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坑】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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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病重昏迷不醒，无法上朝一事，震惊朝野，首当其冲的就是秦家被弹劾。

大致的意思是皇后娘娘联合秦家及其戍边大将军秦天朗谋害皇上，意图谋朝篡位，只是那奏章很含蓄，但即使含蓄，依旧能让人一眼就看明白。

秦乾章几乎要气疯了，朝堂上被同僚各种隐晦的盘问及疏远他都可以不甚在意，但是被人冤枉说要谋逆，这种泼天的大罪，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咽下去的。

回到府里，看到秦老爷子正在和孙子聊天，不由得觉得火大。

他在朝中被同僚排挤，还被说那么难听的议论，而家里的老爷子居然还能如此的悠闲，知不知道现在正是火烧眉毛的时候？稍微一个不慎，整个秦家都要跟着完蛋。

“忠儿，你先去找你祖母玩会，祖父有话要和你太爷爷说。”

秦浩忠点点头，然后带着小厮就行礼退下，往栖霞院去了。

“爹，你难道就半点风声都没有听到？”他颇为着急的坐下问道。

秦老爷子眨眨眼，然后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和儿子倒了一杯茶，端起来慢悠悠的说道：“这么大的事还听不到，你当你爹是老糊涂不成？”

秦乾章这就不明白了，“既然知道，爹为何不进宫去问问皇后娘娘？”

“因为皇后娘娘没有宣你老子觐见。”老爷子灌下一杯茶，然后用力的放在桌上，“都多大的人了，没见过世面？稍微出点事就毛毛躁躁的，若是真的应付不过来，娘娘能不让咱们进宫去商量对策？既然没有宣，就说明这还在娘娘的应对之中，何必要着急？咱们秦家没做过的事情，谁也别想让硬扣在秦家头上，现在娘娘在宫中多有不便，咱们自然不能再添乱，这个时候进宫，若是被有心人肆意渲染，指不定还有更大的帽子扣下来。你也别慌，该上朝就上朝，和平常一样就可以，这个将军府还有我这个老家伙呢。”

秦老爷子的一番话，倒是让秦乾章的情绪平复了很多。

“爹，儿子也不是害怕被牵连，只是娘娘一介女子，在宫里要面对那么多的流言蜚语，我，哎……”话说不下去，他也只能站起身，冲着老爷子抱拳道：“爹，您好好休息，儿子还要去衙门。”

“去吧。”

秦裕看着儿子渐渐走远，那表情也变得有些苍老几分。

虽说现在真的想帮忙，却因为那扑天的流言，着实不好出手，若是因为秦家的擅动，而连累到宫里的孙女，那才是真真的坏了大事。

不过那些暗中作乱的宵小也别觉得秦家就真的好欺负，真的到了不得不出手的时候，他定要让那些人全部都后悔从娘胎里出生不可。

别以为秦家这些年只有一个秦乾章在朝中就觉得秦家的脾气没了，虽说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但老虎终究是老虎，惹怒了老虎就要有被反扑断喉的心理准备。

栖凤宫，秦璇自己没觉得，但是整个人却已经瘦了有两圈，隐约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一般。

“皇后瘦了很多，可否让臣看看皇上。”清骁今儿是不请自来。

“国师大人可懂的医术？”秦璇是真的很疲惫，精神命令自己强撑着，但是身体却有些不停使唤。

一阵头晕目眩，让她赶忙抬手撑着面前的桌子，眼前似乎一阵白光闪过，将她刺得双眸有些酸涩。

“娘娘，您没事吧？”淳姑姑等人赶忙上前，搀扶着秦璇在上面的锦榻上坐下，“娘娘，不如让国师大人……”

“福公公，带国师大人进去看看。”她抬手制止了淳姑姑的话，然后对永福叮嘱道。

永福恭敬受命，上前对清骁做了个手势，然后两人就往寝宫去了。

路上，清骁看着永福，那精神也不是特别的好，但是至少要比秦璇好很多。

“瞧着娘娘的气色不是很好，是不是一直都守在皇上身边？”

“是，这些天娘娘总共睡了四五个时辰，其余的时间都是不合眼的守着皇上，只是外面……哎！”

“福公公别担心，外面有成亲王，相信不会有事的，只要皇上醒过来，一切流言都会不攻自破，到时候流言的源头相信也会查出来的。”清骁安慰道，心里却觉得堵得难受。

他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却也明白这种感觉很危险。

“咱家就借国师大人吉言，国师大人请。”

走进寝殿，清骁上前两步，看着躺在床榻上的皇上，自从出事到现在已经七天了，短短七天的时间，他原本俊朗健壮的身子，此时就好似被人戳破了一边，瘦得可怕。

就连他看着都觉得惊心，也难怪皇后娘娘会是那副样子了。

在床榻边看了许久，才转身走了出去。

正殿，秦璇正在睁着眼睛发呆，其实现在她真的感觉要睡过去了。

但是听到脚步声，还是强撑着坐正了身子。

“国师可看出什么来了？”她心里还是存着一丝希望的，希望他能知道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骁摇摇头，但还是开口说道：“虽说臣不知道皇上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变成这样，但是帝星灼亮，皇上这一灾，定然会挺过去的。”

秦璇点点头，希望他说的是真的。

清骁现在即使想和她说说话，但是也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时候，看着她很明显瘦出颧骨的脸颊，黯淡的近乎没有血色，也只能忍着不舍离开。

“臣告辞。”

“送送国师大人！”

等清骁离开，她就直接瘫倒在锦榻上，旁边的淳姑姑看的眼眶湿润，也不敢说让她换个地方，所以也只能小心的让她躺着舒服些，给她身上添了一张薄被。

他离开并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勤政殿。

“王爷！”他抱拳作揖。

“清骁来了，先坐吧，我看完这道奏章。”景霄辰抬头看了他一眼，指指前面的位置，然后低头继续看着。

清骁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应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旁边十两送来了茶水，之后就垂手站在景霄辰的身后，老僧入定状。

这样的情形，清骁都已经习惯了，或者说在国师府的时候，他若是想事情，成亲王也是要等着的。

一道奏章很快就看完，然后他抬头看着清骁，依旧是万年不变的一身黑缎长衫。

“去看过皇上了？可曾发现什么？”

清骁看了他一眼，才淡淡回道：“我是国师，不是大夫，自然无法探明皇上的病情，但是紫微星的光芒丝毫没有减弱，说明这一关皇上定能挺过去的。”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现在朝中废后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若是被她知道……”

清骁低头看着茶杯底的碧绿色茶叶，已经完全的舒展开来，煞是好看。

“王爷是有意为之？恐怕用不了多久，朝堂将会嫌弃一阵腥风血雨吧！”

“你算到了？”景霄辰丝毫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有任何的犹豫，“他们都是老臣了，早就习惯了倚老卖老，当年皇兄继位的时候，也曾面临着这一幕，只是现在他们有些昏了头，渐渐忘记了什么是君臣，当真以为他们都是无可取代的？”

“王爷，我很少见到你动怒。”

“很少，不代表我没有。”

“那朝中的声浪，王爷准备如何做？还是等着皇后娘娘自己处理？”

“朝政我可以处理，这件事我无法插手，也不能插手。”景霄辰还是知道自己的本分的，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他心里比谁都要清楚。

清骁不禁露出一抹笑，对于一个不常笑的人，单单只是这一抹笑，就会让人觉得天地都为之黯然失色。

“王爷倒是一直保持这种理智才好。”

“希望吧。”

或许这话中的意思，只有他们两个人明白了。

当夜，清骁站在寒风中，看着头顶那近乎全部都隐匿在夜空云层中的群星，即使看不见，他心里也可以肯定，帝星绝对不会陨落。

他就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何人能致皇上到如此的境地，当真是神鬼莫测。

虽说真正的目的他心中有数，却也有些疑问，没有皇上的旨意，再加上成亲王做主朝堂，那些人要如何对付秦家军？

这可不是一般的军队能够相抗衡的，再说秦家军在大周的民意之盛，可不是朝中那些人随便说说就能扳倒的。

他们太过自信，或者是这背后有东曷那边的支持，但是东曷若是没有事先闯过秦家军的壁障，如何能攻入大周，这一切估计那些人都有了计划，却始终还是小看了朝堂，小看了那位从来不参与朝政，只一心投入到皇上身上的女子。

她依旧是煞星，未来却早就已经改变。

依旧是睡了两个时辰，她就自然而然的睁开眼，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着。

似乎心总是提着，即使困得双眼都酸涩的难以睁开，却总觉得似乎有另外一个人在强硬的撑开你的眼睑，让你不得而眠。

淳姑姑这些日子也很不好受，但是再不好受也比皇后娘娘要好很多。

“娘娘，时间还早，您再休息一下吧，皇上那边有奴婢和太医伺候着呢。”瞧瞧，原本如同仙子一般的人儿，怎么就瘦成这个样子了，若是皇上醒来看到娘娘这个样子，可不得心疼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