打开,是副黑色的框架眼镜,与舒绿脸上架着的这幅很像,舒绿惊讶的问:“你为什么要送我眼镜?”
楚言戏谑的笑了:“因为跟你现在这幅眼镜一样难看。”
舒绿:“……”她要不是想要低调一点何必天天架着这么难看的眼镜啊!她只是为了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好吗!
“哦对了。”楚言换了个表情,清冷的眼眸里竟然露出了一种很…。八卦的情绪。
他说:“含章和俞嘉的事儿你知道了么?”7
“你也知道了?”舒绿不禁感叹楚言这家伙果然是他们几个里面消息最灵通的,人还在国外呢都知道白含章和程俞嘉之间发生的事情了。
楚言高深莫测的说:“意料之中。”
舒绿一脸疑惑:“为什么?”
“你说我们今晚上请他们吃饭怎么样?”楚言答非所问。
“你请客的话我不介意啊。”舒绿现在俨然是个小财迷,完全忘记自己现在还负债几百万,而且债主就是眼前的楚大少爷了。
“那我同他们联系,下班给你打电话。”
舒绿拿起楚言送给她的眼镜起身:“行,我先走了。”
她回去办公室的时候,还被眼尖的桥涵发现了:“舒绿你刚才去哪儿了?”
刚巧麦姐走过来拿文件给桥涵,看到舒绿,便拉着她说话:“跟你们俩说个事儿。”
舒绿老老实实的洗耳恭听:“麦姐你说。”
麦姐撩了撩自己招摇的红发,压低了声音:“最近离闻浩和关雷远一点,公司的新人审核要开始了。”
艺人经济部这次进来的四个新人,最后只会留下两个,而闻浩和关雷有着天然的优势,也比舒绿和桥涵上手的快,最早开始带艺人就是他们,但是据舒绿的了解,他们手下的艺人发展并没有多好,依旧是原地踏步。
而桥涵现在是唯一一个还没有带艺人的,但她看起来也丝毫不着急,整天笑嘻嘻的热衷于八卦。
舒绿其实不知道麦姐为什么要告诉她们这些,但这对于她们来说也没什么影响,于是舒绿点了点头:“谢谢麦姐提醒,我们会注意的。”
桥涵也无所谓的笑了:“放心啦麦姐,我们不做错事儿,别人也抓不到我们的把柄。”
被麦姐这一提醒,舒绿才发觉自己已经到星远传媒工作了一个月,十一月,衣着也从衬衣换成了外套,日子倒是不温不火过的很快。
“舒绿,以后等你们家安迟大红大紫了,我们家艺人可得多跟安迟合作哟。”麦姐半开玩笑的说了句。
“麦姐说的哪里的话……安迟现在还刚刚开始发展。”
等麦姐走了之后,桥涵笑呵呵的搭着舒绿的肩膀:“我马上也要带艺人了。”
“真的?带谁?”
“具体还不知道,但应该也是跟安迟那种情况差不多的吧?你知道我们这些小新人……哎,我要是有你这么厉害就好了。”
舒绿安慰她:“不还没有正式开始工作么?说不准你比我做的好。”
桥涵就是那种真正的元气少女,什么情绪都来得快去得快,一下子又恢复了活力:“对啊对啊,说不定我也能捧出个天王巨星……”
下班的时候,楚言真的把白含章和程俞嘉都约上了,他在地下停车场等着舒绿,然后两个人一起去楚言订的一家粤菜馆。
路上楚言并没有向舒绿透露什么额外的信息,所以当舒绿到达粤菜馆的包间,看到程俞嘉坐在白含章边上,满脸笑容跟他说话的时候,差点儿没惊掉大牙。
这两个人上次在她家还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现在这是,见鬼了吗?
“舒绿!快过来坐!”程俞嘉长发披肩,看起来温温婉婉的样子,热情的打招呼。
舒绿收起了惊悚的表情,来回打量着白含章和程俞嘉,他们俩之间的气氛……格外的暧昧。
“你们这是……”
“我们怎么了?”
白含章面无表情的把筷子递给程俞嘉,然后帮她倒了杯茶,动作无比的流畅自然。
舒绿:“……”
楚言落座之后,便笑了:“舒绿你还没有看出来?”
舒绿纳闷:“看出来什么?”
程俞嘉干笑了两声,刚想说话,白含章就直接拿起了她的手,十指交扣,举在了舒绿的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舒绿。
“……”
谁来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虽然她已经知道了程俞嘉对白含章的感情,但两个人突然就在一起了,还是很出乎她的预料的好吗……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们在一起了。”程俞嘉说的时候还红了脸。
白含章一向高冷的眼神里也带起了笑意,嗓音格外悦耳:“舒绿,我以为你知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是程俞嘉当时不去找她,她这辈子都不会发现你们俩的奸情好吗……
这样子看来……舒绿不禁想着,那么是不是证明白含章也是喜欢着俞嘉的?
有些年少的记忆突然就浮上了舒绿的记忆,她想,她其实应该更早就可以发觉的。
程俞嘉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程家为她举行了盛大的成人典礼,是在京城某个不对外开放的顶级会所举办,邀请的皆是京中名流,甚至有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白含章那时候才19岁,比她和程俞嘉早一年进入大学,据说也是成为了学校里的风流人物,即便性格冷硬又高傲,也自带招蜂引蝶的属性。
早在他们这一辈出生前,白家就已站上权力顶峰,后来权势更迭,行事虽日渐低调,但在京中的影响力仍旧庞大,
而程家如今能够在四九城里依旧取得一席之地,也与当年和白家站在同一阵营里不无关系,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程家的繁荣是仰仗着白家的。
所以实际上京城各大家族那时候都只承认白家与楚家拥有无可置疑的地位,程家只被当成附属。
直到程俞嘉的生日宴会。
那时候白含章的父亲白凌然也走上仕途,大刀阔斧不断改革,地位升的很快,白含章的母亲何之洲则是金融天才,在她的掌控下,何家财力日渐雄厚,虽然资产并不上榜,也不比那排在前头的差。
所以程俞嘉的生日宴会,有一个白含章去就足够了,他作为白家的大少爷,已经能够代表白家。
但是那晚的生日宴会上,白氏夫妇却是皆到场,白凌然穿着暗色的正装,那双狭长的眼眸上架着斯文的金边眼镜,遮住了他眼里的种种情绪,深不见底。即便年过不惑,依旧身姿挺拔,岁月沉淀出了从容不迫的气度,所有气势都已然内敛,但不会有人能够忽视他。
他身旁的女人一席华贵礼服,身段妖娆,看起来依旧漂亮性感。
而白含章站在他们身旁,与他父亲如出一辙的凤眸里是蔑视一切的高傲,年轻的身体挺拔如松,深邃的脸部轮廓继承了父母所有的优点,线条既硬朗又漂亮,一家人都是好相貌。
他们的到来,给了程家最大的面子,也让那些质疑程家地位的人暗暗闭了嘴,不敢再多说什么。
何之洲揽着自家宝贝儿子的肩膀,狡黠的眨了眨眼:“你的小女友过生日,你给她准备了什么?”
白含章冷冰冰的回答:“不要乱说话,不是小女友。”
“哎呀我的小含含不要害羞,妈妈可是知道你的心思哟……”
“哼。”白含章冷哼了一声,“妈你自己慢慢玩吧,我先走了。”
何之洲当然看出来自家儿子这就是不好意思的表现,也不阻拦他,趴在白凌然的肩头做哭泣状:“小白,你儿子大了,都不爱我了。”
白凌然无奈的看着夫人再次逗比起来,满脸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好了好了,有我爱你就够了。”
白含章绕了一圈之后在露台找到了程俞嘉,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她现在在这边休息。
舒绿也在她身边,看到白含章进来,和他打了招呼。
白含章对着舒绿勾了勾唇,然后看向程俞嘉,好看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程俞嘉的耳根微微泛红,好在有着头发的遮挡并不被人察觉,她吞吞吐吐的说:“你……你在这里干嘛?”
往常的程俞嘉从来不是这样的态度,只是今天情况有些特殊,她终于成年了,成年就意味着她可以做很多以前不能做的事情,比如光明正大的恋爱。而她想要恋爱的对象,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
所以那会儿程俞嘉有些害羞。
白含章看起来有些凶巴巴的对程俞嘉说:“我把我爸妈带来了。”
“啊?伯父伯母来了?”程俞嘉有些开心,“我出去和他们打招呼。”
“等等!”白含章有些不开心的拦着程俞嘉。
“嗯?”
“……算了,你出去吧。”
那时候白含章并未把话说完,舒绿在一旁也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但是现在想来,舒绿才突然发觉,白含章让父母都去参加程俞嘉的生日宴会,除了给足程俞嘉以及程家面子以外,还有着更深沉的含义吧。
“所以我需要祝你们百年好合吗?”舒绿很快就接受了现状,打趣程俞嘉。
程俞嘉故意说:“先给红包就可以祝福我们。”
“那我的祝福还是先留着吧……”舒绿说到一半忽然想起来,“我哥回来过,你们知道么?”
“贺旌容回来了?”白含章挑了挑眉,“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不过估计他这时候又回部队去了。”
程俞嘉拍拍桌子:“你哥回来都不找我们,太不仗义了!”
“他是临时有事儿,我也就见了他一面,等他下次回来你们再找他请客赔罪。”
楚言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然后笑着插话:“放心吧,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舒绿不解的问:“为什么?”
“我听我爸说……最近莫姨在给旌容挑相亲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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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把哥哥放出来啦!
大声点告诉我,帅吗!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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