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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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吱呀一声打开个口子很快吱呀一声又合上，宁馨便见景山一副受气小媳妇状搅着帕子走进来。仿佛先前不是她哭着喊着要进来，而是被人逼着推进了洪水猛兽的园子，生怕哪一步没走好就被野兽咬了一口肉下来。

她这会也不哭了，脸上依稀可以看出先前哭过的痕迹。宁馨并不常见到景山，也许是小时候一起玩耍的，景山觉得那时候还隐隐压了宁馨一头，这会两人的境况不是掉了个个而是她和宁馨已经没有了可比性。她曾经喜欢过的，鄙视过的，自傲过的人都离她越来越远，景山也不愿见到他们，每每想到自己曾经的时光，那些欢乐对她来说是蚀骨的毒药。

她甚至怨恨永明帝，既然当初那么疼她为什么不给她定个好人家，让她即使在宫中过得不好以后也能有个依靠。他的疼宠像是空中的烟火，看着绚丽，繁花锦簇后便是漫天的孤寂，他让她养成骄纵的脾气，过惯称心如意的日子，却没有给她一直过这种日子的依靠。嫁了人后，她更不愿进宫见宁馨，平日里除非年节，两人很少会见面。

宁馨这么久没见到景山，以前即使见到也没有仔细看过，这次她见到景山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料定她过得并不如意。看女家过得好不好，尤其是婚后过得如何，从眼睛中便能看出些许端倪。永明帝还在时，宁馨每次见到她，两人都会瞪着眼睛明里暗里交锋不知几次。那会不用从眼睛看，景山全身都散发着骄纵的气息，见到宁馨时眼睛更是亮的惊人。

那会除了宁馨再没有哪个小姑娘能让她这般气鼓鼓，想要发作偏不能，连永明帝也不能明着帮她。景山那会的骄纵也是一股青春的气息，无论在哪里都是让人无法忽视她。

那会她的眼睛里盛满了亮光，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再没有什么黑暗让她不开心的地方。她目光所及皆是花团锦簇富贵荣华，只要宁馨不在，再没有什么人能让她恨的牙痒痒却不得不隐忍。

永明帝去世陈君瀚做了皇帝，最自豪的兄长成了大仇人柔然的驸马，心目中无所不能的母妃变得神经叨叨，往常最看不起的兄长却成了她唯一依靠。她再骄纵也明白自己是大陈的公主，大陈和柔然可是有着数不清的仇怨，她不明白兄长为什么要到柔然，她甚至怀疑这个传闻是骗她的。时间流过，她渐渐的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的生活的确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眼睛里的亮光燃烧成火焰，带着怨恨之力的火焰让她对身边所有的人事都产生了一种不信任。像是一只刺猬，谁要是敢上前就不要怕被扎了一身的刺。火焰跳动，朝气烧成了利刃，伤不了人也得伤己，火焰的燃烧是有可烧着的物件引着，时间久了火焰便渐渐越来越小。

宁馨这会见到景山，她的眼里哪里还能看的到她眼中的火焰，不知道什么时候火焰被掐灭，一眼望去再没有什么可让人立刻记住的光景。五年前谁能想到大陈最得宠的公主竟会变成如今的模样，眼中不再有小姑娘的朝气只有暮气，除了这些只有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怨气。

景山进来见到宁馨心中一痛便不再看向她那里，自己慢吞吞的向前走，心中数着数。

“又是谁活不下去了，太医去看过没，他们若是说活不下去了，你也不必来找我。”

景山心中默默倒数到零，陈君瀚果然发了话。景山这些年也算是摸清陈君瀚某些方面譬如对她的耐心方面的规律。今天看似她处处受了委屈，其实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内，包括她一点也不想见到的宁馨。到了西地再想避开宁馨，她知道不大可能，只能尽量压下心中的苦涩。

“不是我，是太妃。”

陈君瀚原本是要柔妃一辈子关在云台殿的，反正她也疯疯癫癫的，想着关个一两年也该去了。没想到她生命力竟然这么旺盛，看着人不大正常却偏偏活蹦乱跳的犯病。

她已然疯了，为了个疯子陈君瀚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杀了她。可自己要成亲，宁馨要住到后宫的，云台殿的位置可不算偏僻，想到宁馨以后经常会见到柔妃，他就浑身不得劲。